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捕役十一
只是没走两步,林烽火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剧痛来袭。
那是一种钻心的疼痛,在自己的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分噬着自己的神魂。
“放我,放我出去。”
脑海中犹如炸裂开来一般,那道声音陡然间在林烽火的脑海中响起,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林烽火强忍着剧痛用指头扣在墙边,向着床榻一点点靠近,那原本发白的指间逐渐变为血红之色,鲜血顺着墙壁流经地面。
钻心的通让其面部狰狞不堪,双瞳早已充血,布满了血丝,眼白之处已是猩红一片。林烽火双手抱头,捶打着,嘶吼着,但换来的却是疼痛加剧。
失去了真元的感应,面对着心魔的暴起,他全无反抗之力。
“又是你,又是你!”
林烽火捶打着墙壁,双眸中已是半边猩红半边漆黑,漆黑的瞳孔如同那个佝偻的狱卒一般,虚无,空洞。
“不!”
随着一声大喝响彻牢房,陡然间,林烽火捶打墙壁的动作停止,坐在大口的喘着粗气,脑海中那股剧痛亦是不见。
林烽火挣扎着爬起了身,坐在了床榻之上,他眼中一片混沌,如今他的身体肯定是发生了身边变化,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如同那剧痛一般不知为何起,也不知为何散。
心魔的出现更是没有规律可言。
这剧痛来的极为不正常,就算受了什么极为严重的伤,也不至于一瞬间痛到意志力都无法支撑的地步。但去的也快,仅仅只是持续了几息之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怪异至极!
来不及多想,林烽火神情一怔,一股莫名的困意瞬间来袭,顷刻间便躺倒在床上。
梦里,林烽火清醒的站在一座硕大的殿堂内。
起初之时,他知道这是梦境,也很清楚他自己的身体其实就在那个囚室之内,也不曾将这个梦境当作一回事。
可是随着时间的缓缓而逝,林烽火的记忆愈发消散,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仅仅只有半盏茶的功夫,数十息之间,这段时间来没有任何一人进出殿堂,只有林烽火茫然的环顾着四周。
他已经忘记了一切,仿佛他本就应该在这里,也不曾记得这是梦。
殿堂内空荡荡的,寥寥几个椅子,上面还披上了不知名异首的毛皮;有几个窗口,但都铺上了窗纸。透过窗纸,还能看到外面正在飘着大雪,但大厅之中却是温暖舒适,有柴火燃烧的声音在炉灶中响起,屋里有一种独特的潮湿般的味道,有细小的水珠缓缓上升悬挂在屋顶上面,那是屋内的水份被炉灶中的焰火烤的蒸发所形成的气,漂浮而上。
殿堂很大,屋顶很高,屋顶的四周挂着一扇烛火,大概这一扇有数十根的样子,若是全点燃便能瞬间照亮整个殿堂,林烽火环视一周都没能找到上去的梯子。
只有一个通往二楼的台阶,但台阶却是朝烛火相反的方向而上,他就算上去也够不到烛火。
环顾四周时,林烽火的瞳孔骤然收缩。
二楼的阶梯上有血迹。
殿堂内摆放的椅子上有细小的抓痕,兽皮被锋利的爪子割开一条又一条的裂缝。
炉灶的台子上摆放着用琉璃包裹的画像,但琉璃被人打碎,里面的画像也早已消失不见。
墙壁上有青灰色的刀痕,炉灶的火焰跳动之时,那墙壁上的刀痕与椅子上的裂缝正在诡异的扭曲。
地面上,有一柄带血的长刀。
有人用血迹在地板上写下了两个醒目的大字:快走。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林烽火深呼一口气,他没有碰屋内任何的东西,径直走向了门口处:“何人?”
外面传来一阵声音:“官邸的衙门捕快,捕役十一,是你差人报的官吧?把门打开。”
林烽火迟疑的打开了门,外面是一位年轻的巡捕,腰间还配有一块衙门的令牌,上面清晰的刻印了“十一”二字。
那捕快一开门便看到正有一股血水从连痛二楼处的阶梯上面流下来,他快步走上阶梯,随即开口说道:“你在原地别动,将门关好,我一人上去便是。”
林烽火有些疑惑,但不知道为何,他对这个年轻的捕快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之前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下意识的便听从了对方的言语。
年轻巡捕上了楼,林烽火始终站在门口,不曾移动半步。
屋内寂静无声,自动那个巡捕上楼之后便再无任何声响传来,也不见其下来,只有那血水不断地流出。
时间缓缓流逝,炉灶依旧燃烧着柴火。
咚咚咚——!
半盏茶时间刚过,门外竟再次传来敲门声响。
林烽火问道:“来者何人?”
“官邸的衙门捕快,捕役十一,是你差人报的官吧?把门打开。”
林烽火怔在原地,捕役十一不是已经在楼上了吗?门外之人又是何人!
门外,依旧是敲门声不断,声音愈发急促,像是再催促着什么:“官邸查案,把门打开。”
林烽火再次深呼了一口气向屋内走去,他想要弯腰去捡地面上那柄带血的长刀,可是他与那长刀之间好像是有一层屏障般的阻碍。
与长刀的一步之遥,却是无法触碰的到。
有人不想让他拿刀,欲将其困在这里!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脏腑与鲜血还在跳动,流淌。
“散!”林烽火冷声说道,眼中的瞳孔再次骤然收缩,一股股森然的黑气涌现,眼眸由白转黑只在刹那之间,黑气出现的一瞬间,就在空中化为了一柄利刃斩在了那透明般的阻碍之中。
空荡的殿堂内响起了莫名的破碎声,是炉灶上的琉璃掉落在地上发出的脆响。声音而过,林烽火与那长刀之间的阻碍顷刻间化为了泡影,那股一直被枷锁束缚的感觉忽然间被挣脱开来。
“咦。”
有人发出轻声的惊异。
林烽火拿起长刀,转身便向阶梯处走去,当其掌心握在刀柄的那一刻,莫名的熟悉感传遍全身,好像这柄染血长刀就是陪伴了他多年的佩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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