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强一皱眉,看向秦东风,后者缓缓摇摇头,似乎根本沒把外边几位竞争对手放在眼里。在外人看來工业园区项目似乎纯属鸡肋,秦东风却知道邓某人那个被视为天方夜谭的蓝图,更知道小邓主任在工业园区的执行力。
小邓主任勾画的蓝图之所以被当成是异想天开,无非因为高科技工业园沒钱。一个穷得吃饭都打白条的单位,凭什么实现上亿元甚至几亿元的投资,纯属白日做梦。
现在不一样了呀,高科技工业园一夜暴富,已经是兴安省最富裕的副处级开发区,甚至全省处级单位也沒有几个可以和它媲美现金的,且不说省市两级政府能不能兑现承诺,仅仅是土地出让金一项,足可以让工业园区有充裕的资金。
老秦在省一建一向独断专行,他看好小邓主任,就是与之有类似的性格和体验。省一建很多时候都能走在别人前面,和秦东风的性格分不开,沒有哪一家建筑公司的领导人,像秦东风一样有决断力号召力。
省一建今天來就是要拿项目的,秦东风一向有自信,不管高科技工业园提出什么要求,老秦都要出手。不知道多久秦董事长沒有亲自出马,今天重新出山,如果拿不到项目,会被那些对手笑掉大牙。
赵经理远沒有自己老总那么安逸,新來的几位也都不是善茬,都是在兴安省可以和省一建掰掰手腕的存在。看起來今天恐怕是一场龙争虎斗,赵永强忽然有点后悔,后悔当初沒有承接高科技工业园的项目。
那时候接项目恐怕简单至极,工业园沒有任何底气提条件,今天不一样了呀。老赵不知道,从高科技工业园重打鼓另开张,邓某人就已经给所有的项目定下规矩,沒有谁能轻而易举的拿下。
沒一时邓某人工业园区的领导陪着一帮人走进來,当先一位看见秦东风哈哈大笑:“我就说老秦一向抢上,怎么可能落后,幸好我來的早,要不连汤水都喝不到了呀。”
“老董还能吃不到东西,”秦东风皮笑肉不笑回道,面对今生最强大的对手,老秦不甘示弱,“省四建到处拉工程,据说项目安排已经到了下个世纪,怎么可能沒活干,”
张明义笑着摇头:“你们两个加一起一白多岁,还斗來斗去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圈子里都知道,省一建和省四建是老对头,秦东风和董鹏飞从项目部经理时代,就已经开始针尖对麦芒。两个本应该是亲兄弟的单位,却总是在项目主导权争夺上大打出手。
外表看來似乎很不应该,事实上都是政绩惹的祸,两家一奶同胞不假,当家人可不一样,据说换届很可能会有一个上位正厅,两个人似乎斗得更凶。
朴锦龙有点闹心,來的都是大神,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情可不要在工业园区上演呐。就凭几位副厅级老总的威势,想要在工业园区搞事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看一眼小邓主任,人家似乎根本沒当回事,还是主任底气十足,虽然年纪不大却远比管委会其他成员更稳重更自信。小邓同志掏出香烟:“來來來,请坐,烟酒不分家,吃饭有点早,先吸上一支。”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王天冲邓某人竖起一根大拇指,“老王万万沒想到高科技工业园一夜翻身,暴发户也沒有小邓主任來得快,简直像抢银行一样。早就听说江滨市來了一个超级人才,本來以为能在汽车工业园区打交道的,沒想到來了这里,好,好好好。”
说话怎么一股子匪气,建筑行业的老总,很多都是从底层干起來的,九十年代中期的建筑公司和十几年后的不同,这个时代民营资本不是主流,省属、市属和县属的各级国有企业才是市场上的宠儿。
在那些国有或者集体所有制的建筑公司当中,奉行的和官场中同样的升迁途径,一样要在底层往上爬。等到私有资本大刀阔斧迈进建筑行业的时候,按部就班的升迁很少见,更多的是拼爹拼资本拼后台。
邓华谦虚回道:“王总过奖,侥幸取得一点成绩,可不敢当如此夸赞。和诸位领导脚踏实地的贡献相比,小子侥天之幸罢了,万万不敢当什么英雄。”
不留痕迹把特供大红袍收进包里,这玩意儿可不是路边摊可以随便买到的,如果被老董看见分一杯羹那才叫倒霉呢。幸好沒有人关注秦董事长的小动作,除了一直对大红袍耿耿于怀的党朝阳。
秦东风哈哈一笑:“老王也别拍马屁,想要项目还要靠真本事,小邓主任规矩大规矩多,沒有预付款不说,还要缴纳保证金、垫付原材料资金和提前垫付项目薪资。听说粮建集团都要揭不开锅了,拿什么垫资,”
“什么,”王天显然准备不足,对高科技工业园调查不够,死死盯着小邓同志,“还有这么多说道,老王在建筑行业几十年,第一次听说沒有预付款,还要缴纳保证金、垫付原材料资金和提前垫付项目薪资的,这不是骗,那个咳咳。”
“咳咳咳。”
幸好王总紧急刹车,只是任谁都清楚他沒说出來的是什么,和省一建省四建不同,粮建集团和铁建集团一向以集团内部项目为主。背靠大树好乘凉,有粮食集团和铁路做后盾,两家建筑公司一向顺风顺水,沒有竞争对手。
沒有竞争也就意味着适应市场能力差那么一点,比方说此次來高科技工业园,本意是好的,想要从地方竞争对手那边虎口夺食,如今看來,连最起码的知己知彼都沒做到,不等开战已经先输一盘。
也难怪王天无法接受,给粮食集团做事,毕竟是家里人,什么条条框框都沒有。有些项目招标、检验、审计都是家里人在做,很多时候不过是走过场。
有的国储粮库项目完成三分之二,工程款已经全额缴纳,至于剩余的工程什么时候完工,双方谁也不会在意。也正是这种体质,使得粮建集团和铁建集团很难适应市场,今天迈出一步颇有些非同寻常。
张明义一阵咳嗽:“小邓主任,门槛是不是有点高,我们虽然是企业那也是国企,赚钱为国家不是,兄弟倪墙让外人趁虚而入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