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就是魔药学。
来教课的这位老师乍一看还真有那么点斯内普的风范,不过幸亏是个女老师,否则伊莓还真是会跳戏。
这位林德沃女士据妮娜介绍是普林斯学院顶级的魔药学老师,虽然伊莓对于学院顶级魔药学老师来教麻花这种事深表怀疑。但就凭这林德沃女士高冷的一张脸,她除了乖乖学习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而事实证明,喜欢哈利波特系列电影的十有八~九都是妞儿。
魔药学这一科女孩子学起来果然比男生要顺手的多。尤其是周清月,简直是开挂了一样的存在。余华是医师,功底也深厚。但是对于奇奇怪该的东西都配在一起这样的觉悟性还是拼不过周清月这个炼金术师。
伊莓就在低下快速地记笔记,有没有考试她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用上就不一定了。不仅记了笔记,还开了系统录像。万一回头记不住了,还能复习一下不是么?
实验的时候男孩子表现出来的积极性比讲课的时候高了许多。其实大家都有点心浮气躁,都在等着黑魔法课和形体课。
在男孩子看来,是爷们儿就要动手。辅助类还是交给奶妈比较适合。
这样的想法在一个男生(伊莓实在记不住)随意调配药品将自己的胳膊给炸掉了之后,纷纷地改观了。
末世以来血肉横飞的场景大家也不是没见过,当然了,也确实有一些并没有直面面对。大多数时候大家面对的还都是丧尸和零星的魔兽。能够平安活下来的都经历过比较残酷的局面。但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在毫无危险的时候炸断了胳膊,无疑是一个相当大的冲击了。
第一个冲过去的是余华,只见她用一层光膜将那个男生断掉的胳膊笼罩起来。断掉的手也被包了起来。
“愣着干嘛,去医务室啊!”余华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李星立刻惊醒过来,冲到那人跟前,一把将那个男生给扛起来。周清月飞快地用桌上的药品调配出止血镇定的药来冲过去给那人一口气灌下。
伊莓愣了一下,扫了一圈被炸掉的台子,让系统各个角度拍照。然后就跟着走了出去。左河站在台子前发愣,手里的草药选在铝锅上,没有来得及扔下去。她看得仔细,如果这味药扔下去,她的锅也得炸。
林德沃女士对于眼前这种情况,没反应。
医务室里,余华用光线将伤口快速地进行缝合,这让伊莓大开眼界。系统一面记录余华的手术过程,一面检测着那个男生的生命体征。
“哦,你们已经在进行手术了?”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老师走了进来,气质沉稳爽朗。
伊莓皱了皱眉,这个男老师不是魔法师。
区别魔法师和其他人很容易,魔法师会下意识抽出魔杖来,而这位男老师腰间并不是魔杖而是一整套的手术刀具。
“缝合手法不错嘛这位同学。”男老师笑着凑过来看着余华。
余华额头上全是汗,缝合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毕竟手一抖,就很容易造成二次创伤。
“可是啊,同学,你这个缝了也没用的。他的胳膊是被魔法药物炸坏的,组织会迅速地坏死,缝上了也没用了。”男老师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镜。
正在缝合的余华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男老师,始终没有昏迷满头是汗的男同学也瞪大了眼睛看向男老师。
可是这位男老师脸上的笑容就仿佛余华是将袜子和衬衫缝在了一起一样,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不……”男同学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
一面喊一面拼命地挣扎起来,乱踹的脚直接将站的最近的余华给踹到了一旁。男老师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余华,笑盈盈地将余华扶到椅子上。
“额,老师……他的手就没救了?”周清月吓得脸色惨白。
男老师脸上仍然是明朗的笑容,点了点头:“人嘛,总要对自己的鲁莽负责任的。”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让屋里的人心都凉了。
伊莓眨眨眼,不知为何,她倒是很赞同这种说法。
大家都成年了,做什么事都要为自己负责任。课前林德沃女士已经讲明了药物有危险,可是还是有人不听话,那么造成了伤亡,也是要自己来负责任才对。
那个男同学仿佛疯了一样嘶吼着,李星一把将周清月拉到一边,免得殃及池鱼。
男老师走过去一把接住男学生踢过来的腿,一拳将男学生给砸晕过去。
“你们啊,优柔寡断这点还真是当代学生的特点。”男老师脸上的笑容仍然是温暖的。
这温暖的笑容,却让屋里的四个女孩子齐齐打了个冷颤。
男老师微微歪头,可爱地看着四个女孩子:“嗯?”
接下来的处理就不是学生可以插手的了,伊莓她们必须回教室继续上课。余华还是有点无法适应没能将人救回来,人有点恍惚。伊莓看着余华青白色的脸,走过去挽住余华的胳膊。
“你不是超人,放松点。”伊莓难得开口劝人。
余华的手冰凉冰凉的,伊莓握住余华的手,挽住她的胳膊,朝着教室走过去。
教室里一片寂静,从方才爆炸的时候,嬉笑的男生们都瞬间沉静了下来。大家窒息着等待着余华她们从医务室回来告诉大家那个男学生的结果。
林德沃女士也不维持秩序,她冷冰冰地看着这些孩子,有些残酷是要通过他们自己的手来告诉自己的。长大也要通过方方面面,并非杀丧尸就算是长大了。
门被推开,四个女孩子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许明阳第一个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余华。
伊莓皱着眉,不着痕迹地将许明阳的手推开,护住余华:“交给老师了。”
一句话避重就轻,余华虽然是医师,但也不是职业医生,能急救就算是好的,还打算让她生死人肉白骨啊?
