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一顿之后,陆山让秦时雨带着十个“日本士兵”开始在大桥的北段巡逻起来,但他们的巡逻只是装装样子,最多也就走到两公里的地方就会迅速返回。
碉楼内配备了不少常用伤药,这些药品可帮了陆山的大忙,有了这些药,队伍中受伤的人基本上都得到了医治,伤情进一步的缓解。
铁路桥是大动脉上的节点,要不是战事爆发,铁桥从早上天不亮开始一直到晚上七点中都是人流不息。
火车更是不间断的从铁轨上来回开了过去,运煤的,拉人的,这条铁路桥十分的繁忙。
日本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夜之间,桥北面的碉楼里面已经换了主人
陆续的出现了行人,还有各式各样的马车和手推车,大多数都是中国的老百姓,也有一些白皮肤蓝眼睛外国人,陆山还发现了一两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外国记者。
人高马大的,十分显眼。
“小心一些,不要让这些记者拍了照片!”陆山将郭爽调到自己身边,俨然成了他发号司令的传令兵。
“是,队长!”郭爽一脸崇敬的给陆山敬了一个军礼。
他们不是真日本兵,所以不能留下任何影像资料,否则必然会有后续的麻烦。
“盘查的严格一些,尤其是对日本人!”
“这样会不会露馅儿?”秦时雨有些担心。
“没关系,反正咱们也待不了多长时间,适可而止就是了!”陆山一笑,“一有不对劲儿的,就抓起来!”
“好的!”秦时雨已经十分信任陆山了,认为他这么做,就有他的道理!
“老秦,咱们战队的军费还没着落,我想绑几个日本肉票,你看怎么样?”陆山吸了一口烟问道。
“绑票?”秦时雨惊讶出声。
“咱们现在需要一层身份做掩护,当土匪就不错,你说呢?”陆山道。
“队长的意思是,我们打着土匪的旗号,让日本人摸不准我们的真实情况?”秦时雨马上领悟过来。
“不错,如果让日本人知道我们的真实情况,必定会派出强大兵力围剿我们,可如果我们是土匪,日本人就会轻视我们,认为我们不过是抢一票就走,没什么纪律可言,充其量就是一时走运,这样他们必然不会太重视我们,而我们的人大多数受伤,轻伤也要七八天,重伤者上月,所以我们必须有一个缓冲的时间!”陆山道,“据我的了解,日本人对土匪的政策是先收买,收买不成,才会派兵围剿,这就给我们回旋的时间。”
“还是队长想的周到!”秦时雨一想也是,顿时由衷的说道。
“所以,咱们得找些有钱的肉票。”陆山嘿嘿一笑,“日本人抢了咱们银行,那么的金银珠宝,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
日本人中的大鱼也不好找,小鱼小虾的就直接放过了,发现有点身份的,就请到碉楼里去喝茶。
这茶一喝,人自然就待在里面出不来了。
不到三小时,陆山就成功的绑了七个人,日本人有五个,两个中国人,既然是绑匪,那就做全套,不能光绑日本人,这不明摆着跟日本人过不去吗?
这就不是土匪,就是抗日武装了。
陆山这么做也是为了将来给日本人收买他的机会,不找这个机会狠狠的坑一下日本人,那才真是傻瓜呢,他的队伍要扩大,钱和武器都要,从日本人手里讹诈一些那是必须的。
用日本人给的武器打日本人,这才带劲儿!
“来了!”雷冬带着的巡逻小队给陆山发来讯号,两辆军用卡车从沈阳方向驶了过来,车上插着的“膏药旗”,车头上还架着机枪,人数不详。
“准备拦截!”陆山一声令下,碉楼里冲出“七八个”鬼子,将路障推到了道路中央。
正要通过的老百姓们可都惊着了,小鬼子们这是要干什么呢?
