紫云门主峰后山,那处已经沉寂了三日之久的山洞口,此刻已经汇聚了十几个气势非凡的身影。
为首者那紫金玄袍者,正是紫云门掌教令狐阳。在他的身侧,则是以项云、姜风等各峰首座以及长老。
此刻,一众人皆是在窃窃私语,不过,视线却一直在不停地瞄着那座山洞。看得出来,俱是对此次祖地试炼的结果感到期待和好奇。
紫焰山首座兼大长老项云走到紫菘山首座姜风的跟前,笑眯眯地说道:“姜首座,这次试炼,姜姝那丫头想必会大有进益吧?到时候,让项禹那小子好好和姜丫头讨教一下。”
姜风看了一眼项云,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的同时,却是同样春风拂面的笑道:“谁不知道紫焰山天才云集,尤其项禹贤侄更是青出于蓝,实力强横?想必这次试炼之后,项禹突破有望,成为紫云门年轻一代翘楚。小女资质愚钝,又岂是项禹的对手?哈哈!”
项云哈哈笑了一声,脸上却是闪过了一抹稍瞬即逝的阴霾。
“呵呵,姜家!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孙儿资质超群,修为高深,若不是为了暗中吞并你紫菘山权柄,你家那姜姝岂能被我们高贵的项家看在眼里?真是给脸不要脸!”
项云心中腹诽不断,姜风也是心中冷笑不断。
“项家!就凭你那位骄横跋扈人品稀烂的家伙,也配来纠缠我家娇女?整个紫云门哪个不知,项禹就是一个花心大少,整个紫焰山略有姿色的女弟子,哪个没被其骚扰过?更何况,这些年,紫焰山在项家的领导下,暗中下山覆灭了不少中小型门派,项禹更是掳掠了不少少女上山,无论内外,皆是声名狼藉。”
想到这里,姜风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比起项禹,那莫少离虽然性子冷淡了些,来历也神秘了些,为人和品性在紫云门却是有口皆碑。更关键的是,与姜姝情投意合。就连实力,也一直稳稳压制项家引以为傲的项禹之辈。这次试炼结束,就让莫少离和小姝成婚吧!”
看着面和心不和的双峰首座,一旁的令狐阳看在眼里,微微摇了摇头。
对于掌权者来说,各峰首座暗中争锋的局面,其实是喜闻乐见的。如果各峰同心同德,他这个掌教相反倒要心怀忐忑了。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那山洞口突然紫光一闪,那个巨大的传送阵再次出现。
一众人皆是心中一跳,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几乎整齐划一地看向了那座传送阵。
终于要出来了吗?
嗡!在一阵阵空气的震颤中,一个个人影突然从传送阵里闪烁而出。
紫云山主峰三人,紫菘山五名,紫风山两名,紫鸣山两名......
然后,没了!
看到这明显零落的人影,所有在外等待的紫云山大佬们俱是目瞪口呆,尤其是紫焰山的代表大佬项云,一张老脸先是诧异,然后是震惊,随后是难以置信,最后便是彻底疯狂。
只见他身影一闪就冲到了那山洞之前,注视良久之后,猛地回过身来,大声叫喊道:“禹儿呢?紫焰山的人呢?”
与此同时,各峰首座也冲上了上去,看到己方十不存二三的残军,俱是一脸惊骇。
就连紫云门掌教令狐阳,亦是一脸阴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五十人的试炼队伍,为何就剩下你们几人?”
幸存的十二名紫云门弟子之中,主峰弟子刘丰心有余悸地身体一颤,无奈地走上前来抱拳说道:“禀告掌教真人,我等在祖地试炼,本有损伤,却也不超过十人。只是,后来祖地内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黑衣蒙面杀手,在我们与古殿傀儡大军作战无暇分顾之时,痛下杀手,杀死了我们众多的同门。”
令狐阳脸色一变,还没开口说话,一旁的项云就咬牙切齿地抢问道:“为何紫焰山无一人幸存?他专门挑着紫焰山弟子杀不成?”
令狐阳心中不快,本想呵斥一番,可看到项云那双目赤红几近疯狂的样子,便叹了口气听之任之了。
这时,紫菘山的大师兄卢照云走出来,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个黑衣人似乎对紫焰山弟子格外仇恨,所以刺杀之时格外针对。另外,项长老,还请你节哀,项禹也是死在了那人的手里。”
项云死死地盯着卢照云,说道:“你亲眼所见,我家项禹是被那蒙面人所杀?”
卢照云看了一眼姜姝,思忖了一会后,说道:“正是!”
这时候,俏脸苍白的姜姝走了出来,鄙夷地看了一眼项云,然后扑进姜风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地说道:“父亲!女儿差点就没脸见您了!”
姜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轻声细语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可是,他马上就觉察出了不对,脸色瞬间一变。他扶着姜姝的肩膀,一脸严肃地问道:“嗯?你刚刚说什么?没脸见我?究竟怎么回事?”
姜姝擦了擦眼泪,转身指着项云说道:“就是他!他的那个该死的孙子,竟然企图在古殿之内欺侮和杀害女儿!如果不是那个黑衣杀手突然出现一棍打杀了他,女儿我......呜呜呜!”
