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岳亲自定下的国号,自然没有人反对,但林建岳并没有同意马上就打出这个旗号,他认为还不是时候。
林建岳有个执念,也或许是受到梦境的影响,非要打下大都才君临天下。
其实这对于大局来说是不利的,现在称帝更有利于正名聚力,不过众人都没有劝阻,而是把林建岳说的话向四面八方传播。
刘秉云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各军的旗号仍暂时采用宁朝的样式,贴身护卫的前锋营则有所不同,什么旗号也不打,但增加了仪仗,统一配置长戟,戟尖均绑上明黄长布条,上绘九爪金龙,以显示即将君临天下的威严。
林建岳心中叹息,这么搞,他还怎么有机会带领前锋营冲锋陷阵?当然他也知道不会再有人同意他临前线军阵了。
知道林建岳即将过江,真心朝贺也好拍马屁也好,各军各路军政主官不约而同的前来扬州汇聚,林建岳没有阻止,只是要求黄河面对河北一线要做好随时迎敌的准备,军务防务不得有疏漏。
林建岳到扬州的目的就是要大致安排好北伐的准备事宜,特别是任义祥的定海军与各军之间的配合,现在暂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但不能保证以后不出什么问题,定海军现在从某种程度来说都可以算得上任家的私军,这是林建岳不会允许的。
任义祥在等待林建岳接见,他从未觉得时辰过得如此之慢。
任义祥这是第一次见林建岳,儿子虽然对燕王殿下赞不绝口,说殿下如何英明如何仁义,但任义祥却知道,林建岳能到如今的地位,光靠什么仁慈仁义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必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手段,比如镇抚司。
之所以见林建岳前心中忐忑,任义祥是知道自家事的,他不仅与李梓阳达成了某些不可说的协议,甚至与远在辽东鸭绿江边上的蒲进忠又开始联系了,这些燕王知不知道?知道了会怎么看他?又会怎么对他或者防范他?这些任义祥心里都没有底。
任义祥更不敢不来,什么家眷儿女这些倒不是最重要的,而是真要不听林建岳的招呼,定海军虽然在海上无敌,但也只是无根之萍,无资源无后勤无人力补充,最终结果也不得不成为茫茫大海上的一缕孤魂,除非
任义祥摇了摇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又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可惜啊,燕王殿下不要自己的女儿,否则也没有这些有的没的各种各样的烦恼了,即便以后女儿和李梓阳有了儿子,即便以后和皇家沾亲带故,那又怎么样呢?能和殿下的亲儿子比吗?
各路高官大将都来了,林建岳又没有分身之术,你再厉害威风位高权重,也得等,任义祥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梓阳,见他脸色慎重,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更加紧张起来,连有人叫他都没有注意到。
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军大将,即便以前只是个大商人,现在也历练出来了,无论是气势或者能力,任义祥自己觉得并不比其他人差,但林建岳在见了郝天峰和孙正义后,第三个就见他,连铁青林刘河生这些元从都没有见,任义祥感觉自己的腿有点发抖,心里并没有什么骄傲得意,反而更加不安,他也注意到了李梓阳眼中的诧异之色。
林建岳在门口亲自迎接任义祥,毕竟是初次见面,以表示重视和尊重,任义祥急忙惶恐下拜道:“怎敢劳烦殿下亲迎?末将本应早日前来拜见殿下,只因需整顿好定海军以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所以迟迟未来朝拜,还望殿下恕罪!”
林建岳笑道:“任将军劳苦功高我自然知道,又怎么能怪罪呢?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我很满意,本应早就应该过来的,不过南边出了点小事得去处理,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次来扬州主要就是看望将军。任将军,以后啊咱们相处的时间还多,如何在海上运输物资作战,这都是我需要学的。对了,无极军的曲尚群大言不惭,说他的水军怎么怎么样,我看也就那样,这次我把他也带过来了,一定要他好好跟你学学,不要以为自己就天下第一了,我觉得他还差得很远,还望将军不要藏私啊!”
“不敢不敢,末将也需要向曲将军学习,一定多交流,殿下放心。”
任义祥坐下后,趁林建岳喝茶的间隙,终于有机会偷偷喵了林建岳几眼。
27、8岁的林建岳相貌自然年轻,但他一举一动都散发出一股莫可名状的威严,身居高位这么多年,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数万数十万人的生死,居移气养移体,任义祥以前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伙身上会出现如此具有压迫性的气势,按说以前接触很多的蒲进忠也是位高权重这么多年,比林建岳掌生杀大权的时间更长,但他不觉得蒲进忠有多让人畏惧,而林建岳就让他有些害怕,即便林建岳说话是如此温和有礼。
也许是不熟悉了解吧!又或者是林建岳地位更高功勋更大,任义祥这样安慰着自己。
“任将军,不久之后,北伐势在必行,定海军关系重大,关系到两路甚至三路大军的成败,你作为定海军的都督更是重任在肩,我决定加你为伏波大将军、高丽防御制置史,希望你能与各军紧密配合,一举击败李重山,完成驱逐鞑虏的伟业!”
任义祥当即下拜道:“殿下如此看重,末将感激涕零,当谨尊殿下令!”
林建岳扶起任义祥又说道:“任将军,定海军目前虽然不到十万,战船千艘,打高丽倭国这些自然绰绰有余,蒙胡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水军更是不在话下,不过打完蒙胡后,定海军也好无极军也好,包括两浙路鲁近山的水军,是不是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呢?之所以这次我过来,还有个更重要的事,就是要找你商量一下以后水军海军怎么办的事。”
任义祥心中一惊,燕王殿下这么说是在为日后裁撤定海军打伏笔吗?不应该啊,不是听说要不断扩张,打造一个更加庞大疆域的帝国吗?再说大战前夕从士气上讲怎么也不该说这个吧!
难道只是让我卸甲?任义祥不知道林建岳是什么意思,懦懦未敢言。
“击败李重山以后,国家大一统也就不远了,无论是长江、黄河、运河这些地方就用不上这么规模庞大的水军了,我是这么想的,无极军这些水军全部都会转移到海上,全部成为海军。大海嘛,据我所知,可比咱们脚下这块土地还要辽阔,几十万的海军多不多?我看还远远不够,以后的海军可不是只打仗运送部队物资这些,以后还要登陆作战。高丽也就罢了,比如倭国,距离还是比较远的,这个地方也是要打要占领的,总不能来回几个月运输部队吧,所以只有水军转陆军登岸作战了,更别说其它更远的陆地了。”
任义祥听言不由大喜,自己作为海军都督,海上第一人,这样自己手中的权柄会有多大,而且还天高皇帝远,那么。
“海上和内路水系不同,战船更大,航道、天气更需要不断探索熟悉,就作战方式来说对战士来说要求更高,更需要勇气和毅力。到倭国也许一个月两个月就到了,但假如说需要一年、两年甚至更久呢?就是你的定海军也不一定能行吧?”
任义祥不禁有些疑惑,燕王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应该是不熟悉大海的,可是看他说的话,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大海有多大他不知道,最远也不过到过爪哇,但看燕王的意思他是知道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是上天之子?
任义祥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更加敬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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