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洛这一胎又得了个儿子,生完了她还有有劲头,产婆笑眯眯的把孩子抱到她跟前,洗得干干净净的,裹了上身,露出下边给她看:“恭喜夫人,是个小少爷。≥頂≥点≥小>
哪知道明洛张嘴就哭了,外头的陆允武还当里边有甚事,推了门进去,把产婆唬了一跳,这么个人高马大的老爷满面凶相的看着她,她还没开口呢,明洛先抽抽道:“又是个儿子!”
陆允武松得一口气,拍了她的背安慰她:“还有下回呢,下回咱们生个女儿。”明洛早就累了,叫他一哄,人又觉得好受了些,上头两个哥哥,总能护着妹妹。
她睡过去了,产婆稳婆劝了陆允武出去,说是血房不吉利,陆允武哧一声:“我见的血还少了,胡说八道!”
丫头们也抱不起明洛来,还是由他抱着,把底下的褥子换了,又给她擦身,明洛迷迷糊糊的,还喝一盅儿蒸过的米酒。
米酒蒸得半点儿没酒味儿了,跟喝甜汤似的,她想着还觉得难受,又抽了两声,陆允武赶紧揉她两下:“不伤心,咱们再生,生到女儿为止。”
几个丫头都惯了,产婆稳婆却捂了嘴儿笑,这是第二回生产了,嘱咐了她几句,叫她做好月子,说了两句讨吉利的话:“太太将养好了身子,再生个姑娘。”
这话在别个家里要讨打,在明洛这儿却领了份好赏钱,人走的时候看见外头还等着一个大肚婆,那稳婆想着这个是头胎,必然想要个儿子的,说一句:“肚儿尖尖,里头是个小少爷。”
明沅非得着明洛生完,这会儿已经倦了,外头喊了轿子等着,纪舜英才要扶她上轿子,就听见这么一句,他也不挂脸,只问道:“那肚皮圆生什么?”
稳婆接了口:“肚皮圆开朵花,生女儿。”
纪舜英赶紧把明沅的肚子看一回,就差上手摸了,皱了眉头点点头:“是圆的,咱们生个姑娘。”
稳婆一口气儿没提上来,这古怪人家,儿子不要,非想着女儿,可她做了手上活计好,嘴上也得好,赶紧接一句:“有了花儿结果儿,儿女成双。”
果然得着一份赏,回去就告诉住在隔壁的洗三婆,这家子是想要女儿的,叫她添盆的时候多说些女儿话,响的盆多,到时可得切只鸡来下酒。
明沅回去就累睡了,纪舜英却看的听的都记下来,算着日子,明沅也快了,到她那会儿天得更冷,万一是夜里发动了,可不冻人,屋里的毡子毯子得先备好了,还有羊油蜡烛,花儿果儿,写了满满一张纸,给了采菽的时候,采菽便笑:“这些个太太早想着了,还有要用的炭火,要用的米酒,结冰之前还定了大黑鱼,都齐全了。”
纪舜英没想到这个明沅也自家料理了,越发想替她做什么,给她揉脚的时候灵机一动,倒想了个新鲜玩意儿来,她近来腿脚沉重,他便画了张凳子,一边是实心的可以踏脚,一边带着两根滚木,两头尖中间圆,叫工匠做了来,给她磨脚用。
这东西明沅就放在床边,转轮儿给脚活血,她用上了还给明洛带了一个,孩子洗三的时候带了去,拿金的玉的给添了盆,虎子还学会了叫弟弟。
洗三婆子一把包布掀开来,还没把水往孩子身上泼呢,他两只手举到胸前,张了嘴巴“哇哇”的大哭起来,把婆子说吉利话的声音都给盖住了,只能笑道:“真是个有劲的小少爷。”急赶着把这点吉利话全说完了,盆里头叮叮当当响个不住,婆子有心拖长几句,奈何怀里这个着她都抱不住。
还是陆允武接了抱过来,颠了儿子咧了嘴就笑:“小牛犊子似的,真有劲儿。”他这头说完了,那头虎子就学他的话,指着弟弟叫牛牛,把一屋子夫人都说笑了。
金夫人没来,派了金珠的嫡母来了,明沅不知道金家是个什么章程,怕是最后能知道的都知道了,金珠的事儿金夫人压下去没提,金珠的嫡母却深觉没脸,明沅分明能闹出来,把一家子姑娘的脸面都折腾掉,也不会有人说她半个“不”字儿来,可她却没说。’
就为她能瞒着这个,金珠的嫡母就得谢她,这回添盆的东西,她给的最多,还拉了明沅万分亲热:“才生的孩儿有灵气,你赶紧多抱抱,保管生个男孩儿。”
明沅掩了口笑:“我们家那一个,倒想要女儿的。”她说得这一句,金大夫人面色古怪,点了头道:“那也好,女儿乖巧,少操心。”说着冲明沅笑一笑,明沅知道她的意思,点头夸了一句:“可不是。”
两个就此揭过并不再提,金大夫人又道:“我们家的姑娘也怀了胎,按着我说是得过来沾沾喜气的。”
明沅笑一回:“等五姐姐出了月子来吃满月酒就是了,抱一抱孩子,好生个男孩儿嘛。”当真是半点儿也不计较了,金大夫人一笑,怪道能出一个皇后,这样的气度心性,上头那一位虽没见过,也必是百般好了。
