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天雄也充满好奇,到时定要去看看此赛舟盛况。
最近麻大少爷偷腥的正欢,听说婚期将近,他不住说道,趁现下尚未娶亲多多行乐。也是令皇甫天雄大跌眼睛。
他要娶的女子乃隔壁丽丘县大财主贺员外之女,可谓是门当户对。那是在与柳河西县金铺商家程家退婚之后,麻仁人又是为他聘下的亲事。
挨近傍晚时分,麻芸秀差红菱过来传话,要他去闺房一趟,有事要说。
皇甫天雄正帮着麻球抄写完《诗经》中一篇诗,累的手酸胳膊痛。顺便问了句,那邱小姐在否?红菱先是支吾着不说,后来点了下头。
皇甫天雄犹豫起,到时二人又是不断地为难自己。
“邱小姐为何到现下还未回去?”
“昨日刚来的。”皇甫天雄一惊,此女人倒是来的够勤快,那为何不直接来找自己?
见皇甫天雄仍是无动身迹象,红菱又是施了个礼催促起。
皇甫天雄决定还是不去为妙,恐怕到了那边又是受到二人的夹击。
红菱黛眉微蹙,鹅脸涨红,显得几分些焦急,此刻也是不能催促他,虽然他现尚是下人,但自己心里清楚,其实他已是事实姑爷,还须尊敬几分。
皇甫天雄不想为难她,诚恳道:“你回去吧!就说是我身体有些不适,不能前往。”
红菱愣了下,点下头,便是转身而去。
本以为邱秀莲会找来,皇甫天雄也是一直等待起,应付着该如何回复她话语。奇怪的是,直到第二日邱秀莲也是未来。
后日便是端午节,麻府忙着组织起龙舟队,在柳河中也是加紧训练。
麻仁人对端午赛舟活动倒是挺喜欢的,主动出钱在柳河西县组织了此场端午赛舟活动。
有人出钱组织活动,官府当是巴不得,也是积极帮着筹备起。
李为序发动城里商贾等有钱人家成立一只龙舟队,又是让城里其余百姓成立几只队伍,如此一来共有七、八只龙舟队,举办一场活动也可是小有规模了。
端午节那日,天气也似有喜事一般,晴空万里,惠风和畅。
今日学堂、衙门里皆是放假一日,麻府上下充满节日气氛。皇甫天雄叹起,在宋朝过传统节日倒是一大快事,远比现代社会有意义的多。
待到下午午牌时分,麻府里传来阵阵锣鼓声。
皇甫天雄循着声走过去,只见众多穿着一色白褂卷着裤脚赤脚的壮汉抬着只漂亮龙舟朝着外走去。
后面跟着齐齐的人,皇甫天雄也随着人群朝外面走去。
柳河两边已是站满了黑压压人,只见个个面带笑容,衣衫穿戴整齐,头巾也是格外亮洁,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众人听得麻府龙舟队锣鼓声,纷纷撇头朝着望去。
身边围观百姓见了皇甫天雄纷纷打起招呼来。
“神算子也来了!”
“快看,此便是李仵作儿子!”
“小小年纪,却是料事如神!”
“模样还是挺俊俏的!”
几人说着嘻嘻笑了起来。
皇甫天雄不由心乐起,好歹现在也是柳河西县名人了,忙是谦虚地朝他们偮拜了下,接着寻的空处细细看起。
“大仙也是过来看龙舟赛?”皇甫天雄回头,乃麻府一下人,差不多二十岁上下年纪,双眉浓密,眼细精神,中等身子,约五尺六、七寸上下,用现代标准来看一米七左右,看此人面相有些木讷。
皇甫天雄颇觉此人有些熟悉,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哪里曾见过。
忙是笑着:“大仙可不敢当啊!此乃我第一次看龙舟赛事,想不到场面是如此热闹。”
“你以前未曾来看过?”那人表示疑惑。
皇甫天雄一时醒悟,马上解释:“以前在家时候,爹娘不让看。现在到了麻府,没有管束,便是来了。”
那人点了下头,二人互通姓名,那人叫况阿狗,是麻府里厨房挑水、搬运货物的伙夫,因体格健壮,又会些拳脚,有时也是被麻全唤去做打手。
只是以前未注意,不知是否曾经用拳脚打过自己。
如能多此朋友以后说不定倒也可助自己一臂之力,皇甫天雄于是有意地和他攀谈起来。
谈话中得知,况阿狗父母是麻府佃户,从小便是生活在麻府。
令人惊讶的是,对于皇甫天雄,那况阿狗却是了如指掌,从杀了麻家下人到被罚做麻府之奴及断金钗案件,一一甚是清楚。
说到最后,况阿狗还抱了个拳,以表敬佩之情,皇甫天雄也忙是回礼。
两人正说着,空中响起了阵阵震耳爆竹声,有单响、双响和连响的。人群顿时涌起阵阵骚动。
皇甫天雄忙朝柳河对面望去,只见对面柳河岸一处开阔地搭了一个大台子,里面摆满了桌椅,几人端坐着。
细细看去,几人俱是身着官服,不过颜色各异,乃一绿色和两紫色。
身着绿色官服像是那李为序,另二人未见过,三人头顶官帽后有一长长细杆,此便是宋朝官服硬幞头。
空中又是响起绚烂烟花,与现代烟花却是无异,想不到这宋朝爆竹产业已是如此发达,台下人群顿时发出阵阵热烈喊叫声。
过了片刻,台上李为序站了起来,走到台前,做下手势。
围观百姓霎时安静下来,耐着性子听他说话来。
“众乡亲们,一年一度端午节赛龙舟活动即将开始。今日甚是幸会,邱提刑官与方知州二位大人来至本县观看龙舟赛事。”
原是他们二人,怪不得邱秀莲也来了,原是跟着他老爹来看赛龙舟的。
远远望去,看左边那位与邱秀莲倒是有些相像,清秀面容,几分儒雅,想必此便是邱提刑官。
再看身边那位方知州,双眼有神,密密长须,身子骨骼倒是几分健壮,不像一个读书之人。
“端午龙舟赛事乃是我们柳河西县的盛事,既然二位大人亲临,就有请二位大人开口言语几句。”皇甫天雄暗笑,千年前公益活动和现代的套路差不多。
二人相互推让了番后,邱提刑官站起身,抖抖官服。
此刻正是炎热时刻,日光正挂头顶,树林知了叫声此起彼伏。看他们官服虽是严整,但曲领大袖,也透气凉爽。
“你说今年会是哪一队赢得赛事?”皇甫天雄一愣,漫不经心回道:“去年何队赢,今年也应是此队。”
“不会的!”况阿狗忙是摇了摇头。
“此事为何?”
“因去年第一的麻府龙舟队中最厉害划船手肖快手——肖金鑫,已是去了柳河西县向阳村队,如此形势便是完全颠倒。”
皇甫天雄点了下头,忽地暗暗有些疑惑,那肖金鑫为何离开麻府去了别处,且他是最优秀的划船手,麻仁人会轻易放他走。
若是自行离开,那岂不是背叛了麻仁人,凭他性格,难道会就此善罢甘休?
想到此,皇甫天雄马上有种不祥预感涌上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