项云须发皆扬的怒吼道:“你这贱婢,休要侮辱我家项禹!”
姜风一脸冰寒地站在姜姝身前,杀气凛凛地说道:“你这老贼,你要庆幸你家那个龟孙已死,否则,我必然会亲手杀了他!简直色胆包天畜生不如!”
项云被这一顿抢白和怒斥,再加上紫焰山全军覆没,宝贝孙儿身陨,在这多重刺激之下,内火激荡之下悍然拔剑指着姜风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死无对证,我项家紫焰山岂能受汝等污蔑?说,是不是你姜风暗中派人剿杀了我们紫焰山弟子?为何你们紫菘山会幸存五人之多!难道你紫菘山弟子修为格外超绝不成?”
听到项云的怒吼之后,原本准备介入的令狐阳也忍不住心生狐疑。至于其余两峰之人,看向紫菘山的目光也有了几分变化。
现实摆在面前,实力最强的紫云主峰只剩三人,与之不相伯仲的紫焰山更是全军覆灭,紫菘山竟然幸存五人之多,这么一对比,众人自然心理不平衡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古如是!
姜风冷哼一声,说道:“祖地试炼,本就是各凭机缘,生死由命!难道非要我紫菘山也死绝了你们才开心?另外,如果再口出狂言,休怪我对你这个老不死的不客气!”
如此以来,姜风和项云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再无缓和的余地。
这时候,卢照云走出来,苦笑着说道:“这个,我们其实可以解释!其实,原本我们也应该仅剩三人而已。”
他指了指姜姝,说道:“姜师妹被项禹击晕,那神秘杀手以为师妹身死,方才得逃一命。”
他又指了指队伍最后的张云凡,摇头说道:“至于张师弟,他因为修为最浅,在死亡森林差点身死,调息了好久才赶去古殿,恰好避开了那黑衣人的杀戮。”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对紫菘山幸存五人,也不再抱有怀疑心态。
相反,众人看向项云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怜悯和不齿。与此同时,原本因为伤亡惨重而带来的沉痛心情,竟是莫名其妙的平复了几分。
在一件事情里,如果你比大家都惨,你肯定会痛彻心扉,甚至恨天恨地恨命运不公。
如果大家都一样惨,你可能会悲痛,但绝不会想不开。
如果有人比你更惨,甚至惨不忍睹,惨绝人寰,那么你肯定会觉得自己这点伤痛就不算什么了。
凡事就怕对比,这就是精神胜利法。
令狐阳冷哼一声,走出来说道:“本门门规,禁止相互攻讦,更禁止残害同门。你们两个身为各峰首座,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作为,成何体统!”
姜风和项云各自怒视着对方,不过,已经没有那种狠不得可以生撕了对方的愤慨。
前者是因为侵犯自己女儿的畜生已被击杀,后者则是也心中明白,孙子的死怪不到紫菘山弟子的头上。
令狐阳转过身来,对着刘丰说道:“那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进入我们紫云祖地?”
刘丰稍作思忖,说道:“禀告掌教,那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脸上戴着一个黑猫面具,武器是一把通体漆黑的长棍。修为,似乎超出了我们一筹,因为我亲眼所见项禹曾被其一棍扫飞,那些死去的同门,几乎都是被一棍爆杀。”
令狐阳的眉头紧蹙,说道:“这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紫云祖地?奇怪啊?”
这时候,躲在姜风身后的姜姝咬了咬嘴唇,走出来说道:“禀告掌教真人,我昏迷中隐约听到,项禹说那人是黑心门余孽!”
“黑心门?”令狐阳微微一愣,沉吟一会后,突然扭头看向了项云。
项云则是猛然一滞,然后跳脚叫道:“黑心门?不可能,黑心门已经被斩草除根,怎么会有余孽,而且还进入紫云祖地?说不通,说不通啊!”
姜风双目如冰地盯着项云,说道:“这么说来,你们紫焰山的确灭了黑心门,这次我们紫云门之所以伤亡惨重,皆是因为彼辈寻仇,皆是拜尔等所赐?”
项云怒吼道:“黑心门被就是歪门邪道,将其灭门天经地义,更符合我紫云门教义,你姜风凭什么指责我!”
姜风呵呵一笑,说道:“可是据我所知,你们灭杀的门派,可不止黑心门,那风云门、雄霸门可都是正常宗门,为何也被你们全门灭杀?还有,你们灭门所得灵宝资源,全都搬入了你们紫焰山。你们这种自私自利残酷无道之行径,我姜风羞与之为伍!”
令狐阳满目狐疑地看向项云,冷声说道:“项长老,姜首座所言,可否属实?”
项云老脸一白,犹自嘴硬的说道:“莫须有的罪名罢了!空口无凭污蔑而已!”
令狐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说道:“刘丰跟我来一趟!其余,全都散了吧!”
自觉处境不妙的项云,亦是冷哼一声,带着几个紫焰山长老御剑而去。
队伍里一直装作小透明的张云凡,也就是孟小飞,亦是眼神冰冷地看着项云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紫焰山,项云老贼,呵呵,你且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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