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喜乐虽然对自己释放了善意,却没有提给她安排事情,申红蕊有些急了,“表嫂,我说的是真的,你就给我找些事儿来做吧,虽然我开始时未必做得好,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心竭力地去做,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啊。”
田喜乐知道若是拒绝肯定要伤了申红蕊的心,而且,田喜乐也觉得给她找点事儿做,忙起来就能让她暂时把那些不愉快给忘掉,不然让她三天两头堵自己,田喜乐也没工夫应付她。
于是田喜乐想了想道:“我还真有事情需要表妹帮我去做,之前想说,又怕表妹会不愿意,既然表妹说了,表嫂也不跟你客气了。”
申红蕊听田喜乐如此说了竟有些期待,眼巴巴地望着田喜乐给她安排,就听田喜乐道:“我之前与几位夫人在谈加盟牛肉面店一事,如今这边又出了这许多难民,我一时就有些忙不过来,眼看店面修缮完毕就要开张,很多事情我还焦头烂额的,表妹替我去盯着点吧。”
申红蕊连声答应,她们申家原本就是商贾人家,女儿们也都学了一身经商的好本事,尤其是发生了那件事后,她更是一门心思接手家里的生意。若是别的她未必能帮得上田喜乐,但说起店面和经营问题,她却自认比一般女子强,就是很多男子都未必有她的天赋。
跟着田喜乐先去难民住的宅子里看过,亲眼看到田喜乐对难民如沐春风般的笑,那样的笑容不但温暖了难民,也让申红蕊觉得很温暖,即使田喜乐没有亲手为难民们盛粥送饭,也没有与难民们打成一片,但谁都能看得出在田喜乐眼中难民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因为他们失去了家园而低贱半分。
田喜乐没有给任何人任何保证,却让每一个人都觉得他们又有了一个家,一个可以为之努力的家。
从宅子里出来,申红蕊又跟着田喜乐走了几处,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田喜乐除了过问了粥的发放,问的最多的就是那些生病的人,知道已经把所有生病的人都隔离治疗了,而且也对难民住的地方进行每日两次的消毒,田喜乐才松口气,她最怕的就是病情传染,大家都住在一处,若是传染开再形成疫病出事儿的可就不只是难民。
好在病的人已经在有效的治疗下渐渐康复,之后再持续发病的人也少了,虽然难免有人会因为病痛而死,却也不是因为他们的救治不及时。
一上午的时间也只把余奚县的几处安置点走完,下午还要去旁边的仁河县,明日还要去别处,十三个县每天只能走到两个,一圈走下来就要用七天,之后还要再重新走一遍,让才跟了一天就有疲惫的申红蕊都叫苦不迭,想到这些日子田喜乐就是这么过的,一面安置难民,一面还要管着牛肉面店的事情,申红蕊暗暗决定:接下来她一定要把面店的事情替田喜乐都管好了,可不能让她再分心。
中午,先回平王府简单地用过饭,田喜乐把之前就制定好的一些关于面店的发展规划都拿给申红蕊看。
这份并不是给夫人们看的那份,里面更加详细地列出面店今后的发展方向,可是比夫人们看到的那些更振奋人心,申红蕊简单地看了几眼就深深地被吸引住了,知道这些都是田喜乐想出来的,让从前一直就自认是经商天才的申红蕊不得不佩服田喜乐竟然是比她还要天才的经商奇才,原本对田喜乐还有些不服,只当她是好运才能遇到安宜阳这样的好男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厨艺,如今看了这份规划,申红蕊心里对田喜乐只剩下佩服了。
申红蕊问:“表嫂,你把这个给我看,就不怕我拿着这个回头跟你对着干?”
田喜乐当然不会怕,她脑中的点子还有很多,就算被申红蕊学去这个,她还有更多的可以利用,再说了,她的这些规划只要拿出来用,肯定是要被别人学去,就算一时间不能学到精髓,但慢慢摸索几年也能学会了,她又不是打算靠着这些规划就吃一辈子。
但话却不能这么说,田喜乐对申红蕊淡淡一笑:“我信表妹!”
