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生在空间内时间充裕,因此写给安乐生的信可谓事无巨细,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都叮嘱了一遍。
谢长生担心安归来在外涉世经历少,便教了他些装点门面之法。
安归来有神偷的本事,谢长生完全不担心他丢东西,甚至反复叮嘱,
“路上尽可能控制住自己,莫要无故顺手牵羊,以免因小失大……”
但是他终究年少,容易被骗。
因此,离开前需要先去买一批奴仆。
安归来换上谢长生留下的锦服,镶金玉带一扣,当即成了个贵公子的模样。
去人牙子处选仆人。
安归来凭自己善于观察识人的本事,选定一个马夫,两个丫鬟,两个老嬷嬷和四个壮丁。
死契一签,这些人便成了安归来回京的第一波忠仆。
假身份这种东西,谢长生自然贴心的给安归来准备妥了,办这些都不是问题。
朝北县虽不苦寒,但已属偏远。
奴仆能跟着一个有钱的小主家,很是庆幸!
要知道,安归来给的月俸比寻常朝北县的大户人家多多了,还能随小主子去京城那样的繁华地,欢喜都来不及呢!
且主子一人,事少;
还可陪着小主子长大,这样的仆从日后更易得主子信任!
总之,怎么都比在人牙子手中被挑来挑去的强!
安归来主仆一行人去镖局的时候,都不用出面。
他只当个傲娇的大少爷,表达自己的要求:
“我想如何如何……”
少爷想法只需说出,剩下的事则由年长的嬷嬷带着两个壮汉去同镖局交涉。
这般举止,才符合大户人家的做派。
因安归来要即刻启程,押镖的报酬是寻常的三倍。
镖局二话不说生怕雇主反悔当即就接了!
关键以往押镖是保护贵重的东西,而这次要押的却是归来少爷本人!
这趟差事对镖局来说太简单了。
于是,当日安归来就在镖师的前后簇拥下,离开了朝北县,南下回京。
至于谢长生给安归来留下的装钱财木箱子?
他又不傻,怎会告诉别人有什么宝贝?
铺上绸缎在马车里当桌案用。
他偷东西行,别人偷他是做梦!
“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上马车!”
安归来翘着脚,傲娇立规矩。
“是,少爷!”
新来的奴仆都非常听话。
除了马夫之外,人数皆是两个以上的,他们都还想努力表现,好争得小主子看重,把另一位比下去!
因为归来少爷说了:
十日之后,两个丫鬟之中,他会挑一个当固定的贴身大丫鬟,月银翻倍。
两个嬷嬷,会选一个做管家嬷嬷,掌一切仆从事宜。
四个壮汉,要提一个护卫管事,管其他三人。
此消息一出,除了马夫只需完成本分的活儿,其他人全跃跃欲试,格外有精神头。
谁不想赚得多、说的算、然后当管事的清闲一些?
且少爷还说了,等到京城,需要伺候的人手更多,谁有心当大管事,就要让他看出能耐来!
奴仆们有了奔头,对主子伺候的格外尽心。
按照谢长生的话说,这就是:
“先画大饼,在吊一个胡萝卜在鼻子上,此乃提高奴仆积极性的内卷之策……”
“归来,你回京之后任务颇重,身边伺候的奴仆自己盯着太累,让手下人彼此约束,保留竞争机制,让其主动内卷。不卷的人也有上头一层管事盯着,想偷懒都没机会。”
“待你到京城,这些人若是有不合适的,还可及时处理掉,留下忠心可用之人……”
“此乃驭下之术,你切不可做那心软好说话的雇主!否则,奴大欺主,反被压!”
谢长生洋洋自得,他这个社畜真牛马,总结自身血泪的经验相当丰富啊!
在现代,他拼死拼活熬夜做项目,只为能得到领导看重,然后有下一次晋升的机会。
以至于身体垮了,推拿都能猝死,可见付出了多少辛苦!
谢长生的经验之谈,让安归来茅塞顿开!
他是聪明人,自然一通百通。
这驭人之术,二哥琢磨的透彻啊!
光这简单的奴仆内卷之法,就让安归来对谢长生的佩服,早就不再是那一身超绝的身手!
更别提,还有更多其他手段的指点呢!
安归来把眼下最新的消息绑上鸟腿,
“给二哥送去!”
鸟儿飞出车厢,朝流放的方向而去。
安归来见状,更是感叹:
“二哥的鸟,都这般懂事。就是不知,这鸟回头还能不能追回来?”
仿佛听懂了安归来的意思,另一只独自悠闲美丽的千里眼,轻轻叫了一声,
“啾!”
安归来笑问,
“你是说能的意思吗?”
“啾!”
又是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
安归来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美丽鸟的脑袋,夸道,
“你怎么长得如此好看呢?我见过许多种类的鸟,可没一只像你这般……与众不同!”
美丽鸟沉默不发声。
它是空间水滋养过的千里眼,当然非寻常鸟可比呢!
谢长生收到安归来的消息,没给安归来回复,但却喂了一口空间水给千里眼。
“回去吧!路上若是遇到意外,你要保护好他!”
千里眼方便传信,同样也是保护安归来的最后屏障。
不过以安归来的身手,寻常人近不了他的身。
鸟儿离开前,用头蹭蹭谢长生的掌心,才不舍离去。
流放的队伍继续北上,一日无事发生。
只是衙差的馒头因为犯人们都有了自己的米粮,生意不好,没啥人买。
贺承志大手一挥,
“涨价!明日就卖五两一个!”
衙差们乐呵呵,犯人们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这黑心肝的贺承志!
“明日没人买,后日就卖十两!”
胡三跟着恶狠狠的威胁。
“完了!这样涨下去,咱们手里的银钱岂不是很快就被衙差压榨光了?”
有人开始恐慌。
“十两谁还买?别听衙差胡咧咧!他们就是知道我们手里有钱,所以才这般故意说的。”
此人说的没错。
犯人们分了张家上万两,衙差们碍于身份不好去抢。
但钱来得容易,衙差涨价的速度也随意!
“真是奇了怪了,谢家最近怎么都不做吃食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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