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坑杀那肯定不行。
那叫杀降,那叫泄愤。
是要受人诟病的!
所以,李奕的想法是要在平南县组织军事法庭,请平南百姓旁听见证。
在平南百姓的见证下,对这些清军战俘进行公开审理,然后公开判刑,公开处决。
如此一来的话,那光复军杀人就不是单纯的杀俘,而是对战争战犯进行正义的审判。
这两者是绝对不能混为一谈的。
长沙城!
自从七月初太平军攻入长沙之后,便在长沙城内盘桓了下来。
在洪秀全这个天王的带头作用下,太平天国的各级将领都是借着整兵备战的由头,在长沙城内外各自圈地占房,开始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一时间,再没有人提起杀穿湖广,专意金陵的目标。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太平军上下几乎全部龟缩于长沙城内,而没有别的动作。
当然了,太平军上下也并不是真的就彻底躺平,什么都不做了。
在这个过程中,由杨秀清和萧朝贵牵头,颁布了《天朝田亩制度》《天国历法》《圣库制度》《天国官制》等一应建制文件。
将原历史线上,太平天国在永安便完成了的建制工作彻底完成。
而洪秀全,则是又新迎娶了百来名年轻貌美的王娘。
嗯,就挺离谱的。
底下的弟兄们被严格的分成了男营女营,被迫夫妻骨肉分离,而他自己却是妻妾成群。
更离谱的是,就这,太平军的军心都没乱掉。
只能说,宗教的力量真尼玛强大!
只是,在做完这些之后,太平军高层却是因为下一步的战略动向而爆发了争吵。
萧朝贵和杨秀清已经数次爆发冲突,天父和天兄也是轮流下凡,问罪对方。
“总制,天王有令,请您去府上议事。”
一名亲兵找到了正在巡视水营的罗大纲,开口说道。
自从永安突围之后,罗大纲虽屡立战功。
但由于他和李奕的翁婿关系,以及他始终未入教,再加上能提拔他的冯云山战死,天国高层中没人为他说话。
是故现在罗大纲在太平军中并不受重用。
手握重兵的他,依旧只是一个总制。
而和他有相同资历的人,早就是该当丞相的当丞相,该当侯爷的当侯爷了。
罗大纲闻言应了一声然后说道。
“好,我明白了,这就准备动身。”
思索了一阵,罗大纲开口对自己身边的侄儿罗定山说道。
“命弟兄们准备一下开拔的事宜吧。”
“东王和西王吵了这么多次,我估摸着他们应该也快吵出个结果了。”
“这次天王召我去议事,可能就是要宣布天国下一步的动向。”
“到时候,咱们只怕又是前锋,早做准备总不会有错。”
罗大纲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在太平天国的很多高层看来,他始终不算自己人。
如此的情况下,拿他当炮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罗定山闻言先是苦笑一声,当即点头道。
“总制放心,小人明白。”
眼见罗大纲转身欲走,罗定山忽然开口说道。
“叔父,我觉得天国高层现在就是在故意针对我们,这样下去不行的。”
“我们还当早做打算!”
这段时间一直被天国高层针对,打仗让他们第一个上,分战利品的时候最后才能轮到他们。
甚至就连在长沙驻扎,他们都分不到长沙城内的好地方,只能在城外驻守,和从四面八方围困而来的清军遥遥对峙。
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区别对待,罗定山实在是受够了。
罗大纲闻言,只是叹了口气道。
“现在不是时候,别想那么多。”
“好好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罗定山闻言,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罗大纲已经转身离去了。
其实吧,脱离太平天国的事情罗大纲不是没想过。
只是,现如今的情况实在不允许。
现在他所部被任命驻扎在长沙城外,与清军向荣部遥遥对峙。
为了防止清妖头向荣威胁长沙城,东王和西王分别派来了林凤祥,以及杨辅清两人带兵前来协助。
天国派来林杨两人,除去协助他之外,未必没有监视的意思在里面。
再加上不远处还有清妖向荣所部的威胁,现在罗大纲是真的没精力,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砰的一声巨响,萧朝贵将手边的一只钧瓷茶壶给砸了出去。
瓷器落地,瞬间破碎,变成了一大片的碎片。
哗啦啦作响!
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依旧冒着热气。
“该死!”
“这个杨秀清踏马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子的兄弟不就是去了趟女营,和自己婆娘温存了温存吗?又不是强迫良家妇女,这么点小事,他至于揪着不放?”
“艹!”
骂完杨秀清,萧朝贵转头对一旁跪在自己面前的萧朝兴喝骂道。
“还有你这个完蛋玩意,大老爷们儿管不住自己裆下的二两肉?”
“尼玛的,丢人现眼的玩意!”
说话间,萧朝贵上前去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把萧朝兴踹的趴在地上哀嚎。
萧朝兴和他虽不是亲生兄弟,而只是萧朝贵养父的儿子。
但两人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关系一直很不错。
萧朝贵虽然生气,但其实并没有用多少力气,萧朝兴的惨叫与其说是痛呼,倒不如说是在让萧朝贵出气。
他知道,只有萧朝贵这口气出了,他的性命才有可能保得住。
一阵发泄之后,萧朝贵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喘着粗气,倒是眼神中的怒意消解了不少。
西王娘洪宣娇见此,一边命人收拾厅堂上的碎瓷片,一边给萧朝贵换上新的茶水,然后上前缓和道。
“朝兴既然已经知道错了,小惩大诫一番也就是了,东王那边,回头我请托天王去说个情,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这么一点小事,朝贵你何必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萧朝贵闻言,虽然心有不满,但萧朝兴毕竟是自己兄弟,又不能不管。
真要是让萧朝兴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被杨秀清杀了,那他萧朝贵的颜面也就要丧尽了。
见洪宣娇出来缓和,萧朝贵就坡下驴道。
“听到没有?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快谢谢你嫂嫂?”