但好在不影响通行,只要被检查之后,就会放行,人群倒是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骚乱。
两辆卡车“咔哧”一声,被迫在路障前面停了下来。
前面一辆车上跳下来一个满脸不悦的鬼子中尉,左胳膊还吊着绷带,右手戴着白手套,脚下踩着军靴,腰间挂着一把指挥刀,迈着八字步,冲着路障口大踏步而来,气势汹汹。
“八嘎,谁让你们在这里设置路障的?”鬼子中尉十分傲慢,走到狼牙战队一位战士面前,大声叱问道。
负责检查的战士日文都是矮个子里拔尖的,经过几个小时的历练,也算是勉强能够撑下去了。
大体意思听明白了,正要开口解释。
但见那鬼子中尉头一挑说道:“去把你们的上司叫过来,我要问话。”
“认识吗?”碉楼内,陆山将板仓繁叫了过来,透过射击孔问道。
“认识,这是第二守备队柳条湖分遣队的队长河本末守中尉!”板仓繁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鬼子中尉的身份。
“哦,原来是这个王八蛋,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陆山狞笑一声。
九·一八事变的主谋是关东军中的板垣和石原,但真正执行的确实这位关东军的爆破专家,就是这个河本末守在事变的当晚率人炸毁柳条湖路段的铁路,然后污蔑是东北军干的。
这个河本末守可以说是整个事变的元凶首恶!
看到陆山眼中闪过的杀气,板仓繁不禁哆嗦了一下,这河本末守的小命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自己在背叛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陆山的身材不算太高,但也有一米七出头,应该还可以再长长,在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当中,算是比较高的了,套上一身鬼子皮,就更加显得“器宇轩昂”了。
迎面而来一名身材高大,龙行虎步的日本军曹,天生矮小的河本末守不由的心中产生一丝自卑,同时也有一丝嫉妒。
本来受伤下火线就已经很不幸运了,那么多功劳都没自己的份儿,还接了一个运送伤员的任务,他心里极大的不平衡!
他认为这是典型的卸磨杀驴!
可他有气也没地方撒去,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只是一个小小的中尉呢?
但小小的中尉可不是一个更小小的中士军曹可以蔑视的。
河本末守怒火酝酿之下,脸色如同那暴风雨就要来临前的湖面,一下子沉了下去。
“中尉!”陆山心中冷冷的一笑,但还是给河本末守行了一个军礼。
“中士,为什么设路障,还不快撤去,我要过桥!”
“对不起,中尉,这是上面的命令,任何身穿皇军军服的队伍都必须接受检查。”
“检查,我怎么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河本末守怒到了临界点,本来他强忍着不发作,因为这会给上面那些人借口找自己的麻烦,但是现在看起来,上面还是有人不想放过他,故意的整他。
“对不起,中尉,请出示你的证件!”陆山无动于衷道,在卡车周围,雷冬和秦时雨已经带人对其形成了包围。
两辆卡车上有三十多个日本鬼子,囫囵的也就三个人,两个司机和一个机枪手,其他的虽然手里有武器,但都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这部分伤兵是因为奉天的医院收治不过来,分流到辽阳继续接受治疗的。
“八嘎!”河本末守大怒之下,右手冲上去,对准陆山的胸口就是一拳。
但陆山又怎么会让他打到,一个侧身,河本末守一个踉跄,差一点就冲了出去,摔上一个狗吃屎。
日本人居然跟日本人自己对掐起来了,这可吸引了陆续准备通过铁桥的百姓们围观。
“八嘎!”只有一只手能动的河本末守恼羞成怒,日本上下级等级森严,就算不是直接上下级关系,只要军衔高的一方对另一方那都是绝对的压制,而军衔低的也必须服从,特殊情况可以例外。
“以下犯上”也算是日本军内一种特殊的文化!
但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能算特殊情况,河本末守当然愤怒异常!
转过身来就要冲着陆山再来一拳。
但是陆山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了,一把捏住了他的拳头,然后反手一绞,只听见“喀吧”一声,河本末守顿时疼的惨叫一声,皱巴巴的脸都变了形。
眼色一打,冲上了连个凶悍你的日本兵,将河本末守的手臂别到背后,擒了起来!