明沅抱了孩子,皮子皱巴巴红通通的,两个孩子都更像陆允武,倒不像明洛,怪道她想要个丫头呢,小子哭累了就睡,嘴巴一吮一吮的,才落地就晓得要吃的,哼哼两声,自有奶娘抱了他下去喂。
不亲近的也不能往后头去看产妇,明洛还伤心呢,见着明沅就扁了嘴儿:“又是个小子。”光头男娃有甚个好玩,她赌气指了箱子:“得了,全给你,你赶紧给我生个粉嫩嫩的小侄女出来。”
若不是知道纪舜英喜欢女儿,明洛也说不出这话来,明沅叫她逗笑了,抱了孩子给她看:“儿子哪儿不好了,先生足了哥哥,往后才好护着妹妹的。”
明洛皱皱鼻子:“光她老子一个还不够足?”她吃着米酒,如今就把这个当水喝,倒觉得底下清得快,还拿这个卧糖心蛋吃,吃起来带点儿酒味,也算解了馋,总归儿子不吃她的奶,要不是做月子,连辣也吃起来了。
明洛动不得笔,陆允武又是个粗人,还是明沅写信把这事儿告诉了纪氏,张姨娘喜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嘴里哎哟哎哟的直叫:“必是我这些年茹素,菩萨见着我心诚,这才有这样的好事。”
她这些年来确是吃素,酒肉都给戒了,可这一样叫她见天儿的拿出来说,仿佛不说就没了力气坚持,纪氏听了便笑:“可不是,菩萨哪样瞧不见,你既是心诚的,定然赐福,咱们这个年纪了,给儿女比给自身还更好些。”
张姨娘又凑了银子,明明知道明洛手里怎么也不会缺钱,可还是要给,连带着纪氏也拿了银子出来:“再没两月六丫头也要生了,干脆一道寄过去。”
这两个女儿跟明潼一起做生意,她自来是知道的,可娘家也该意思意思,红蛋红糖这些隔着山长水远不能齐备,银子红包总不能少,连带着山货一道寄过去,明漪还做对几对小鞋子,那虎眼虎须,绣的活灵活现。
纪氏还把明漪的事儿写了告诉明沅,明漪自去岁就相看起来了,颜家不比过去,能走动的人家多起来,明蓁也叫了明漪进宫去说过话,只怕她的婚事,是再差不了的。
如今有意的人家就有好几家,圣人既是有意叫颜家第二代里都往清流那一条路上走,合意的人就少了,几家阁老不能够,一二品有实权的也不成,往闲职里想,也只有宗室跟侯爵人家了。
明沅隔得远,苏姨娘又不在身边,她倒有些忧心明漪,还特意给她写信,明漪送来的信却是四平八稳的,略提上两句往谁家去吃过茶,赏过花,旁的便不再多写,明沅把这信看一回,倒笑起来:“她竟长大了。”
信里要么就是谁家夫人很和气,要么就是哪家的姑娘很斯文,这哪里是吃茶赏花,分明是在看婆母小姑了,她想着走的时候托过喜姑姑,喜姑姑也必会提点一二,倒安下一半的心来。
明洛知道她忧心,悄悄吃着辣子还嗔她一句:“可真是的,咱们这些人,哪一个的亲事不是太太定下来的,你且看哪一个过得差了,太太再不是那样的人。”她咬了一口辣子尖尖,嚼了两口叹一声:“也只有三姐姐,这真是……”
明沅到得此时方才吐露了:“你呀,白呆了这许多年,三姐姐不挑他,就该进宫了。”隔得许多年终于把这话说出来。
明洛叫辣椒一呛,咳得满面通红,抚了胸口瞪大眼仁儿:“当真?”见明沅微微点头,她再钝也想起过去那些事来,嘴唇嚅嚅:“怪道呢。”
怪道竟挑了郑衍,张姨娘背地里也曾说过郑衍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郑家只有一个壳子了,还上赶着嫁进门去,这下子全明白了,原来是不嫁不成。
若真是进了宫去,这会儿又在哪儿?废太子的正妻,还算是荣王的嫡母,余下那些个妾,又往哪儿去了?她忽的就掉泪:“三姐姐也太苦了。”
明潼可没觉得苦,泡在黄连汁里,也还是那付模样,明洛掉了两滴泪又收了去,拿帕子按了眼角,叹出一声来:“我说她怎么这样强,丝坊开了酒厂开了,连着马场也是她的,这样能干,半点不输男儿了。”
她嘴里嚅嚅的,叹一回,回头就把节礼又加厚了两成给纪氏送去,明沅还给慧哥儿做了一身小衣裳,知道他开蒙了,笔墨纸砚一套,又缝了个小书包,青布上头绣了墨竹图,慧哥儿收着拿小手摩挲了许久。
他也知道自个儿要进宫,把这些都看一回,拿出来再放进去,颠来倒去许多回,这才全装进去了,拍了布口袋:“我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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