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莱莱被第一米阳光唤醒。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纯白世界。浓浓的消毒水味在她的身边萦绕,就连鼻腔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极其确定自己此时就在医院内,而且她连一个病友都没有。
躺了许久,周身都有些麻木了,她试着挪动自己的身子,却不想腰间有一股阻力传来。
这是谁的手,竟然敢大剌剌地横在他的腰上?只不过这只手长得挺好看的,温莱莱忍不住端详起这只手来。
修长的手指,分明的指节,一看就知道非常有力量!咦?这只手的中指怎么有一个闪电形的伤疤。
墨云?温莱莱有些惊讶,但她而后又想到,在她晕倒之前就是跟他在一起,他他在病房内出现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会送自己来医院,还会在病床前守候她,以致在病床的床沿上入睡,温莱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看着他安静的侧颜,她忍不住伸出手拨弄他凌乱的碎发。他的发质很柔软,完全不像他冷冰冰的性格。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周围有人,墨云一把扣住了他头上的那只不安分的手,低喝道:“谁?”
温莱莱有些好笑地看着闭着眼睛,一脸严肃拷问自己的墨云,轻笑道:“我,温莱莱。”
听到是熟悉人的声音,墨云蓦然睁开眼睛,讪讪地松开她的手,语气有些欣喜地道:“你醒啦?”
“嗯!”温莱莱看清墨云抬起头的整张脸时,在心里快笑岔气了,她何时见过墨云如此搞笑的造型!
“你笑什么?”墨云明显感觉到温莱莱看到他时,整个表情都亮了。看着元气满满的她,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勾起的嘴角说明肯定有问题,“你到底在笑些什么?”他印象中的她不爱笑,一年到头不是面无表情,就是满脸假笑。
见他如此好奇,温莱莱本来不打算提醒他照镜子的念头打消了,“你去照照镜子就明白了!”
墨云满腹狐疑地走向浴室,看到浴室的门合上之后,温莱莱才敢笑出声来!
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墨云只觉得五雷轰顶!
这还是他么?乱糟糟的头发,满是胡茬的下巴,有说不出的狼狈;一边肿起来的眼睛,加上浓重的黑眼圈,有说不出的诙谐。
他没有忘记自己肿起的眼睛拜谁所赐。回想起昨天,温莱莱一个晕倒,他上前一扶,一个手肘就打向了他的眼眶!
温莱莱的笑声泄入了浴室里,听进了墨云的耳中。她还敢笑他,看他不找她算账,可是当他的手握着门把时,想到她从未笑得如此开怀,他还是算了吧!
重新审视起镜中的自己,墨云把自己打理完后,走出浴室。
“你还敢笑?”墨云装作恶狠狠的样子道。
“怕什么?你再糟糕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温莱莱很是大气地对他说出这句话,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墨云因为她的这一席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情变得庄重肃穆。
温莱莱被他突然变换的神色吓到,微笑的脸也僵在了半空中。
“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他第一次那么正式的感谢她,是因为她帮助了柳芜吗?
掩着眸内的失落,她很是快乐地答道:“不用谢,应该的!”
她完美的笑容让他看不出她脸上破绽,而她的态度越是无所谓,他的心却越发地想躲。
“你饿不饿?我下楼去买点粥!”他逃也似得转身往病房门口走。
在他转身的同时,温莱莱的脸也垮了下来。
没有想到,墨云一打开病房的房门,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柳芜,脸上还来不及挂上笑容,就看到她身后的御泉。
他不是温莱莱身边的特助吗?怎么会跟柳芜一起来看温莱莱?当着柳芜的面,墨云只能将这些疑惑暂时压在心底。
“学长,惊喜吧?”柳芜有些俏皮地对墨云道。即便昨晚经历了怎样的撕心裂肺,第二天的柳芜依旧让自己表现如常!这样的她让一旁知道真相的御泉刮目相看,对她的好感也加了几分。
因为墨云挡在了病房的门口,柳芜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故轻声道:“学长,嫂子醒了吗?”
墨云一直专注于御泉,一时忘记让他们进去了。他赶紧让出一条路给柳芜,“她已经醒了!进来吧!”
“嫂子,昨天多亏了你!谢谢!”柳芜一进来,就对温莱莱展示诚挚的谢意。
温莱莱笑着看向她,问她:“小芜,你吃早餐了吗?”
