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众人或期待或怨恨的视线,何若曦握紧拳头,大声说:“你们让我见证云家和池家的生死斗,但我现在已经嫁到了云家,算是云家的人,代表不了方家。”
各个家族的长老们听了这话微微皱眉,将目光投向沈博,示意他给个说法,江湖人士们也开始议论纷纷,云家的人看她的目光减少了敌视的成分,云家的长老们开始叫嚣方家的代表不在场,这场生死斗不能进行。不少好事之人跟着起哄,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何若曦暗中松了一口气,可谁知她的气还没松完,沈博便语气不善地开了口:“公主放心,关于此事我早有准备。”
沈博的话是用真气传出来的,依靠力量传出的声音盖过了来自人群的喧嚣,每个人都停下了无意义的争吵,等待着观看事情的走向。
沈博拿出一张宣纸和一支毛笔,他将宣纸拿到云逸轩面前,把笔塞到云逸轩手中,说:“云王,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
“这是什么东西?”云逸轩问。
沈博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可以保公主性命的东西。”沈博沉声道。“如公主所说,她现在是云家的人,这场生死斗如果云家输了她也要跟着死,相信你也不希望她给云家陪葬吧?方家能派出的代表,可不止芳公主一人。”
沈博的声音是用真气直接传声给云逸轩的,他的话只有云逸轩听得到,就算是距离两人最近的何若曦都无法得知他所说的内容。何若曦不知道沈博对云逸轩说了什么,她只是看到云逸轩拿着毛笔,在沈博要求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博满意地接过宣纸,高举起来大声宣布:“云王已经签下了休书,从此方芳公主和云家再无关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云家的众人恨铁不成钢地怒视云逸轩,何若曦只觉得大脑一片眩晕,各个家族的代表对此倒是十分满意,看热闹的江湖人士唏嘘不已。沈博拿着休书,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到何若曦面前,微笑着说:“公主,现在你便是方家的代表了。”
何若曦咬咬牙,神色复杂地望向云逸轩,她知道一定是沈博对他说了些什么他才会选择这样做的,她有心想帮云家,或者说帮云逸轩,可现在的情况摆明了容不得她多想。
“方家代表,方芳。”在沈博和各个家族的长老们充满压迫的目光下,何若曦无奈地开口。
“池澜代表池家向云家提出生死斗,云家可敢接战?”池澜高傲地问。
此番询问只是一个规矩,当所有家族的代表一致表示没问题以后,这场生死斗便会真正生效,容不得云家拒绝。
“朕代表云家接战。”输人不输阵,对于池家的宣战,云陇琛毫不示弱地回击。
池新上前,站到池澜旁边,全身真气流转,沉重的威压显示着他元婴后期的修为,他挑衅地看云陇琛,不屑道:“除了云家主,云家竟连一个元婴期以上的强者都没有,云家主对弟子的教导还真是有方啊。”
云陇琛运转起周身真气,将来自池新的威压挡了回去,面色阴沉地道:“那么今日,就由朕来领教一下池家最强者。”
“既然云家主这么说,那就一局定胜负好了,若是云家主胜了,池家的人随你处置。”池澜中气十足地说道,随即话锋一转:“当然,若是云家主败了,云家便交由我处置,云家主意下如何?”
云陇琛心中陷入了沉思,池澜是什么样的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到云陇琛自然清楚,他既然敢这么说,那便一定是有某种必胜的底牌,虽然自己也有些手段,但他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胜过池新,哪怕他能感觉到池新的境界并不稳固,目前的修为应该是通过某种特殊方式强行提升的。
“云家主可是不敢答应?”见云陇琛犹豫不决,池澜开始改用激将法。
云陇琛脸色一沉,他清楚云家目前所处是位置有多尴尬,虽然很不愿承认,但云家现在除他外再没有元婴期的强者诞生是事实。如果云宸在还好,修为在金丹后期的他拥有实力不弱于自己的强大灵兽,对上池家的人绝不会吃亏,可惜现在云宸不在,云家便难免处于弱势的位置。
池家提出的生死斗如果他答应,那云家的生死便压到了他的身上,如果他不答应…… 瞥了眼自己身后的云家之人,云陇琛可没把握云家的族人能胜过池家。
衡量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又考虑了一下自己这边的状况,云陇琛心中有了决断。他抬起头,直视池澜的眼睛,眼里闪烁着坚毅的精芒:“有何不敢?”
池澜大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如此甚好,池新,开始吧。”
池新朝池澜点头,望向云陇琛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戏谑,他默念口诀,一颗蓝色的珠子由虚幻化为真实,浮现在他身前。蓝色的珠面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每一笔都充斥着如梦似幻般的美,珠子只有一个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里面翻滚着汹涌的波涛,在它出现的那一刻,方圆数公里内的灵气都产生了异常的波动,仿佛是因为它的出现而畏惧,又像是在兴奋着它的降临。
云陇琛在看到这颗珠子出现的时候神色就变了,他脸色发青地死死盯着珠子,呼吸困难地道:“仙器?”