许明阳有点讪讪地缩回了手,这种事确实需要交给老师来处理。
左河的脸色也不太好,伊莓走回座位就发现台子上的东西工工整整的似乎完全没动过。
“怎么了?吓着了?”伊莓小声地问道。
左河抿了抿嘴:“我差点就干了同样的事。”
伊莓一惊,卧了个大槽,要是晚一秒,左河把那草药扔下去,就不是那个男生掉一条胳膊了,她和左河都会被炸伤。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伊莓不知道说啥好。
左河感觉制服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打透了,坐了好一会儿还没静下心来。这种后怕的感觉,她已经一再体验了,可仍然无法适应。
第二堂课就是大家翘首以盼的形体课,可是开课的时候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
尤佳何她们在其他教室上黑魔法课,兴致勃勃地等着形体课的时候大家一起打打闹闹。早上还好好的,才一节课的时间,这些注册者就仿佛成了霜打的茄子。
“怎么了?”尤佳何一脸诧异地看着脸色有些白的伊莓。
伊莓抿了抿嘴:“出了点事故……”
尤佳何看了看众人的脸色:“确实,看起来是出事故的样子。”
暗影猎人都是从小就接受训练,对于危险,他们在幼年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一教导过了。永远要听老师的。暗影猎人的老师并非是身经百战的队长级别人物,退下来当老师的人都是在争战中受伤致残的荣誉队员。
尤佳何他们从小就看着这些伤残的人亲身教导他们,已经懂得如何规避危险。
可是注册者们不懂。
他们或许懂得不要徒手去触电门,或许懂得不要正面撞上刀锋,或许懂得不要轻易野浴,或许懂得不要在动物园轻易下车。但是在这个国家里,总有一些人,天真地认为事故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到了自己身上就没事。
于是,悲剧发生了。
比起第一天的肆意张扬,剩下的49个孩子脸色都有所收敛。
他们亲眼见证了不听话的后果(还是自找的),没必要再次挑战自己的承受能力。
安智看见伊莓的时候愣了一下,伊莓也愣了一下。
两人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场景再次见面。
由安智来担任教学老师是洲岭的主意,毕竟安智比较有耐心点。
安智:……我的心理阴影面积……
“对于形体课,我希望各位能够按照扎实的基础来进行。不要觉得乏味,要有扎实的基础,才有稳定上升的空间。”安智心里盼望着这些孩子能省事点。
不得不说,方才那节课若是安然无恙地结束,这帮熊孩子还没有这么乖。
现在都蔫了,乖乖地跟着做肌肉拉伸,分组训练。
安智有些迷茫地皱着眉,嗯……是他太天真了么?这些孩子怎么看起来这么乖巧?
虽然暗影猎人的孩子们不多,但是也可以分组协助注册者进行形体训练。最开始的肌肉拉伸就足够让大家哀嚎一片了。道理虽然大家都懂,可是拉伸韧带可是相当的疼的。
伊莓都做好了惨叫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一点都不吃力就能够办到一字马。
“伊莓,你韧带都开了啊。”尤佳何本来还想着怎样温柔地让伊莓熬过拉伸,没想到伊莓的韧带居然全开。
伊莓想了想:“可能我最近活动量挺大的吧。”
阿宁手上翻着刀花走了过来:“韧带开了要不要练练反应?”
他走了一圈了都没人陪他玩,阿宁这会儿有点十分的不开心。伊莓瞄了一眼阿宁手上的柳叶刀,额,难不成又要躲刀尖?
尤佳何叉着腰:“阿宁,欺负新手没有成就感的,我陪你练吧。”
阿宁歪着头看了一眼伊莓,转头去看尤佳何:“也行。”
正好赶上休息的时候,注册者们坐在原地休息,正好可以看到阿宁和尤佳何训练反应。
伊莓也找了个地方坐下,仰着头看着阿宁以非常快的速度朝着尤佳何刺了过去。
嗯……怎么说……跟BB弹的速度差不多。但是那不一样,BB弹是机器发出来的,这刀尖可是人类刺出来的。这也可以看得出来阿宁非常恐怖了。
尤佳何知道,阿宁并没有使出全力来,毕竟在形体课上见血会给安智带来麻烦,所以就活动一下身体就好。
伊莓仔细地看着阿宁出刀时候的姿势和顺序,虽然阿宁是两只手同时出刀,但是如果仔细地看,可以看得出来阿宁是左撇子。如果尤佳何习惯用右手,躲阿宁就会很吃力。但尤佳何从容地躲开了,可见尤佳何也不是绣花枕头。
站在一旁观看的不光是注册者,还有魔法师。虽然魔法师们都站在体育馆的二层上,开了一层薄薄的结界膜,可是他们也可以清晰地看到阿宁和尤佳何的身手。
想让眼高于顶的魔法师们低下头来学体术,太难了。所以长老们就决定让他们先围观一下。首先让他们认同,只有认同了,他们才会低下头来学习。
“我再次重申一遍,魔法对吸血鬼是没用的。所以大家务必要认真学习。”卡特冷冷地盯着下面训练的阿宁和尤佳何。
暗影猎人这么多年都是躲着魔法师,光是看这两个孩子动手,就知道平日里他们对付魔法师都是没有用尽全力。不如说暗影猎人就如同不耐烦的丈夫一样,对于魔法师,就是歇斯底里的老婆,始终摆出一个冷淡的态度,受不了的时候才会还口。
越看越心凉,魔法师们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扬,到现在脸色惨白。自尊心都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他们始终觉得自己比麻花高人一等,毕竟他们会魔法。可是面对暗影猎人的时候,他们才开始发现,也许没了魔杖,他们什么都不是。
阿宁敏感地发现有人在盯着他看,可是他不在乎。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是否盯着他看,但是今天,盯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
他加快了手里出刀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