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梁文真与蜂拥而上的众多护院对打,以一敌十,左冲右突,矫若游龙,身形潇洒,将一众护院打得落花流水,甚至护院马头领亦抵不住他两招,倒地吐血。寿王见之大喜,以梁文真乃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不但聘他为护院主管,还做他的贴身护卫,给五倍薪俸。莺莺燕燕的丫环侍女们喝彩连连,杨玉环则言不由衷,说汉子们打打杀杀不好看。听到梁文真介绍自己,杨玉环以为他出口成诗,心中佩服。当夜筵席之上,几个王爷恭喜寿王得到高手辅佐。杨玉环以女主人身份到来,要认识新来的护卫梁文真。饱学之士潘肃出酒令,难度高,十分刁钻,寿王病急乱投医,要梁文真帮手。杨玉环说他找对了人,梁护卫有文才。梁文真应得天衣无缝,众人惊叹他不仅功夫高强,还有状元之才。梁文真还帮忠王应令,众人再次赞叹不绝,杨玉环十分崇拜。
如此刁钻的酒令,难以为继,颍王提议不必再应下去,众人纷纷道好。“饮酒不行酒令,也须有丝竹之乐,王弟,你说是与不是?”忠王道。忠王李玙是李隆基的第三子,此时虽无望做太子,但隐然是众人的领袖。“正是,王弟,弟妹弹得一手好琴,如何不叫她为我等助兴?”杨洄道。“玉环,你便为我等弹琴助兴罢!”寿王道。杨玉环点头,起身到一边的琴台,面对一张古琴,扬起纤纤玉手。
即刻,悠扬的琴声响起,如泣如诉,分明是一曲《塞外曲》。梁文真眼看杨玉环端庄娴静,天仙一般的容貌,此刻静若处子,双手如游鱼一般,不但琴声以人美好的感受,便是形象也赏心悦目。这个杨贵妃,不但负责倾国倾城貌美如花,还负责娱人娱己,制造精神食粮,如此多才多艺,也算得上大唐国宝。哦不,历史上的活的国宝级文物。李清照,刚到东京不久即见过的李清照,才情必她是高,容貌却远远不如。才女,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才女。
杨玉环一曲罢了,起身向众人微微躬身,如雷般的掌声喝彩声响起,杨玉环身姿摇曳,迈步回到酒桌边。梁文真痴痴望向杨玉环,沉浸在历史文化比较的意境之中,竟然忘记鼓掌。“梁朗兄弟才高八斗,文采斐然,便由他为王妃的琴声,当场赋一阙诗如何?”潘肃提议道。“好!”“最妙!”众人纷纷道好。
“啊,作诗?”梁文真惊醒过来,明白到大家是要他当场口占一绝。“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梁文真慌乱之下,想起宋朝李清照的名诗,脱口而出道。“哇,好诗!”“有气势,高妙!”“梁朗便是高才。”众人赞道。
“梁朗兄弟,你这个诗好是极好,可不应景哩,适才潘大人是要你以王妃的琴声为题呢。”皇甫大人道。“正是,梁兄,你可不能偷懒?”寿王也道。“适才听到王妃美妙的琴声,在下却只想到这个,见笑了,大家包涵。”梁文真抱拳施礼道。众人这才作罢。一席酒饮得畅快,至深夜方散。
梁文真等候寿王夫妇进去卧房,方才去隔壁自己的房中洗漱完毕,只穿一条大裤衩,躺在床上,思绪万千,难以入眠。不对,脑海中如何闪来闪去,老是闪进来杨玉环的身影。她的容貌完美无瑕,面如凝脂,玉质肌肤,丰腴而不过肥,气度雍容,超凡脱俗,少女怀春,却不惹半分烟火之气。往时不知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诸如此类这些形容词,所描绘的美丽,到底到何种地步,今日见到杨玉环,方才深刻理解。
今夜她与寿王睡在一床,不如潜入隔壁房中,将他们一道杀死,天一亮即远走高飞,带领众人回到宣和五年的东京。不行,鲁智深林冲潘金莲等人便不可能在长安留下,还极有可能连累贺知章与张九龄老个老油条,到时要被他们骂够祖宗十八代。杨玉环,杨贵妃,这般人间尤物,又怎好下手。梁文真思绪纷繁,一时首鼠两端。
