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件素净的衬衫,无框眼镜后地目光像鹰一样盯着柏南沁。
柏南沁后退了一步,慌忙地举起棒球棍,“你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肖英城笑了,冰冷而又凶狠。
“不认识我?”他朝柏南沁走去,“昨天晚上我们可是抵死缠绵,天一亮你就忘记了?”
“谁昨天晚上跟你抵死缠绵了,我不记得!”柏南沁扭开脸不去看他。
“不记得?”肖英城脸上露出愤怒与绝望的神情,他仰着脸看着她,又朝她走近了一步。
“我是不是该帮你记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他的声音透着邪恶,又朝她走近了一步。
柏南沁把棒球棍横到他面前,警告道,“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要打人了!”
“好,有种你打。”肖英城又走近了一步。
柏南沁怕极了,她闭上眼无奈地把棒球棍朝空中挥舞了一下。
棍梢打掉肖英城的眼镜,镜片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两个人都呆住了。
肖英城没有想到她会真的出手。
柏南沁没有想到棍子会打到他,她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她太害怕了!
被打掉眼镜的肖英城浑身上下更冷了,他的目光从摔到地上的眼镜上慢慢地移到柏南沁的脸上,嘴角一弯笑着说道,“看来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柏南沁了!”
“我早就不是了!”柏南沁害怕地朝他大叫道,“所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肖英城哈哈大笑,声音里透着冷峻的狠,“你想得倒挺美,我肖英城是你想甩就能甩的男人?”
“那你想怎么样?”柏南沁朝后退了一步,紧紧地握着棒球棍。
肖英城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柏南沁躲开他的目光,幽幽地说道,“就算是我甩你,可是你我都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结婚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分手各自再找!”
“那你找了吗?”
“这个你管不着。”
“是不是那个嘉宇?”
柏南沁一惊,她没有想到肖英城知道这么多,她的心开始慌乱,她害怕肖英城知道孩子的事情。
怎么办?
“是不是?”肖英城追问。
“是,是,没错,他是男朋友,而且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柏南沁看着肖英城,“听说你也要结婚,恭喜你!”
肖英城不说话,紧紧地盯着她。
“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柏南沁美丽的眸子升了一阵雾气,像冰雾一样迷蒙动人,她继续说道,“就算当初是我背叛了誓言,可是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就当我是一个坏女人,把我丢到一边不要理就是了。”
“好,我可以不理你!”肖英城直接走到柏南心的面前,阳光下,他盯着她完美无瑕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过,你先要老实地告诉我,八年前你有没有隐瞒我什么事?”
“没有!”柏南沁再一次躲过他的目光。
肖英城弯下腰拾起地上的眼镜,他吹了吹上面的浮土重新架到了鼻梁上,他双手插兜一脸从容,只是嘴角的笑透着让人颤栗的冷。
“柏南沁,你知道,我最恨别人说谎,我已经给你一次机会了,是你不要的,以后休怪我不心狠手辣!”
说完,他转身朝着大门,扬长而去。
柏南沁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她觉得要尽快去k市办理领养手续,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下午,凌柯被嘉宇叫进了办公室,他关上门小声地对凌柯讲,“鉴定结果出来了,安静(铭儿在孤儿院的名字)是南沁的孩子!”
凌柯开心地叫起来,“这么说我们可以去领养了!”
嘉宇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微笑着点点头,“我跟院方说好了,明天坐飞机过去,如果顺利的话,后天就能回来。”
凌柯猛点头然后问嘉宇,“告诉南沁姐了吗?”
“我让南修去说了,她刚从国外回来,我担心这样舟车劳顿她身体吃不消,所以我想我们三个人过去把孩子接回来。”
“南沁姐肯定不会同意的,她那么想见到孩子,怎么可能不让她去!”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现在七岁了,他生性又很敏感,南沁要是见到他,万一冲上去抱着他哭怎么办,如果吓到孩子,这孩子拒绝被领养,院方会重新考虑我们的领养资格。”
凌柯嘟了嘟嘴,她有些被嘉宇说服,可是怎么去说服南沁姐呢。
嘉宇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建议道,“南修不是刚买好一橦房子吗,你让南沁过去收拾一下,只要给她找点事做,她是不会胡思乱想,把孩子接回来,她想怎么抱着他哭都可以!”