“吃了!”柳芜急急地开口,眼光还时不时地瞥向唯一知道真相的御泉。只不过御泉并没有注意她,他的注意力全在了温莱莱身上。
柳芜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响了!温莱莱忍不住回想起五年前的柳芜,撒起谎来一点都不淡定,她刚刚说话的语速明显就比平常快了几倍。
“御泉,去帮我买几份粥上来。一份皮蛋瘦肉粥,不要加葱;一份海鲜粥,不要瑶柱;还有一份玉米糊!”温莱莱对他们的口味了如指掌。
墨云知道那份皮蛋瘦肉粥是她为他点的,他没有离开的必要,可是他有事情要找御泉问清楚,所以他对御泉道:“我不要皮蛋瘦肉粥,我跟你一起下去买!”
其实温莱莱跟墨云一样,对柳芜与御泉一同出现在病房的事情充满好奇。
见到他们离开后,温莱莱对柳芜道:“小芜,你怎么会认识我的下属?”
“我跟他昨晚认识的!”柳芜如实的回答温莱莱的问题。
昨晚才认识的,今天怎么会一大早一起来她的病房?
温莱莱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甚至有些黯淡,根本就没有肢体表现出来的活泼。虽然她化了妆,可是温莱莱还是看出了她的憔悴!
“小芜,你老实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温莱莱语气大有一种为她讨回公道的感觉。
温莱莱是在关心她,她的眼眶有些发红,“嫂子,那天你在咖啡厅为什么用充满敌意的语气跟我说话?害我还以为你是白素素请来的帮手!”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你是最关心我的一个!”
温莱莱听了柳芜的话,心里忍不住骂她傻。她们之间本无敌意,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不过现在的自己于柳芜而言,也只是一个认识几天的人,她愿意跟自己分享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也就说明她把自己当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
这种友谊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她温莱莱又有朋友了!
她紧紧的抱着柳芜,希望能给柳芜力量。她能感觉柳芜昨晚肯定遇到了很严重的事情。
“小芜,那你现在能跟我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温莱莱用关切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许是受了温莱莱的鼓舞,也是因为对温莱莱的信任。柳芜回忆起了痛彻心扉的夜晚,她想她今生都不会忘记昨晚的事情。
昨晚她回到家门,家里连一盏灯都没有开。
她摸黑地往房间走,走进房间,却没有发现言煜的身形。她想开灯,却不想本来畅通无阻的路让她走得磕磕碰碰。等她好不容易触到了开关,却被灯下的一片狼藉吓倒。
他们的房间怎么乱成这样?
横七竖八的衣柜里,衣服全都跌落至地,就连她给言煜分好颜色的领带都被翻了出来,散落一地;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被扫落于地,滚向了四面八方;梳妆镜不知何时被人打碎,玻璃渣子溅了满地;再往床上看,凌乱的被褥下似乎还有一个相框,抬眼看了看空空的墙壁,她内心不安地伸手掀开被子。一幅巨型的相框出现在她面前,那是她与言煜的结婚照。
谁把它取下来了?不会是言煜吧?如果真的是他,她……她不会原谅他了。
“言煜!”她失控地大吼,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冷冰冰的墙壁。
“你吵什么?阿煜他不在!”一道充满讥讽的女音传来,不用回头,柳芜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去哪了?”柳芜很是愤怒地回头。
白素素妖娆地倚在门口,一只手里拿着剪刀,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条残破不堪的裙子。
看清那条裙子的模样,柳芜的瞳孔无限地放大,她竟然剪了她最在意的裙子,处于愤怒边缘的柳芜冲到她的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裙子。
那是言煜送她的第一条裙子,虽然是五年前的老款式,但她一直舍不得穿。言煜曾经还夸赞过她穿那条裙子很好看,现在看到像一条破布一样缠在白素素手上的裙子,她如何不气。
白素素很配合地松开了抓裙子的手,笑得一脸妩媚,“这么重视这条裙子啊?可你知不知道,这本是言煜五年前想送我的。”
柳芜明显就不相信她的话,她现在恨不得立马将白素素赶出言家,她才是言家的女主人。
“不信?”白素素笑得很妖艳,“你看看这个!”
一张飘到了柳芜的眼前。这是那条裙子的,的日期是五年前的二月,那时候的她还不认识言煜。
言煜,你真是好样的!柳芜的心像被什么刺穿一样,疼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