突然,梁文真听得细细的人语声,再仔细一听,才知来自隔壁寿王的卧房。梁文真本是练功之人,咏春拳已达化境,可算一代宗师,耳朵自然极灵,听得到隔壁房间的说话声,自然并不稀奇。恍惚间,似是寿王与杨玉环在争吵,又似是云雨之时发出的喘息之声,夹杂含混的话语声。梁文真心猿难按,意马驰缰,脑海中闪现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以及白玉娇华素梅方琴众位佳人的窈窕身影,想起昔日欢好的各中画面,甜蜜而干渴。
隔壁的声音钻入耳中,梁文真心中越想要听,精神越发振奋,浑身渐渐燥热起来。“听听也好,不听白不听!”梁文真心中暗忖,起身赤脚去到窗边,却仍听不分明。一不做,二不休,梁文真小心翻出窗外,见外头一片漆黑,并无提灯巡逻的护院,便踩住窗台,大胆将身躯探到隔壁房间的窗边,将耳朵靠近。
“你个不中用的,用手却弄得老娘一身痕痒,快快罢手!”分明是杨玉环的嗓音。“娘子呀娘子,你那里水多,让我进去有何不可?”寿王的声音道。“砍头鬼的,在外面胡天胡地,惹上花柳,休要传染给老娘。”杨玉环恨声道。“这不是有袋子么?怕的甚么?”寿王争辩道。“亏你们这些贱汉子想得出,用猪尿泡套上便无虞么?老娘想到便要恶心呕吐!”杨玉环怒道。“有好过没有么?娘子。”寿王仍自哀求。“滚你娘的蛋,老娘要睡了,一边去!”杨玉环话毕,传来翻身的响动。
梁文真听得有趣,尤其想象杨玉环娇羞嗔怒的模样,我见尤怜。如此佳人,却缺乏欢爱,实在是暴殄天物。但坏也坏在她无与伦比之美,被皇帝所宠信,祸及大唐,祸及天下百姓。自己机缘巧合,竟能穿越到北宋末年,又通过缘缠井来到此间,可见天降大任。电影上的英雄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若自己不匡扶正义,为天下黎民百姓作想,做一番改变历史的大事,定然会遭天谴。梁文真如此思量道。
“娘子,娘子啊,为夫忍得好辛苦,好辛苦嘞。”寿王好似唱戏人物的声音,抑扬顿挫,可怜无限道。梁文真听到此处,轻手轻脚退回,从窗户翻进房,回到床上躺下。可惜人虽躺下,心却在隔壁,杨玉环的美丽酮体,塞满了脑海,再也顾不得想许苗茵李师师扈三娘等人,辗转反侧之间,伸手抚摸起来。
当夜,梁文真到底有无手淫,不得而知。列位看官不须笑话,英雄人物未必不会手淫。好比二十一世纪之初,有不少人为贪官辩护道,贪官不是神,与普罗大众一般,也是寻常之人,也有七情六欲,贪墨钱财,养几个情妇,乃是人之常情。又比如有人为慈禧这个老虔婆辩护道,慈禧她不是神,而是一个妇道人家,能够维持偌大的一个国家,当真是难为了她。诸如此类,辩护之语端的混账,在其位谋其政,慈禧说出宁赠友邦,勿与家奴的话,乃是达到了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应有的最高政治觉悟,须知她是执政者,而非家庭主妇,岂可以家庭主妇来要求之。
话不絮烦。夜里因为寿王与杨玉环共寝,梁文真不方便下手,实施暗杀。翌日一早,寿王邀请梁文真一道早餐,杨玉环也在坐,足见一则是寿王极需一名身手高强的护卫,随时保护得他安全,二则寿王已当梁文真是一家人一般,十分信赖。杨玉环早上起床之后,还去沐浴梳洗一番,云鬓上仍有水珠,如今坐在梁文真的对面,如出水芙蓉一般。梁文真拿眼看她,眼神之中已多些许爱怜。
可怜的人儿,昨夜被她家的砍头鬼弄得欲火焚身,却不知如何宣泄,隔壁一个直挺挺的汉子,空有冲天之志,却无用武之地,当真是同病相怜。俗话道,同情之心,人同此情,必然生出亲近之心,何况梁文真本是赤子,自然心怀悲天悯人之念。梁文真用调羹饮一口粥,抬眼望一下杨玉环,一脸心疼的神色。
不料,杨玉环此时也向梁文真望来,双眼中多一些脉脉之情。二人四目相交,如磁石相吸一般,交缠一起,双双却又即时移开,怕被一旁的寿王瞧科出来。二人眼神的热烈,好似火一般燃烧,各自心中一颤,心如鹿撞。梁文真多年未曾有过此等感觉,心中骇然。混蛋,这个杀手不太冷,千万,万万不可爱上要暗杀的对象,否则事情必然要糟。梁文真心中暗骂自己。而杨玉环则转而万分悲戚,脸上却不露声色。造化弄人,恨不相逢未嫁时,为甚么,为甚么老天要对我如此不公,不让我早日遇到翩翩佳公子。眼前这位梁朗,便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好郎君,打灯笼也难寻。杨玉环心中叹气,怨天尤人起来。