凌柯点点头算是同意。
两个人商量好出发的时间,凌柯就从嘉宇的办公室出来,一拉开门就见肖晓端着茶站在外面。
“你又来送茶?”凌柯把她推出去小声地问。
肖晓一脸无辜,“是呀,我的工作职责不是见到嘉总监会客就要送茶进去吗?”
“我跟他算是什么会客呀,只是在交待工作而已。”
“那他都跟你交待了一些什么工作。”
凌柯想了想,“明天出差。”
“啊,出差呀,我也要去!”
凌柯觉得好笑,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可爱,看来她还是不太清楚自己这个杂工的定义。
“肖晓,你的工作是为大家服务的,嘉总监出差带上你,那这办公室的其它人怎么办。再说了,没有人出差会带个端茶小妹,大小姐,你就饶了我吧!”
肖晓嘟起了嘴,刚才她在办公室门口已经偷听到里面的谈话,凌柯明明跟嘉宇去接柏南沁的孩子,这明明是私事却说成出差。
反正就是不想带她玩呗。
“那你们去什么地方出差,去多长时间?”肖晓问。
“k市,两天,很快就会回来的。”
肖晓哦了一声也就不在多问。
晚上,肖晓回到家,肖英城正从楼上下来准备出门。
肖晓一见自己的大哥就没好气,“大哥,你今天怎么又在家,没去公司吗?”
“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大哥有没有上班了!”
“因为今天我在上班呀!”
肖英城看了一眼妹妹,“工作还顺手吧?”
“还行!”肖晓有些骄傲地仰起了脸,“这世上也没什么事能难住我肖晓。”
“为你骄傲!”肖英城说完又准备朝外走。
肖晓不高兴了,她觉得自己在大哥这是在搪塞自己,就跟凌柯一样。
“大哥,你都没有问我今天上班时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肖英城只好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妹妹,很诚恳地问,“有什么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倒没有,不过奇怪的事倒是有一件事。”
肖英城洗耳恭听。
肖晓说道,“凌柯姐跟我们嘉宇总监明天要出门,他们明明是去一个地方接孩子却跟我说出差,搞得神神秘秘的,其实我都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肖晓说完指了一下肖英城的嘴,“树洞,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秘密!”
肖英城眉头一皱,“他们去什么地方?”
“说是k市。”肖晓说完自言自语道,“妈呀,k市是什么地方呀,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产,能不能让嘉宇总监帮我带点吃的回来。”
她说完,一转身,发现自己的大哥不见了。
“哎呀,搞什么嘛,我可是工作的一天的人,没有人理我吗?”肖晓生气地在客厅里大叫。
孩子的身份确定后,柏南沁是满心欢喜,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肖英城盯上了,所以柏南修提议让她不要去接孩子时,她思索了一下,同意了。
她等这个孩子等了七年,也不在乎这一两天,再说她刚回帝都,很多东西都要置办,像孩子的小床、衣服、鞋子,她还想给孩子做些好吃的,很多很多,这些都需要时间。
两天,她觉得可能等待。
第二天,柏南修带着凌柯还有嘉宇坐上了飞往k市的航班。
而柏南沁去了柏南修在市区买的一橦公寓里,公寓三室二厅采光很好,二十三楼,面朝帝都最大的人工湖,很适合像她这样的单亲母亲居住。
下午,柏南沁把采购回来的物品分好类,细心地放进孩子的房间,她抚摸着孩子的小床,想像着孩子过来后她们的生活,一脸憧憬。
一个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安详,柏南沁从房间里出来,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敲门。
算时间,这个时候柏南修差不多到了k市,如果是妈妈,那更不可能,她回来除了柏南修跟凌柯知道,顾明瑜并不知情。
她计划着等找到了孩子就跟母亲摊牌,她要一个人哺养他,顾明瑜如果认这个孩子,她可以原谅她七年前将孩子送走。
如果顾明瑜不认,她也不会认顾明瑜这个母亲家,从此以后她们母女一刀两断不相往来,就当柏家没有她这个女儿。
心里这样想着,柏南沁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她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肖英诚!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柏南沁一阵狐疑,她怀疑肖英城是不是派人跟踪她。
如果是这样,那他也太无聊了。
“你来干什么?”柏南沁抵着门问。
肖英城的一条腿已经迈了进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要她开门。
“这里不欢迎你!”柏南沁伸手推他。
肖英城动作更快地抓住了她的手,冷冷一笑,“新买的房子?环境不错,怎么,打算跟什么人住在这里?”
