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这突然动手,也让刘二那两个同伙吓了一跳。多少年来都被自己兄弟随意欺辱的李小四,今天竟然还手了?
“小畜生找死!”
一声暴喝,李元霸左后方风声横起,那个同伙从地上拾起半块板砖,照着李元霸的脑袋就拍了过来。
同一时刻,另一人由右方冲来,照脸就是一拳。
烈忌深吸一口气,脑海中瞬间闪过前世自己最擅长的锤法招式,左脚向后猛地退了一步,让过面前的一拳,接着身子往后一转,左臂向上架挡住挥来的半块板砖,丹田用力,同时手臂如钢鞭一般向侧方一抡……
啪!
横摆的小臂跟抡圆的棍子没有什么区别,直接狠狠地抽在了在身后泼皮的胸腹之间……
在接触到对方身体的刹那,李元霸的右手拳头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突地一震,嗡!
震颤的拳劲轰在对方身上,并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瞬间扩散全身,那中了一拳的泼皮顿时一声惨喝,整个人向后踉跄速退,但脚下绊到了地上的刘二之后,登时变作滚地葫芦,狼狈不堪。
烈忌这一拳之威,登时震惊了四周看热闹的所有人。包括那名一拳抡空的泼皮,也是一脸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李元霸目光扫过周围众人,那凌厉的目光吓得众人同时一个哆嗦,而那刚刚动手的泼皮硬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披哩扑咙的地往后爬……
李元霸冷哼出声,拎起被撂在一旁的竹篮,大步流星地冲进了老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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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烂的小院堆满了杂物,残破的门户被风吹得吱呀作响,低矮的土石小屋四处漏风。
屋角一处没有燃起的火炕上,合被躺着一个陷入昏迷、全身火烫的老人,正是李元霸要救助的老管事老严头。
此时的老严头正陷入昏迷当中,满脸浮肿,嘴角到处是血,沾了一脸一胡子,甚至沁透了衣襟,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因发烧而不停地**,发出无意识的梦呓声……
一天一夜了,整整一天一夜如此状态,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情景,却死咬着最后一口气不咽,在这里硬挺着。双拳紧握,似乎晕倒前受了极大的刺激,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架势。
十多个形形色色的平民站在门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其中既有老实巴交的仆役,也有那游手好闲之徒……
“这老严头真是可怜,孤苦伶仃的,还被人打成这副模样,看样子是挺不过今晚了……”
“你这话可别让那张舵听见,这人就是他打得,你看老头可怜,不就是跟张舵作对么?”
“哎?听说是这老严头贪墨了周府的银子,才被人打成这样的?要是如此,倒也不冤枉,那周府都是什么人,周扒皮的手下还能好惹?”
“狗屁,我听说是因为老严头占着厨房管事的肥差,不懂得给那张舵分好处,被人陷害的……”
“不光如此,我听说是那张舵要给自己姘头的爹找个差事,看上了这个位置,才这么干的……”
“别胡说,也许真是那老头自己贪墨了银子呢。”
“他贪了银子,你见他是吃了,还是穿了?老严头就自己一人,还是个奴才,要银子有个屁用,连身都赎不了……”
“平日里他不是照顾一个孤儿么?叫什么小四的,会不会老严头的钱都给他了?”
“诶,对啊,这回老严头如此病危,怎么不见那小子过来照顾?”
“我呸,那小子长得尖嘴猴腮的,一看就是个白眼狼,头两天还看见呢,现在定然是见到老头没了生机,拿着银子转身就跑了……”
“啧啧啧,真是貌由心生,看他那副德行,果然就不是好人!”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少年李小四的不是,多嘴是非生,不一会就自己把这弥天大谎给说了个圆满,最后一致认定那老严头定然是偷了周府的银子,最后却让李小四拐带跑了,自己被打成这副模样,只能在这里等死。
除了这些风言风语看热闹的人群,周围还有几个贼眉鼠眼地闲人,不时地朝屋里看来看去,寻摸着老严头一死,看看能不能找点好处。
正在人群乱哄哄的议论之时,人群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嚷之声。
“躲开,躲开,张管家到了……”
人群呼呼啦啦地分开两边,露出两个腆胸叠肚的壮硕打手,身后一个五短身材的黑脸汉子,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闯了进来,人还未到,阴阳怪气的动静先传了过来:“嘿,你们这帮臭不要脸的家伙,找你们干活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身懒腿软的,现在有人要死了,跑过来看热闹倒是挺积极啊?”