“梁兄,我等今日前去忠王府,吃罢吩咐下人备马,你须检视无虞,我等方可出门。”寿王已经吃罢,交代梁文真道。“谨遵王爷之命。”梁文真恭谨道。寿王出了饭厅,梁文真杨玉环继续吃早点。“秋月,你去吃早餐罢,这里不须看顾。”杨玉环转头吩咐丫环道。秋月应诺而去。“梁朗,昨夜趴在窗外,十分危险,往后不可如此,好么?”杨玉环轻声道。
“啊——”梁文真闻言大吃一惊,手中的粥碗差点落地。原来自以为万分隐秘,绝无人知觉,不料杨玉环早已晓得。“我,我,我实则是看看有无坏人潜伏,所以,所以如此。”梁文真结结巴巴道。嗨,英雄有时也做出糗事,被人说穿,实在尴尬,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奴家晓得梁朗的心意,休要掩饰,若想与奴家相谈,可寻得合适时间。”杨玉环深情款款,热切望向梁文真道。“日后再说,日后再说。”梁文真大窘,低下头颅,脸上发烧,红到耳根。“像个半大后生一般,也会怕羞,嘻嘻!”杨玉环嬉笑道。梁文真三十几岁人了,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面前,好似对方是大姐姐,自家反而像个孩童,更是情何以堪。
“是了,梁朗,你的名字取得好,奴家十分喜爱这般叫你。好似人家的郎君一般,叫来亲切。”杨玉环见梁文真退缩,大起胆来勾引。少女怀春,有时在爱情上有诸多美妙幻想,见到心仪汉子,便十二分的热切,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也是人之常情。
“爹娘取的名字,难得王妃喜爱。”梁文真抬头道,一边吃粥,掩饰自己的慌乱。“私下里休要叫奴家王妃,叫奴家娘子,不,还是叫玉环罢。”杨玉环勾引梁文真的意图,已经是近乎厚颜无耻。但若说是勾引,亦可能有些过分,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多情,追求爱情是天经地义,爱情最大,不是么?!“玉环。”梁文真唤道,声音甜腻如蜜一般。“唉,梁朗。”杨玉环的嗓音予人酥麻之感,令人销魂蚀骨。
“梁兄还未吃完?”寿王在外呼道。“我即刻来!”梁文真闻声,放下粥碗,匆匆起身出门,快到门口之时,回眸一笑。杨玉环妙目相视,笑颜如花。
忠王的府第,也处在十王府之中,只是十王府占地广阔,步行过去,须时不短。因此,寿王要去忠王府饮宴,还是骑马来得快。梁文真牵了两匹马,跟随在后,欲待出到空阔之处,策马前去。刚到路口,却见一人衣着华丽,向寿王招手,他身后还有三名护卫模样之人,一身短打装扮,牵马而来。“王兄,你这是要去何处?”寿王招呼道。
“巧了,我正要出去打猎,王弟是去忠王哥哥府上饮酒?”来人是鄂王李瑶,一边说话,一边深深盯一眼梁文真。“正是,听闻忠王哥哥猎到一只麋鹿,走,一起去烤来吃,王兄何必再去打猎。”寿王道。“不了,是了,我正有几句话要与王弟嘀咕一番哩。”鄂王亲热地拉过寿王,走远几步,到边上斟酌。
“你便是梁朗?”鄂王的三个护卫,领头的身形高大,高过梁文真一头,虎背熊腰,国字脸,唇上蓄须,目光如隼,盯视梁文真,张口道。“问你话哩,你哑巴了?这是我们十王府中的第一高手云天,你算哪根葱?”领头护卫身后一名瘦小汉子,左脸上有斜斜一条细长刀疤,见梁文真转身望向远处,不愿搭理,恶声道。
“休要对一夜闻名的梁朗兄弟无礼,我云天十分愿意结交好汉,万望梁兄能够赐教,一道切磋一下。”云天口中客气,眼中却露出寒光,颇为不善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梁文真不愿招惹他人,他人却找上门来。这位半道拦路的王爷,必然伺机已久,要对寿王不利,先拿自己开刀。梁文真看出机关,却不得不面对狂风骇浪。与杨玉环情愫已生,但却必须下手杀之,否则若再进一步,更难下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