“这你管不着!”
“叫嘉宇的那个男人吗?”肖英城问。
“我说了你管不着!”柏南沁有些急了,她拼命地挣开自己被钳制的手。
“我听说那个叫嘉宇的男人跟你的弟弟还有弟媳去了k市?”
柏南沁不再动了,她愣愣地看着肖英城。
肖英城松开她,问道,“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
柏南沁不能反应,她也反应不了,肖英城太可怕了,她才回来两天,而他却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还知道什么?
肖英城从柏南沁身边挤进了屋子,在跟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很想伸手抱抱她,告诉她,只要她说他们有个孩子,只要她说她想跟他再续前缘,他可能什么都不做,一切都依她。
可是这个女人一声不吭地回到帝都,居然准备带着他的儿子嫁给别人!
不可原谅!
肖英城自顾自地进了屋,柏南沁微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关上门走到他面前语气不是很好地说道,“你随便看看就回去吧!”
肖英城微微一笑不予理会,径直坐到了沙发上说道,“泡杯咖啡吧。”
“没有。”
“白开水也行。”
柏南沁走了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一杯红茶放到他面前。
“还记得我爱喝红茶?”
柏南沁不理他。
肖英城喝了一口红茶,然后十分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目光如炬地看着柏南沁。
柏南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问,“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现在很忙!”
“忙什么?”肖英城边说还边慢条斯理地拍了拍他裤腿上的布料。
柏南沁发现那条裤子是八年前他们相爱时,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时,她为了送他这件礼物还趁拥抱的时候偷偷量他的腰围,惹得他还笑话她吃他的豆腐。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柏南沁!”肖英城朝柏南沁凑近了一点,他问她,“我刚才在问你在忙什么,为什么不回答?”
“这是我的事。”柏南沁回答的很平淡。
“可我觉得你好像要白忙活一场了。”肖英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手机屏凑向柏南沁面前,那上面有一个七岁男孩的照片。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肖英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肖英城收养了一个孩子,叫安静,k市孤儿院的,七岁。”
柏南沁在看到孩子照片的那一瞬间,她的脸就变得惨白,肖英城的话音一落,她猛地站起来!
肖英城也站了起来,他还是那样,一派悠闲的样子看着柏南沁,“你很惊讶对不对?”
“你,你什么意思?”柏南沁半天才挤出这句话来。
“我的意思是安静这个孩子现在是我肖英城的,你还是安心地当你的柏家大小姐吧!”
说完,他朝柏南沁笑笑,转身朝门口走去。
柏南沁奔过去拦住他,“肖英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收养个孩子而已,我做了什么?”
“这个孩子!”柏南沁急得胸脯上下起伏,她思量了一下说道,“这个孩子是凌柯事先想要收养的,我们跟院方已经达成了协议,你为什么要去插一手?”
“达成协议又怎么样,你们出具的证明可没有写明柏南修与凌柯是大财团的人,而我肖英城只要说我是天域国际的总裁,所有的协议只是一个屁,为孩子找个有财力的家庭才是孤儿院最大好希望。一千万,他们几乎都不用考虑我适不适合!”
“你!”柏南沁气得血气倒流。
之前,柏南修也提议捐钱给孤儿院后直接把孩子领回来,可是柏南沁觉得孩子有些自闭,如果这样大手笔自然会让孩子有所觉察,她想让孩子像所以被领养的孩子一样,慢慢地融入另一个家庭。
可是没有想到,肖英城这个人动作这么快。
他为什么要收养这个孩子?
难道
“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柏南沁几乎是冲口而去。
“那跟谁有关系?”肖英城俯下身看着她。
柏南沁不去看他,低着头慢慢垂泪,“你把他还给我!”
“还,这么说孩子是你的?你跟谁的?”肖英城再问。
“你管他跟谁的!”柏南沁朝肖英城吼道,“你都要结婚了,自己不会去生呀,干嘛要收养他!”
