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头,杜意淳也却尴尬的抬头,收回了目光。随后,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昨晚……辛苦你了。”
我还在疑惑刚才那丝神色,好像还有什么,但却再也捕捉不到了。也许,是我自己过敏吧……
我不在意的笑笑说:“不辛苦啊,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想问你。”
他走到茶桌前坐下,道:“说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嘻嘻一笑,也坐到他对面,道:“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喜欢喝酒啊?“
他皱眉望天道:“怎么说?也没有啊?“
我故意卖关子道:“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从小就是一个酒鬼呢,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唉,你别卖关子了。“他急道。
“要不然……你怎么会小名叫小酒?这不是因为你小时候喜欢喝酒吗?“我觉得这个推断很合理呀。
他一怔,目光看向远处,道:“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然后,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小名?“
我忍笑道:“不知道啊,昨晚有人就这么叫我娘亲,自称‘小酒’。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叫‘小酒’?难道是因为你娘亲喜欢喝酒?“
他睨了我一眼,道:“只有你才会想是喝酒的‘酒’,我娘起的是长长久久的‘久’,希望可以和我父亲天长地久。“
“哦”,我点点头,“果然是有喻意的,但奇怪地是你一说,我脑中浮现的就是这个喝酒的‘酒’,确实很有感觉。那你娘现在不是和你爹天长地久了吗?“
他又陷入沉思般,轻轻摇摇头道:“不,她死了。”
“什么?死了?不会吧?那天玉轩姐姐出嫁,不是就因为和你娘亲说话忘了时间才差点误了吉时吗?“难道又是杜玉轩有什么事瞒着三哥……我脑子又开始乱了……
他一愣,忙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严肃道:“杜意淳,你说清楚,到底你们家有什么事瞒着三哥,瞒着我们?到底玉轩姐姐那天是到哪里去了误了吉时?难道,难道她和那个九皇子的事是真的?”
“住口!”他暴喝一声站起身来,道:“不许毁小轩的清白!你们家怎么可以如此诋毁小轩?你还说会好好对她?你们既存这样的心思又如何能够真心待她?“
我被他的暴怒惊了一跳,想起之前杜玉轩的种种疑问,胸开始发闷,我也再抑制不住我的怒火,跳起来道:“杜意淳!你少和我大小声!我并没有说杜玉轩什么?只是我对她的有些事有疑问,只限于我,与我家特别是我三哥没有任何关系!我三哥对她是一心一意,你敢说她也是一样吗?如果她与九皇子没有什么,那十公主姜允玥也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本来我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事关我三哥的幸福,这却是我最在意的事!“
“我也一样,小轩的幸福也是我在意的事!你们若是不信她,就不该强娶她!”杜意淳声音小了点。
“什么?强娶?若是别人说就算了,可你是杜家人应该最清楚,我们相府没有任何逼迫的动作,他们两人本就是两情相悦才成亲的。你是我哥哥的好友,你不了解他吗?他是那种逼婚的人吗?“我怒不可遏,不知道为何他会这么说。
“你……胡说!”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拂袖而去。
我胸口的闷气上升,加上一夜的疲累,虽然我一直努力保持清醒,但此时却再也坚持不住,终于一头栽倒在地上。
终于睡得好舒服,唔,腿热敷着好舒服。我呢喃出声:“嗯,如兰,等一会儿再敷,让我多睡一下嘛。“
心里突然一片清明,如兰,已经离开我了。我心中一阵失落,那么是谁呢?
我睁开眼睛,却看到杜意淳在给我的腿热敷。我瞬间想起刚才的一切,坐起身来冷笑道:“杜公子亲自来伺侯我,我可是无福消受。到时候又发脾气再说什么我冤枉了你的宝贝妹妹,说我们相府欺压……”
“对不起!”他用这一句打断了我的话。
我愕然,这不是他的性格啊?我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对不起!今早上的事是我的错,是我让你误会了。其实,我娘亲并没有死,只不过,我父亲后来娶了姨娘,又生了其它的子女。而我父亲一向不喜欢我,只喜欢我的弟弟们,所以我娘亲虽说是在府中活着,但心巳死。这都怪我,我无法讨到父亲的欢心,他才会另娶她人,所以我娘恨我,恨我也是应该的……我叫小久,却无法让她和父亲天长地久……”他喃喃的解释着,那表情像是收起利爪的老虎,那般无辜。
我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哭道:“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你娘亲太狠心了,怎么会把这么大的罪让自己的儿子来背呢?“
杜意淳轻轻往前坐,将我拉到他的怀抱中,轻轻的拍着我的背道:“没事了,没事了,我早不记得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但是小轩真的是清白的,请你也别误会小轩了,可以吗?“
我在他怀中猛地点头,逻辑错乱的解释着:“不会,其实那些事我都没有给三哥或者任何人提过。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三哥都会站在玉轩姐姐一边的。就算是我,也无法动摇。”
他“嗯”一声后,放开了我,又轻轻抚上我的左腿,轻声问道:“还痛吗?“
我一怔,问道:“你?你知道了?“
他点点头,道:“你已经昏了好几个时辰了,他们已经都告诉我了,关于你怎么把我拉到这里,关于你怎么帮我试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的。“
我轻声一笑,说道:“什么值得不值得?你不是还说喜欢我吗?不过先声明,我对你可没有什么企图。只不过你不是也为了我受伤吗?所以我一定要救你的。“
他也笑笑说:“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该谢谢你的。”
我点点头,道:“是哦,这个谢谢我还是得照单全收的,杜小久!”
他皱皱眉头道:“这个名字不好听,你比我小,就叫久哥哥吧。”
“久哥哥,久哥哥……”我反复品评,好像也还好,“好吧,以后就叫你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