“再有下次,老子亲自帮伱去了那二两烦恼根。”
萧朝兴闻言,知道这关算自己过去了,忙不迭的磕头道谢。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多谢王兄王嫂救我性命。”
萧朝贵见此,挥手示意萧朝兴退下。
然后,便见又有一名亲兵从外边走了进来,向萧朝贵汇报道。
“禀西王,天王请您去府上议事”
萧朝兴离了西王府,西王府外已经有一群狗腿子在提前候着。
“国宗,情况怎么样,解决了吗?”
“西王答应帮忙了吗?”
“东王府的狗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吧?”
“”
一群人见萧朝兴出来,一起涌上前来,七嘴八舌的询问道。
萧朝兴揉了揉被踹的隐隐作痛的屁股,挺起胸膛,相当得意的说道。
“那是自然。”
“大哥从小最宠我了,这么点小事而已,大哥自然会帮我摆平的。”
“走,兄弟们喝酒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长沙城的一间酒楼走去。
到了酒楼,萧朝兴当即开始招呼,让老板把好酒好菜都给端上来。
老板不敢得罪这些反贼中的大人物,虽是战战兢兢,但只能照办。
很快,桌子上就堆满了各种酒菜。
萧朝兴招呼一声,一群人便开始吃吃喝喝了起来。
时间飞速流逝,萧朝兴等人喝的迷迷糊糊。
忽然,包厢的大门被人从外边给推开。
几名头裹黄巾的东王府属官有些蛮横的从外边闯了进来。
“哪个是萧朝兴?”
萧朝兴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被忽如其来的踹门声吓了一跳,听到有人找自己,当即拍着桌子怒吼道。
“踏马的,老子就是萧朝兴,怎么了?!”
那名东王府属官闻言,对萧朝兴的语气有些不满,但在想到对方国宗的身份之后,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国宗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你与妻子私下通奸,触犯了天规,东王要见你。”
萧朝兴喝的迷迷瞪瞪的脑子不太清醒,恍惚间只听到了“你与妻子通奸,触犯天规”这几个字,当即大怒道。
“去你妈的,老子和自己媳妇睡觉,又不是和东王他媳妇睡觉,通尼玛的奸呢?”
“弟兄们,给老子打,往死里打!”
萧朝兴现在是怒急了,自己被西王打之前是通奸,现在被打完了还是通奸。
那自己岂不是白被打了吗?
这特么能忍?
绝对不行!
一堆狗腿子也都喝醉了酒,他们也是没想那么多,当即涌了上去,将那几名东王府属官围在最中间,一阵拳打脚踢。
刚开始,那几名东王府属官还能发出一阵惨叫。
但渐渐的,便不再有声音传出。
良久之后,等萧朝兴一行人从醉酒的状态中恢复理智,几名东王府属官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萧朝兴见此,连忙叫停了自己的狗腿子们。
扒拉开人群,几名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东王府属官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萧朝兴见此,颤颤巍巍的伸手去他们的鼻子下试探鼻息。
下一瞬间,萧朝兴脸上的表情一滞。
“没没气了!”
“这下麻烦了!”
在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瞬间,萧朝兴的身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忍不住一阵后悔,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人家只是说东王要见他,不一定有什么事呢,结果自己这边就把人给打死了!
这下是真的要麻烦了!
如果说之前自己的那点事情,由萧朝贵出面求个情,大概率也就过去了。
那这次,怕是过不去了!
众狗腿子见此,也是纷纷清醒了过来,面面相觑见,一个个脸上都满是后怕。
“国国宗,人死了,我们怎么办啊?”
一个狗腿子声音有些发颤的询问道。
萧朝兴闻言,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说道。
“先先去见西王”
萧朝兴表现的就像一个孩子,在外边惹了祸,第一反应就是找家长。
狗腿子闻言,开口说道。
“国宗,西王要是知道咱们是咱们先动手,然后群殴打死了东王府属官的,只怕不一定会帮咱们出头吧?”
萧朝兴闻言,觉得有道理,于是开口询问道。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狗腿子脸上露出一个奸诈的表情,然后开口说道。
“如果是我们主动对东王属官动的手,那西王或许不会给我们出头。”
“但如果是东王属官先对我们出手的呢?”
“国宗您在求见西王的时候,不妨把自己身上给弄几道伤口,弄得狼狈些”
萧朝兴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然后点头说道。
“好,就这么办”
议事结束了,萧朝贵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了自己的西王府。
“艹,这个杨秀清又踏马拿天父压老子!”
“除了让天父下凡,他还会点别的吗?!”
萧朝贵将杯中早已冷下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旋即,他将茶杯给投掷了出去。
“都踏马是死人吗?茶水凉了不知道换?”
就在刚刚的天王府议事中,萧朝贵和杨秀清再次因为路线之争吵了起来。
杨秀清想要打穿湖广,专意金陵。
而萧朝贵则是想要北上中原,取中原为家。
双方争吵许久,谁也说服不了谁。
关键时刻,杨秀清再次让天父下凡,借天父之口,强迫萧朝贵等人同意了他“打穿湖广,专意金陵”的战略。
萧朝贵差点没被杨秀清给气死。
和萧朝贵一起回到西王府的翼王石达开见此,开口劝说道。
“消消气,西王兄消消气,别和一帮下人一般见识”
萧朝贵闻言,脸色这才稍有好转。
“不好意思,府上的下人管教不周,让达开兄弟见笑了。”
石达开闻言只是摇摇头说道。
“没什么,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就在这时候,一名西王府的管事走进了厅堂,来到萧朝贵面前说道。
“西王,国宗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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