人群都是连忙赔笑连连,不敢还口,而那几个闲汉却是赶忙上前拍着马屁。
“哪能啊,这不是听说舵爷要来办事,我们哥几个在这里看看有什么吩咐没有么……”
“对对对,我们就在这边候着您老呢!”
几个闲汉谄媚的几个马屁下去,那黑脸汉子果然哈哈一笑,脸色变得得意起来。
“不错,不错,你们表现不错。我记住你们几个了,以后有好处舵爷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舵爷。舵爷请……”
那矮胖粗黑的汉子昂首挺胸穿过了人群,抬腿跨进了小院……
这个张管家本名张舵,乃是周家的一个外事管家,这周家大院附近尚有大大小小二百户人家,都是给周家当仆役,挣点养家糊口的小钱。这张舵因为亲姐被周家员外收为了小妾,故而鸡犬升天,当了严府的外事管家,做一些收租催账的琐事。
其人更是当地有名的一霸,刨绝户坟,踹寡妇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本身又有“强体期”第二层的实力,手脚上都有功夫,劈砖跟劈豆腐似得,故而没有什么人不怕他的。
根据李小四的记忆,李元霸知道这里的武学境界共分为“强体”、“凝气”,“筑基”,“结丹”,“元婴”,五大境界,而每个境界分为十层功力。
据说到了“元婴境”的修真,便已经具有移山平海的大威能,堪称仙人之极致。
这张舵是周府的外事管家,这里一草一木都是周家的家产,如果有哪个周家仆役生老病死,他也都有权力管上一管。
那老严头虽然是周家的一个管事,却是职权不大,只是负责后厨房一些上货和处理厨余的职责,正是这张舵的下属。
周遭人群乱嚼舌根,但有一点猜的不错,这张舵早就看那老严头不顺眼,仗着是府里的老人不知道孝敬,又因为自己的姘头催的紧,非要给她爹安排个有油水的位置,这张舵自然把目光盯在了老严头的身上。
张舵带着手下打手随便找了个贪墨周府银两的由头,就把老严头一顿暴打,此时过来,就是看他死了没有,顺道在他房里“翻”几两银子出来,往周扒皮那一报,以周扒皮的性格,见到老严头竟敢贪墨,必然是要打死他的。
张舵提前动手,只会被夸奖,不会被埋怨。
此时那张舵往房门口一站,皱着眉头往里边看了一眼,猛地一缩头,用力地扇着手,骂道:“特么的,这是什么味?”回过头来看了众人一眼,喝问道:“里边这老严头死了没有?”
人群中有位张三伯,跟张舵沾亲带故,众人不敢搭茬,老头子咳嗽了一声,上前道:“大侄子……”
张舵不满地一扭头,旁边一个黄脸黑须的打手呵斥道:“什么大侄子?叫张管家!”
张三伯连忙改口,道:“是,对对。张管家,那老严头还未咽气……”
张舵眼睛一立,怒道:“什么?还没死?狗日的,还挺能熬。哼,那正好,赶紧把人给我抬出去,找个背阴的地方一扔。让人死在屋里多晦气啊?以后这房子还住不住人了!?”
众人登时一呆,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这人还没咽气,就往外扔,这行为也太缺德了吧……
这么丧天良的事,就不怕遭报应?
众人尽管心中不满,但也没人愿意为个非亲非故的老严头出面顶撞张舵,不少人担心招惹是非,已经开始缓缓后退……
张三伯无奈,犹豫地开口道:“张管家,可是这老严头还没咽气,万一能挺过来……”
“挺过来个屁!人都老成这样了,挺过来也是个老废物,死了正好给我腾地方,我手下还有弟兄需要安排职位呢!”张舵拿着一方手帕捂着鼻子,放佛受不了这附近的气味一般,厌恶地瞪了张三伯一眼,喝道:“哎?我说张老三,你说你这么大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这人要是死在屋子里头,你他娘的给我抬出去啊?”
那张三伯登时气的脸色苍白,一手愤怒地顿了顿拐杖,另一手颤抖地指着张舵,吼道:“你,你你……骂我什么?我是你三伯,你爹是我亲弟弟,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么?你,你……我打死你个小畜生……”
老头说完话,举起拐杖就要打那张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