池新脸上浮现起狰狞而冰冷的笑意,朗声道:“云家主,生死斗,生死由天,接招吧。”
云陇琛神色凝重,右手一伸,一件法器出现在他掌中,面对来势汹汹的池新,云陇琛凝聚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将真气灌入自己的法器中,开始迎敌。
云陇琛的法器是一把黑色的剑,剑身燃烧着橙红色的火焰,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仿佛要将敌人烧成灰烬。云陇琛是少有的双灵根修仙者,灵根分别为土系和火系,因为灵根数量少,他修炼的速度要比大多数修仙者快,可惜这两个灵根的属性无法相互配合,不然他的成就定会更高。
他的法器名为烈焰剑,是世间难得一见的极品灵器,配合他的火系灵根,施展起来威力不容小觑。曾有人这样评价过他的法器:仙器不出,烈焰不灭,由此不难看出烈焰剑的可怕。凭借着这件云家祖传的法器,云陇琛罕有对手,面对池新的挑战,他最大的依仗便是烈焰剑,可如今这个依仗的优势在对方的仙器面前已失去了以往的效用。
池新是四系灵根的修仙者,其中运用的最好的灵根是水系,按理来说他这样的修仙者想要提高修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灵根数量的偏多会给他修为的增长造成不小的阻力。事实上池新的修为原本也的确不高,七个月前,二十多岁的他修为也就在筑基九层,但仅仅是经过了半年多的时间,他的修为便从原本的筑基期直接上升到了元婴期,并获得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仙器,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不是靠他自己做到的,而是有人帮他做到的。
帮池新提高修为,并提供给他仙器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世上大名鼎鼎的超级势力,星异阁。星异阁本着“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能获得你想要的一切”的原则,对于前来的客人可谓是来者不拒,七个月前池新好不容易进了星异阁的门,请求星君赐予他强大的力量和法器,身为星君的凌月夜在向他讨取了一些代价以后,随手丢给了他几种用于提升修为的药物,又让他在星异阁的仓库里选了一件像垃圾一样堆成山的仙器。
池新对此感激涕零,凌月夜则是期待着好戏上演。池家和云家不对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池新这次前来得到的力量必定会用于对付云家,一想到云家对云逸轩的各种漠视和看不起,凌月夜就有种想灭了云家的冲动,只可惜云逸轩压着,他再愤怒也只得把这份冲动给压下去。难得云家的对头来星异阁寻求力量,对于能给云家使绊子的事情凌月夜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很大方地给池新提供了帮助,对于所谓的代价也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了一点。
这段时间以来,池新也没让凌月夜失望,通过将近半年的努力,凭借着药物的力量,他已经顺利突破了元婴后期,加上有仙器在手,就算是对上化神初期的强者也有一战之力,对付云陇琛这种没有仙器、自身修为又不到化神期的修仙者,池新的胜算很大。也正是因为有池新这张底牌,池家才会决定同云家进行生死斗,期盼着池新的仙器能够辗压云陇琛。
面对烈焰剑迅猛的攻势,池新同样认真了起来,他将真气注入身前的珠子中,蓝色的珠面泛起阵阵白光,汹涌的波涛从珠子里倾泻而出,朝着烈焰剑奔腾而去。
燃烧的烈焰与翻滚的波涛相撞,发出刺耳的响声,波涛汹涌地朝前,似是要将一切淹没,烈焰的光芒变得暗淡,隐隐有熄灭的迹象。云陇琛见势不妙,立即将剑收回,凝聚真气代替烈焰剑与波涛相撞,云陇琛后退了十多步,凭借着雄厚的实力抗住了这番攻击。池新神色淡然地指挥着波涛进行下一轮的进攻,云陇琛咳嗽了两声,咽下涌上喉咙的鲜血,不再硬碰硬地与他较量,改用规避的战术。
在刚才的一轮交手中,云陇琛吃了个暗亏,烈焰剑是火属性的灵器,池新的法器则是水属性的仙器,水对火本来就具有克制作用,再加上法器等级的压制,烈焰剑的威力在池新面前也难免捉襟见肘。仅仅一个回合,云陇琛就察觉到了池新法器的诡异,那颗珠子释放出来的水有着某种令金属害怕的力量,在烈焰剑与波涛相撞的时候,云陇琛几乎能听到自己手中的法器痛苦的悲鸣,如果刚才不是他收手及时,他很怀疑烈焰剑会不会就此折断。后来用真气凝聚起来的力量来接下了那一次攻击,云陇琛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的真气与波涛接触时自身力量的消耗是多么的可怕,仅仅是接下刚才的那一击,云陇琛就消耗了将近三成的力量,而池新连一点消耗都看不出。如果再这样打下去,他必输无疑,必须想点什么办法。
波涛再次咆哮着向他涌来,云陇琛没时间多想,只能暂避锋芒,飞速向后退去。
如云陇琛所想,池新的法器的确不同寻常,这件仙器级别的法器名为重水珠,里面蕴含着带有剧毒的重水。重水的密度远比普通的水大,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对于级别低于它的法器,有着相当强大的破坏作用,它不仅能腐蚀法器,也能腐蚀修仙者的真气,就算是云陇琛那样的强者用真气与它相抗也只有受伤的份。
持有重水珠者,可与渡劫者相抗之,实力达化神则可保不败。这是重水珠当初被炼制成功时炼器师给出的评价,意思是拥有重水珠的人,可以和渡劫期的强者对抗,如果使用者实力达到化神期,那即使是在渡劫期的强者面前,重水珠也可以保证使用者不会被打败。
面对池新这件威力堪比神器的仙器,云陇琛哪有不吃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