“我开心!”肖英城说完拉开大门走出了公寓。
柏南沁六神无主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她这才想到给柏南修打电话。
她想,也许这是肖英城故意来气她的,或是来探她的口风,孩子说不准已经被南修接到了。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听,是嘉宇接的电话。
“南修呢?”柏南沁问。
嘉宇的声音很低落,“在院长办公室。”
“孩子呢,见到孩子了吗?”柏南沁急切地问。
“出了一点意外,”嘉宇说的很小心,“南沁,你不要着急,等我们回来再说。”
“是不是孩子被肖英城接走了?”
“”
柏南沁朝电话吼道,“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孩子被他接走了。”
“很突然!”嘉宇说道,“南修现在在跟院方交涉,但结果可能不理想,因为我们前期为了确定安静是不是铭儿只是做了口头约定并没有签定任何文件,而肖英城是昨天晚上包机到k市,今天早上他就办好了手续。”
柏南沁完全失去了力气,她跌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抽泣起来。
“你别哭,南沁,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还有什么办法,肖英城他这么做不就是在报复我吗?他是不可能把孩子还给我的!”
嘉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志跟柏南沁聊肖英城。
柏南沁哭了一会儿,对嘉宇说道,“你让南修回来吧,孩子反正已经在帝都了,我们回来再想办法。”
“好,我知道了。”嘉宇想了想又说道,“南沁,你不要太伤心,我相信肖英城不会对孩子怎么样的。”
也许他已经知道了孩子是他的,这其实是嘉宇最不想听到的结果。
他虽然不了解肖英城,可是他知道如果是为了像柏南沁这样的女人,没有人愿意放手,只要有所牵绊,必然会有更多连锁反应。
孩子的事恐怕只是刚刚开始!
柏南修从孤儿院出来,脸上还有愤怒之色,凌柯见他这样连忙上前安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一味地责怪院方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安抚一下南沁姐。”
“可是院方这样做简直是欺人太甚,为了一千万,居然十分钟不到就审核通过,早知道这样我们又何必遵守程序!”柏南修气得捶了孤儿院院里的一棵大榕树。
凌柯连忙拉过他的手查看,见手背红了一片有些心疼地边揉边劝道,“别生气,我们不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孩子好,再说收养孩子都瞒着爸妈,突然动用这么大的一笔钱妈妈迟早会知道的。”
凌柯的话很有道理,柏南修也清楚他是有钱,但是他用钱的动向顾明瑜肯定会查,只要查到他往孤儿院帐户上打钱,那柏南沁回国找到孩子的事情就会被顾明瑜知道。
虽然尘埃还未落定,再生事端只会让事态越来越麻烦。
“只是肖英城怎么知道我们在找孩子?”柏南修对这件事很疑惑,而且他的动作这么快,想必他们这边的动向他全知道。
凌柯看着柏南修,只笑不语。
“你笑什么?”柏南修瞪她。
他现在还在生气呢!
“我笑这件事恐怕没完。”凌柯回答。
“当然没完,这孩子我们柏家必须要回来。”
“你说要就要呀,肖英城都办好了领养手续,现在这孩子是他的,你怎么去要?”
柏南修一听又拿眼瞪凌柯,“喂,你是谁老婆,干嘛老涨他人气焰!”
“我呀就事论事,”凌柯摇头晃脑地说道,“其实我觉得肖英城知道孩子的事更好,当年拆散他们的是你妈,强迫南沁姐打电话提分手的人也是你妈,现在南沁姐回来,她依然单身而肖英城虽有女朋友,但并没有结婚,他们两个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共同生活,再说他们还有一个孩子,这对孩子来说难道不是最好的归宿吗?”
“话虽这么说,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妈不阻拦,肖家也不会同意我姐成为他们的长媳,柏家的女儿成为肖家的长媳这就意识着整个帝都的商界、政界需要洗牌,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个局面!”
“可是婚姻是婚姻,政治是政治,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凌柯叹了口气,“人就不能活得简单一点吗?”
“想活简单一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离开。”柏南修伸手搂住凌柯的肩,“离开谈何容易!”
凌柯听他这么说有些担忧起来,接下来的事态怎么发展,她跟柏南修完全控制不了。不过,对于她来说她的内心还是保持着初心,希望这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只是她能从中做点什么,让事态朝好的方向发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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