一句话说的申红蕊感动的差点哭出来,想不到她之前做了那些事情,还害得田喜乐早产,田喜乐竟然还说信她?一想到因为她那次说的话传到田喜乐的耳朵里,害得她早产,申红蕊原本只是在心里难受一下,如今真就深深地自责了。
之前还觉得田喜乐配不上安宜阳,此时的想法却是安宜阳上辈子得做了多少好事儿,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感动之余,申红蕊对田喜乐道:“表嫂,单就冲着你信我这句话,表妹断不会让表嫂失望。”
申红蕊收好规划,向田喜乐行了个大礼,这才迈步回了她住的院子,为了不辜负田喜乐的信任,申红蕊决定把这份规划好好地研究透彻,一定不会让田喜乐失望。
田喜乐望着申红蕊的背影眨了眨眼,果然啊,好话什么的永远不嫌多,她不过就是动了动嘴皮子,竟然就收获到申红蕊的忠心了吗?虽然觉得骗人是不好的,但此刻田喜乐决定,只要申红蕊改变了,她就愿意真正地信任她。
下午,田喜乐又去了仁河县,在这里遇到正指挥着修路的安宜阳,这几日夫妻俩都忙的分不开身,这边的修路更是日夜进行,这时代也没有扰民一说,知道修路是替百姓做好事儿,得利的是百姓,又是平王府出的钱,百姓们不但能够忍受修路时的灰尘暴土,修到自家门前时还会主动来给送水,有些是去甜水井打的水,甚至还有人专门去城外的几处泉水里打来的,天冷,水却烧的热热的,让人喝一口就暖到心里。
那些主动愿意帮着做饭的人家连柴禾都是用的自家的,却没一个人抱怨,只盼着路从自家门前修过,往后无论是下雨还是化雪,他们都不用踩着一脚泥泞出门。
而且,安宜阳也向百姓们保证过,等城里的路修好了,就要开始修城外的路,不但要把十三县的路都修通,连通往外面的路也要修得平整耐用,往后无论是往外面运鱼还是运牛,甚至运一些土特产品都不会因为路不好走而耽误了。
安宜阳画的这个饼实在是太大太香,大家的劲儿都往一块儿使,修路的速度进展的飞快,而安宜阳每天也骑着马在各处奔波,就怕最后修成田喜乐说过的豆腐渣工程。
一想到大家齐心协力修的路却用不上两年……安宜阳决定哪怕是再辛苦一些,他也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以至于自修路开始,安宜阳因忙碌,三、五天不回家的情况也出现过,田喜乐虽然挂念着,但也知道他的辛苦,就像当初安宜泽盖房子时,不也是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影?好不容易见着一次也是来去匆匆。
田喜乐只能每次安宜阳回府时都亲自下厨给安宜阳炖补汤,这么辛苦若是不好好补补,身子再给亏空了。
难得田喜乐来仁河县还能碰上安宜阳,夫妻俩见面时田喜乐先是一愣,看到安宜阳在对面朝自己飞了个眼,刚掩着嘴偷笑了一下,就听安宜阳身边的李航道:“世子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安宜阳狠狠地瞪李航一眼,觉得带他出来就是多余,可谁让这小子办事能力很强,往后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而且,虽然因为先皇新丧,暂时还不能给他和安宜蝶办婚事,但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他也算是自己的妹夫。不然就他这当面装傻的态度,安宜阳真想直接一脚就把他踹飞,免得在自己面前看着碍眼。
田喜乐是连脸都眼捂上了,这个李航是装呆呢?还是装呆呢?那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怎么回事儿?
不过,自从李航跟安宜蝶的关系明朗之后,这小子似乎胆子大了不少,看到安宜阳也不再像从前一样战战兢兢,虽然还是一样的恭敬,但面对安宜阳的为难时,那了然又无奈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对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时常让安宜阳感到挫败,几次回来跟田喜乐报怨,早就知李航这小子是个蔫坏的,这是仗着大妹稀罕他就不把他这个大舅子放眼里了?
田喜乐倒没觉得李航怎么蔫坏了,虽然年纪不大,李航在待人接物上却让人挑不出错,说话做事瞧着就比安宜阳靠谱,可这话她还真不能说,说出来就是打击安宜阳了,不都说好男人是夸出来的吗?田喜乐虽然不时也会给安宜阳一点打击,但在关系到别的男人的事情上,田喜乐就只会夸安宜阳了,不然他吃起醋来绝对能把田喜乐都酸死。
匆匆见了一面,安宜阳只跟田喜乐说了让她注意身子别累坏了,就听到有人喊,田喜乐和安宜阳同时看过去,就见那个喊安宜阳的小子被人用力地在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喊什么喊?世子都三天没回家了,你就不能让世子和世子妃好好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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