趴在车上的机枪手一看不多,就要勾扳机,但是他的速度那里比的上雷冬,一枪就将他的手掌打了一个对穿。
突入其来的枪声把围观的百姓都吓的不敢出声!
日本人居然跟日本人打起来了,这可算是奇闻了,大家莫然的闪到一边看戏。
两辆卡车被拖到一边,车上的伤兵全部都被要求下来,重伤的也被抬了下来,全部押着进入碉楼。
“马上装车,日本人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消息!”枪声一响,这里就不能呆下去了,陆山马上下令道。
“队长,对面问我们这里为什么打枪?”
“就说抓到一个支那伤兵,拒绝搜查,在反抗中被我们处决了!”
“那些日本伤兵怎么办?”秦时雨问道。
“杀掉!”陆山毫不犹豫的说道。
“杀了?”
“难不倒你还想等他们伤好了,再拿起枪来屠杀我们同胞?”陆山不由的反问道。
“可是他们,我们这么做岂不是……”
“我们现在是土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明白吗?”
“可是……”
“别可是了,再可是老子让你滚蛋,传我的命令,让昨晚的十四个人动手,马上解决,不能拖延,还有将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搬上车,我们马上离开!”陆山觉得自己考虑的还有些欠了,没有考虑到这条铁路桥每天还有这么多的人流量,谁知道这些人当中有没有日本人的密探,或者跑过去告密?
“听队长的,还不动作快点儿。”秦时雨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陆山的做法。
杀俘虽然有违国际公约,不过这些伤兵双手都沾了同袍的鲜血,杀了也不冤枉!
陆山换上了鬼子中尉服之后,将秦时雨留守在桥北,他则带着十余人分乘一辆卡车和一辆边三轮朝桥南而去。
陆山一通诓骗之后,桥南的碉楼不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里面的粮食、武器还有物资都归了陆山。
通知秦时雨马上转移,于是秦时雨马上下令将伤员全部上车,物资之类也都搬上车,五分钟后,就与陆山汇合一道。
拔掉卡车上面的膏药旗,还有将所有标志都涂抹掉之后,迅速的撤离碉楼。
日本铁路守备队和警察直到陆山他们离开后三个小时才珊珊来迟,等到他们看到两座碉楼里全部都是日本兵的赤裸裸的尸体的时候,仓冈繁太郎接到这个消息,气的差点暴走!
三十三名重伤员,帝国的勇士,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卑劣的谋杀之中,还有近三十名帝国守备队军人,其中十五名没能找到尸体,而剩下的都全部被,甚至他们的衣服都被人残忍的扒走!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如此大的胆子,做下如此大的案子,这分明是向大日本帝国关东军挑衅!
“大佐阁下,根据我们勘察现场得出,这很可能是……”
“很可能是什么?”
“是一伙装备精良的土匪所为!”
“土匪?”
“八嘎,土匪敢招惹我们大日本皇军吗?”仓冈繁太郎气的恨不得给那个所谓的刑侦专家揍成猪头。
“对不起,大佐阁下,我们只是根据现场判断,其他的我们无能为力!”
“混蛋,我要知道是谁干的,而不是这样一个事实而非的答案!”仓冈繁太郎愤怒的咆哮道。
“大佐阁下,这些人手法很老练,几乎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还有他们很有可能是职业军人!”
“职业军人?”
“东北军,张的部队?”
“是的,只有军人才有如此高效的行动效率,就算他们现在不是军人,但之前一定是。”刑侦专家很肯定的说道,“但是他们杀人的技巧却不太过关,似乎都还是新手,我们的伤员好多都是被虐杀的。”
“什么,八嘎牙路,我要生撕了这群土匪!”
仓冈繁太郎很头疼,占领区内现在到处都是反日仇杀,一些土匪和民间帮会组织也纷纷打出抗日的旗号,到处的搞暗杀破坏,治安状况持续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