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傅,严家武馆的弟子在我的酒楼连吃带拿,赊欠下了三十多两银子。我去找他们要账,反被他们打破了头。”
“黄师傅,我的儿子走路时,不小心撞了严家武馆的人。他们就把我儿子围起来打,把他的两条腿都打折了!”
“黄师傅,严家武馆的人看我女儿漂亮,就把我的女儿给……我女儿为此跳河自杀了,可怜我的女儿啊!”
宝芝林,一众乡亲父老向黄飞鸿哭诉道。桩桩惨事,件件血案,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猪肉荣、凌云楷、龅牙苏等人听得怒火中烧,睚眦俱裂,“师父,这些人简直坏透了。我们不能再任由他们鱼肉百姓,我们要保家卫国,守护乡里!”
十三姨听了这么多惨事,也是心痛的落下泪来,“飞鸿,他们真的是太惨了,你能不能帮帮他们?”
“……”黄飞鸿沉吟不语。
时逢乱世,类似事件,其实数不胜数。打完一个严家武馆,又会冒起新的帮会。他虽然武功高强,又能除多少害,保多少民呢?!
更何况他现在被官府盯得死死地,一旦行差踏错,他们就会找借口抓民团封武馆。到时候,他又以何面目去见刘永福大帅呢。
“黄师傅,求求您了,帮帮我们吧!您要是不出手,我们就真没活路了!”乡亲们一见,全都跪下叩头,苦苦哀求道。
“师父,您就帮帮他们吧!”猪肉荣、凌云楷、龅牙苏等人也都跪下来求道。
“飞鸿~”十三姨也一脸希冀的看向他。
“好吧。”黄飞鸿咬了咬牙道,“不过这件事只我自己一人去做。世荣、阿楷、阿苏,以及所有民团兄弟都不要参与。”
“师父,我还是陪你去吧。”猪肉荣一听,立刻请命道。
“不,我一人就足够了。你先带民团兄弟回乡下,等接到我的消息再回来。”黄飞鸿摆摆手道,“记住,兄弟们的训练不要落下。”
“师父~”猪肉荣不舍道。
“照我的吩咐做。”黄飞鸿语气坚决的道。
“是,师父。”猪肉荣只得点了点头。
……
晚上时候,秦奋来到严家武馆。
就见原本车水马龙的门前大道,此刻却是连一个行人都没有,仿佛这是生人勿近的禁区一般。
武馆大门敞开,隐隐听到有吆五喝六的声音。
秦奋迈步走进去,就见十几名弟子,正聚在大厅賭博,牌玖、骰子、麻将……把这好好地一家武馆,整个变成了一家賭场。
秦奋看到这一幕,不禁失望至极。没想到他才离开半个月而已,他们居然就堕落成这个样子,真是令人痛心!
“嗯哼!”秦奋重重的哼了一声,一下子就惊动了众人。
“唷,大师兄,您怎么回来了?”
“秦师兄,您回来了呀~”
师弟们一见到他,全都露出尴尬表情。
当初,秦奋代师传艺,名义上是师兄,其实就是师父。
而且秦奋授艺极为严格,一点点错误都不允许。每次交手,都把他们给打趴下,所以他们对秦奋既敬又怕。
现在见他冷不丁回来,又是面沉似水,他们不禁都有点肝颤。
“不专心练武,却聚众賭博,像什么样子!”秦奋呵斥道,随后又问道,“师父在么,我要见他。”
“在,在,在后院!”师弟们被他呵斥一番,全都羞臊的面红耳赤。见他又问起严振东,连忙异口同声的道,都想赶快把他送走。
秦奋不再理他们,迈步去了后院。
……
“哎呀,吓死我了。大师兄的眼神太可怕了,简直就像是要吃人似的。”
“没出息,他已经离开武馆,早不是大师兄了,你还怕他做什么。”
“你不怕他的拳头么,你打得过大师兄么?”
