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在心里叹了一声。
此前的辽西、东江镇大捷,再加上皇家骠骑兵大胜,都还没有封赏叔父。
这次叔父在山东,劳力又劳心。
平息了鼠疫,顺带除掉了济宁谢氏以及鲁藩之患。
并且那个链霉素,其实也是出自叔父之手。
这才是加了个太子太师的虚衔,根本不足以彰显叔父的功劳。
以自己的意思,直接加封国公都不是不可以。
可叔父之前已经说的很明确了,爵位最高到侯爵为止。
而他又不愿为官。
这就实在是太让人作难了。
叔父说要给吴有性封爵,那也只有破一次例。
不是埋怨叔父的话,最大的缺点,就是对什么都没欲望女人,当然不在此列。
刘兴祚也在心里一阵感慨。
吴有性这次真的是撞大运了。
一个低贱的游医,竟然被封为伯爵,并且还是济世伯。
名留青史,那肯定是稳了。
可惜自己这次没有这样的泼天大功,即使有封赏,也就是意思意思。
刘兴祚在羡慕吴有性的时候,却不知道,王承恩此时对他嫉妒万分。
这次一不留神,让锦衣卫露了大脸。
以后云真人去哪儿,自己就跟到哪儿。
云真人是咱家的云真人,你刘兴祚也敢跟咱家抢?
“此次山东鼠疫,邸报、大明日报予以刊载,晓谕天下。”
“内阁与太医院以此为例,制定瘟疫防控之范例,三法司商议之后,列入《大明律》,日后所有瘟疫防控皆照此执行。”
“再有济宁谢氏、鲁王之流,胆敢干扰、抗阻瘟疫防控,不论是谁,也不论是什么身份,依照《大诰》予以严惩!”
崇祯沉声道。
大臣们纷纷称颂‘陛下圣明’。
“无事散朝。”
崇祯挥挥手,站起身来。
这时张维贤出列奏道:“臣有要事,需秘奏陛下。”
“何事不能当众奏对?”
崇祯一阵诧异,命太监取来张维贤的奏折。
看了几眼之后,他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大臣们都是困惑不解。
“温卿、薛卿、李卿,到文华殿议事。”
崇祯收起奏折,朝几名重臣说了声,然后径自离去。
来到文华殿。
崇祯将张维贤的奏折,给温体仁等人看了。
几人面面相觑,神情古怪。
“蒙古科尔沁部台吉吴克善,及其女海兰珠,被吴三桂所俘获,押入京城后,一直关押在五军都督府监。”
“吴克善在狱中称,吴三桂此前在草原上散布消息,欲将海兰珠献于云逍子。”
“吴克善表明,科尔沁愿意与大明联姻,不过海兰珠必须嫁于云逍子。若是大明同意,他愿意说服其父,与大明重结盟好。”
“几位议一议,此事是否可行?”
崇祯说罢,心中暗骂吴三桂。
好端端的,你居然给朕找个婶娘来。
“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薛国观率先提出反对意见。
“我大明,从无和亲之先例。”
“况且云真人乃我大明圣人、谪仙,血脉岂能外流异族?”
“吴克善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崇祯点点头,说的很有道理。
叔父的种子,只能在大明播撒,并且越多越好。
绝不能把种子留给鞑子。
“臣倒是以为可以考虑。”
温体仁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奴酋皇太极,为了拉拢科尔沁部,枉顾人伦,娶了姑姑又娶侄女。”
“为了争取科尔沁,我大明为何不能为之?”
“海兰珠与奴酋已有婚约,若是下嫁云真人,对皇太极的声望将是一次重创,同时分裂蒙古各部与建奴。”
说到这里,温体仁顿了一下,露出玩味的笑容:“臣听说,海兰珠乃草原第一美人”
崇祯点点头,说的也很有道理。
只是如此一来,要让叔父辛苦了。
谁知薛国观却固执的很,“云真人千金之躯,岂容夷狄女子玷污?”
温体仁笑着回敬:“一个女人而已,又何必当真?”
张维贤和李邦华相视苦笑。
你们在背后给云真人安排女人,是不是有些不道德?
张维贤说道:“何不问问云真人的意见,再做决定?”
“正该如此。”
崇祯忍不住笑了。
自己这算不算皇帝不急太监急?
护国寺东边,有一座酒楼,名为‘柳泉居’。
因用院内大柳树下甜井里的水,酿造黄酒醇厚温润而得名。
柳泉居的位置有些偏僻,也不怎么奢华,每天却是门庭若市。
那是因为柳泉居的牌匾,是严嵩所写。
据说晚年严嵩被革职,家财尽失,穷困潦倒。
一日来到在柳泉居门前乞讨,闻到醇香的酒味就顶不住了,于是为酒楼写下牌匾换取一碗黄酒。
因此柳泉居在京城名声大噪,酒客如鲫鱼过江,时至今日,已经是京城享有盛誉的名楼。
此时,柳泉居二楼的一个包间内。
皇家煤炭公司副经理云昊,正与皇家煤炭公司保安大队长郭蓉,共享烛光晚宴。
真的是烛光晚宴。
叔父以前跟柳如是、董小宛吃饭的时候,经常这么搞,被郭蓉给偷学到了。
可郭蓉此时却深感挫败。
为啥叔父这么弄,两个小婶娘心儿都化了。
自己精心准备的,怎么就让夫君的表情跟吃了大便一个样?
“尝尝这个腰花,听说补腰子。”
“昊哥哥,这个珍珠牡蛎,大夫说要多吃。”
云昊无语凝噎,只能低头喝闷酒。
这种苦难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这时从隔壁雅间里,传来噪杂的声音。
那帮食客大概是喝多了,声音慷慨激昂,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妖道云逍子,残害我山东百姓,我等身为读书人,岂能坐而视之?”
“家父徐一抡,今日抬棺入朝,此时正在朝堂之上为桑梓大声疾呼!”
“我等也应当如家父一般,效仿海瑞,扣阙鸣冤,为百姓伸张正义!”
郭蓉是南方人,听不大懂山东方言。
云昊走南闯北,却是能听懂。
他本就是一肚子邪火,又喝多了点,闻言顿时勃然大怒,起身朝外面走去。
郭蓉问道:“昊哥哥哪里去?”
云昊没好气地说道:“去茅房。”
郭蓉又问:“去茅房做什么?”
“去茅房拉屎,难道还能是吃屎不成?”
云昊摔门而出。
片刻后,从隔壁传来一阵斥骂声,接着是激烈的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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