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河公主得了信,在房里夸赞杨嬷嬷。
“还是嬷嬷有法子,如此,我看叶明安怎么把嫁妆给运出去。”
杨嬷嬷也笑:“如今叶家都知道老爷偏心叶星落,要搬空了叶家给她,试问,叶氏族人哪一个心里没点想法。”
昌河公主更加得意。
“叶家的这些东西只能是瑜儿和幼宁的,没我的同意,旁的人休想拿去。”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骂叶星落。
叶明安焦头烂额,一个劲的劝叶书安。
“二哥,星落要嫁的是皇子,嫁妆少了丢人啊,且还会得罪贵妃,二哥试想,贵妃得宠这么些年,已经成了势,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叶书安可不听这个。
他把眼睛一瞪:“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星落才回家就让进宫,咱们家哪里有时间准备嫁妆?再者就七皇子的身板,就是好了又能如何,掌不了权得不了势的,给再多好东西于咱们家也没益处。”
他正说的欢实,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二伯这话要是叫别人听了去,对咱们叶家可是灭顶之灾啊。”
声音传来,随后就看到一个国色天香的姑娘身着素净,款款走来。
叶书安打量了几眼,心道一声可惜。
他知道来的一定是星落,心里想着就侄女这样貌这身段这气质,若进宫为妃,必然比贵妃更加得宠。
可惜自幼没有在叶家长成,若不然
又想这等才貌偏要嫁给七皇子那么个不知道哪时候就没了的废物,也实在是有点糟贱了。
“呵,叶家虽然败落了,可也有自保手段。”
叶书安想着叶家的镇宅之宝,一梗脖子顶了一句。
叶恒笑着走近了,朝叶明安伸了伸手:“烦劳父亲替我准备嫁妆,星落感激不尽,若是备好了,把写好的嫁妆单子给我吧。”
叶明安之前给过叶恒一个嫁妆单子,但后头觉得还是有点简薄,就又清点库房再写了一个。
现在叶恒来要,他就笑着给了。
叶恒拿起嫁妆单子看了看。
这单子写的宝贝可真多呢,说是单子,可其实更像是一本装订起来的书。
翻开来看,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什么田庄铺子,什么上好的木料,还有珠宝玉器、古玩字画、针头细脑,以及各等零碎,可以从小到大吃的用的玩的,无有不包,无有不含。
她翻看嫁妆单子,叶书安和叶平安三人看了,眼睛就更红了。
叶同安忍不住道:“只怕咱们叶家的库房已经空了。”
叶恒抬眼看他:“叶氏从几百年前就有规矩,每回分家分枝都是有定例的,主枝嫡系多少,旁系该分多少都有定数,如今爹爹搬的是嫡枝嫡系传承下来的东西,可不是族中公库,各位叔伯怎生有脸阻拦。”
这一句话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叶同安一瞪眼,怒气上涌:“侄女,你这话就不对了,叶氏一族到如今有多少人?很多族人衣食无着,若是嫡系不救济,恐怕历年来,嫡系都要从库房中拿出钱财来救济贫困族人,如今东西都给了你,今冬只怕有族人要冻饿而死了,侄女又如何忍心?”
呵。
叶恒忍不住冷笑出声。
这是要拿什么族人性命来绑架她啊。
可她叶恒是能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么。
“叔叔这话就不对了,叶氏立族千年,到如今族谱都有了厚厚的好几本,族谱上记载的人数已有数万,一家一户,如何救济过来?更何况寻常人家分了家,那便也是各奔前程,各哪生路,更何况叶氏这数万人?”
她再看向叶书安:“我在乡下多年,吃用都是叔叔婶子的,没见过爹爹送来的一文钱,一根线,原以为家道艰难至此,可今日一见才知是为什么?原来爹爹竟是守着金山要被拿捏,实在叫人心酸啊。”
叶明安听的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叶恒。
“你,你说什么?你在乡下这么多年,家里没送过一文钱?”
叶恒点头:“正是,女儿吃用都是叔叔婶子辛苦劳作换来的,便是前儿重病一场,也是叔叔跪下求人借了钱给买了药才好,女儿原来以为以为爹的日子也过的不好,心中疼惜爹爹,却不想竟是,竟是守着宝库也不能花用,爹,咱们父女俩怎么这样命苦,这嫡系当的实在可怜,不但要担着数万族人的生计,还要被限制,爹为了族中牺牲一切,却换来个连亲生女儿的嫁妆都做不得主。”
她一边哭一边说,哭的几乎气绝。
叶明安心疼的呀,不住的哄着,又见叶恒哭的难受,一时也跟着又憋闷又难过。
他气的咬牙道:“今日不论是谁,要是敢阻止我为星落备嫁,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叶书安拿着拐棍才正气的想要打人,叶恒就赶紧拉住叶明安。
“爹爹不必如此,都是叶家人,本不该闹成这样,爹把嫁妆单子给了我,我会带到宫里去,到时候请陛下为我这个当儿媳的派人来搬运嫁妆,有陛下做主,想来也无人敢拦。”
这才是叶恒的目的。
她就是要威胁叶家的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你们不肯给我也有的是办法。
叶明安奈何不了你们,可有人能治你们。
等着皇帝派人来搬,到时候你们不只阻拦不了,还要丢人现眼。
叶恒的狠叫叶书安三个人又气又怕。
叶平安气的直跺脚:“好,好,是我小看了侄女,侄女既然能不顾族人死活也要一人享受,那我们也无话可说。”
这是又要编派叶恒了。
叶明安急了:“星落,这事容为父好好思量。”
叶恒捧着嫁妆单子:“叔伯们既然一直拿着族人宗族寻事,那好,咱们就去祖宗面前分辩一二,叫叶氏的先祖们给咱们评一评理,看看这事该当如何。”
“星落”
叶明安大喝一声,想要阻止却晚了。
叶书安当先一步走到叶恒跟前:“当真?”
叶恒点头:“自然。”
叶同安心里高兴起来。
他们每年祭祖,自然对于祠堂里的一切都熟悉的不行。
那些祖宗牌位可都是死物,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等进了祠堂,由着他们操作一番,弄一个好听的说法,等祭拜的时候牌位动也不动,到时候看看叶明安有什么说法,看看她叶星落的脸往哪里放。
叶恒往祠堂走着,心里却在叹气。
想当初叶氏荣耀之时,族人们哪里会计较什么钱财得失。
哪想到如今为着一点点钱闹成这样。
为着一点嫁妆,闹的这些人脸面不要了,体统不要了,叶家的骨气也不要了,跟街上的无赖汉一样撒泼耍赖。
这样的叶氏叫人没眼看啊。
罢,儿孙不争气,当祖宗的只好痛揍整治了。一笔阁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