“无胆鬼,怕什么!蚁多咬死象,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说得有道理。”
秦奋走后,师弟们议论纷纷道。
……
秦奋来到后院,来到严振东屋前,就听里面莺莺燕燕,似有女人的说话声。
秦奋一愣。
严家武馆向来不收女弟子,严振东也一向不近女色,如今怎么会传来女声儿?
秦奋想了片刻,不得要领,伸手叩响房门。
“谁呀?!”就听严振东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语气之中含着怒火。
“师父,是我,奋子。”秦奋开口说道。
屋内一静,跟着就听到一片嘈杂声,以及女人不悦的娇呼声。
片刻之后,才听严振东喊道,“进来吧~”
秦奋推门进屋,一股浓郁的酒味儿扑鼻而来。
屋内摆着酒席,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以及三幅碗筷。
床上幔联垂下来,地上有只绣花鞋。
再看严振东,面带酡红,衣衫不整,左脸颊兀自还留有半个唇印。
即便没亲眼看到刚才那一幕,秦奋也能猜到他们在干嘛。
真没想到一心要开武馆,弘扬严家武术的严振东,居然会堕落到这步田地!
喝花酒,玩女人,还纵容徒弟聚众賭博,为非作歹……如此为人师表,真是令人齿冷。
“你不是都走了么,还来找我什么事?!”严振东见秦奋的眼睛瞄来瞄去,脸上的表情也是透着一丝不屑,知道被他看穿了自己的丑事,心中顿时又羞又恼,忍不住大声喝问道。
之前他忙于练武,一直到三十多岁,都没有找过女人。如今他有了钱,开了武馆,收了弟子,成了大侠,可算功成名就。于是,饱暖思婬欲。
其实练武之人,因为腰马强劲,肾气旺盛,浴望比常人更加炽烈。不过练武之人,意志力比较强,轻易不会乱性,以免堕入邪道。
但严振东苦了半辈子,如今才有钱有名有势。再加上不肖弟子引诱,心防一破即不可收拾。只是被秦奋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严振东还是有几分羞愧之情的。
……
“师父,我今天来,是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想跟您说。”秦奋叹了口气,随后开口说道。
“哼,有什么话就说吧。”严振东一听,冷哼一声道。
“师父,我听说最近武馆闹得很不像样。师弟们在外面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抢劫勒索,百姓对严家武馆的怨言很大。”秦奋语重心长的劝道,“师父,您必须得管一管,好好约束师弟们。严家武馆有今天的名声不容易,您可千万不能让它毁于一旦呐。”
“他们真的这么做了?可是你亲眼所见?”严振东开口问道。
秦奋摇了摇头,“我没有亲见。不过我刚才来时,看到师弟们在大厅聚众賭博,吆五喝六,极不像样。”
“賭博有什么!他们练累了,戏耍一下,劳逸结合,有什么不对?”严振东眼睛一瞪道,“你既然没有亲见,又怎么敢乱说话,凭空污人家清白?!”
“师父,我虽然没亲见,但我说得的确是实情。您如果再不约束师弟们,将来很可能会连累您,闯出大祸的!”秦奋苦口婆心的劝道。
“够了,你在教我做事是不是?!你还敢诅咒我是不是?!”严振东啪的一拍桌子呵斥道,吓得床上幔联之中传来一声惊呼。
严振东一听,脸色更红,朝秦奋骂道,“滚,滚,滚出去!你当初既然已经走了,那我严家武馆的事跟你就没关系了。以后你走你的阳……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不用你来操心我!”
秦奋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师父保重!”
他拱了拱手,随后转身走了。
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严振东不听,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说造化弄人。
……
转过天来。
酒楼之中,严家武馆的弟子占据二楼好位置,叫酒叫菜,大声喧哗,吃喝完毕之后,一抹嘴儿就想走。掌柜、伙计见状,连拦都不敢拦。
这时,忽然一个人影站了起来,挡在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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