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芬其实一点儿也不饿,但为了让另外两个人能够安心吃饭,她还是选择了默默陪伴。
时不时得夹一口菜放进嘴里。
相比之下,叶子薇胃口还不错,多吃了几口。但也不是很饿。
而王传家则是真的饿坏了,他狼吞虎咽地吃着,还忍不住感叹:“这几天我在船上,实在是吃腻了那上面的饭。还是家里的饭好吃啊,冯婆子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叶子芬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船上的吃食确实不如陆地上。
此时,外面传来了阵阵说话声,她心里知道,是村里的人来了。
她赶紧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见到众人后,她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我刚回来,有劳各位叔伯兄弟了!”
众人连忙摆手,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人说道:“孩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最辛苦的可是你啊!真是难为你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慨和怜惜,让叶子芬心中一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摇了摇头,“都是我应该做的。”
随后,众人按照陆子礼和叶子同的安排,纷纷去通知叶家的亲朋好友。
陆子礼和叶子同也出发去了县城。
不一会儿,人都走光了,院子里只剩下叶子芬。
她原本想去看看叶永旺,可这时,叶子萱从屋里走了出来,对叶子芬说:“我想和你谈谈。”
叶子芬不知道叶子萱要和她说些什么,但她并不害怕。
她走进灵堂,往灵堂前的盆里扔了几张纸钱。
叶子萱跟在叶子芬身后进了灵堂,正好看到她的这个动作,忍不住说道:“母亲已经走了,你现在忏悔又有什么意义呢?”
叶子芬沉默不语,仿若未闻叶子萱的话语,继续将纸钱投入盆中。
纸钱在火中熊熊燃烧,化作缕缕青烟,宛如叶子芬对母亲最后的倾诉。
许久,叶子芬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说道:“我这是在斩断她这一生与我的母女情分,期望以后的生生世世,自己能够擦亮双眼,不再成为她的孩子。”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与决绝,似乎早已对这段母女关系死心。
叶子萱听了叶子芬的话,心如刀绞。
起初,她对叶子芬的话还略感欣慰,然而听到后面却感觉颇为不妥。
她有些不悦地说:“母亲已然离世,你仍旧如此吗?”
她深知叶子芬对母亲的失望,自己也曾有过同感,可后来她选择了理解母亲。她们皆是心高气傲之人,谁又甘愿位居人后呢!
叶子萱说道:“母亲或许有难言的苦衷!”
叶子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凄苦的笑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哀伤:“苦衷?她的苦衷就是对我的冷漠和不公。从小到大,我没有感受过哪怕一丝真正的母爱,有的只是无尽的辛酸和伤痛。”
她的语调中流露出一缕深深的哀怨,“她对你自然是不同的,你当然会这么说。现在她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
叶子萱默默地看着叶子芬,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轻轻地握住叶子芬的手,试图传递一些温暖和安慰:“子芬,无论如何,她都是我们的母亲。虽然她可能没有给你足够的爱,但我们要学会放下过去的怨恨,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然而,叶子芬却猛地将自己的手从叶子萱的手中抽了出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绝望。
她冷冷地看着叶子萱,似乎在问她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放下。
“你想用她的死做些什么吗?我真为你们母女的感情感到悲哀。”
叶子萱说:“那是我们的母亲……”
叶子芬甚至没有让她把话说完,便抬起手来,打断了她。
“你只是想和我说这个事吗?如果是,那我不想再和你谈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声音中也带着无法掩饰的厌烦。
叶子芬最讨厌的就是他人对她指手画脚,教导她如何为人处世。
她如今所拥有的能力与权力,都是生活中的苦楚一点一滴堆砌而成,这些苦楚教会了她该怎么生存,怎么长大。
叶子萱见她抬腿欲走,心中一急,赶忙开口:“娘都已经去了,难道我们二人的恩怨还不能了结吗?”
言语中带着一丝哀求。
叶子芬听到这里停下脚步,转头凝视着叶子萱。
她的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叶子萱的内心。
她字正腔圆地问道:“她的离世是因为你我之间的事吗?若是,你无需站在道德高地上对我说三道四。若不是,就更没必要多费唇舌了。”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悲哀。
叶子萱面露苦涩,轻声说道:“我已屡次尝试与你和解,为何你就是不肯呢?难道我们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仿佛在诉说着多年来的挣扎与不甘。
叶子芬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前几次和她的对话场景,那时的她总是带着一种施舍的语气,或者是指责的口吻。
而这一次,她的态度却显得较为真诚。
可是,那又怎样呢?难道仅仅因为一句道歉,就可以将曾经对别人造成的伤害一笔勾销吗?
叶子芬缓缓开口:“曾经有人对我说,情深不寿。或许是我太过看重亲情,将其视为生命的全部。然而,这份亲情却经不起背叛与算计的摧残。如今的我,与你之间已毫无信任可言,所以也不必再虚情假意地佯装成好姐妹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下叶子萱独自呆立在原地。
叶子芬没有再回头看叶子萱一眼,她的步伐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向过去的一切告别。
她言行合一,说是放下就是放下。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去找叶永旺了。自从叶永瑞回来后,他们兄弟二人就一直形影不离。
叶永瑞担心大哥胡思乱想,所以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除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几乎没有离开过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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