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走了,他早就该走。笔神阁 bishenge.com
法泽认为他不该来,可他已经来了。
适应仙装荷莲的事情被放到一边,法泽必须先应对简和黛茜。
“所以你们现在知道了圣矛局、天庭、特工……李察还说了什么临终关怀对吧?”看到简和黛茜点头,法泽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一眼就能看出虚假的笑容,“那我就轻松多了。”
简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问得太笼统了,想知道什么就问得清楚一点。”法泽摆摆手,“我会有选择的回答。”
简思考片刻,见身边的黛茜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开口道,“你本来是想接着若医生和我的关系潜伏在我身边,对吧?”
“对了一半,我的主要目标是艾瑞克·沙维格博士,他对空间方面的研究属于世界顶尖级别。”法泽摆弄长发,漫不经心道,头发突然变长还真有点不习惯,“当然你的研究也很有价值,虽然意义不大,但在研究的过程中你也能收获很多。”
“那还真是谢谢了。”简脸色有些难看,任谁的长时间努力被这么说都不会太开心,“你不是第一个泼我冷水的人。”
“但我是第一个知道你研究本质还泼你冷水的人。”法泽有些烦躁,长发及腰,拉屎岂不是要撩?“你把观测到的现象当作自然现象来研究,这个出发点就是错的——你知道归纳主义者火**?”
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有一个关于归纳主义者火鸡的故事。
在火鸡饲养场里,有只聪明的火鸡发现每天上午九点钟主人就会喂食。
作为一个卓越的归纳主义者,它并不马上作出结论,而是认真对上午九点喂食这个经验进行了大量观察。
雨天和晴天,热天和冷天,星期三和星期四……经过了很多天的观察,这个火鸡归纳推理出了结论——主人总是在上午九点钟来喂食。
根据这个结论,于是它每天九点前准时来到喂食口,总能第一个吃到食物。
圣诞节前夕的那天上午九点,这只火鸡又是第一个来到了喂食口,可等来的却不是食物,而是被主人拎走做了感恩节大餐,它通过归纳概括而得到的结论终于被无情地推翻了。
简当然知道这个故事,它曾被改编成很多版本,蚂蚁与弹孔,农场主与火鸡,采蘑菇的小母熊……
故事讨论的当然不是火鸡,而是嘲笑归纳主义者。科学始于观察,观察提供科学知识能够赖以确立的可靠基础,科学知识就是用归纳法从有限的观察陈述中推导出来的,而这种归纳法得出的结论未必是正确的,有时甚至是非常可笑的。
法泽的意思很简单——简就是那只九点起床的火鸡,她所研究预测的天象,不过是农场主的一个日常工作。
问题在于……
“你就当我是火**,可谁又是把爱因斯坦-罗森桥当作食料的农场主呢?”简反问。
“爱因斯坦-罗森桥,还有另一个名字——彩虹桥。”法泽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小仙女,小仙女是不需要拉屎的,“我们以往的魔法,现在的科学,在某些地方一直都是一回事,能量来源决定了发展方向。”
简笑了,“你的意思是上帝?”
“是神。”法泽纠正道,他摸了两把,确定自己的长处还在,也没多出两个优点。
果然小仙女都是有长处的。
“好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神不过是能量体系和我们不同而已,也就是更强大的人。”简认真道,“那么他们能做到的,我也能。”
“……”法泽看着简,有点明白索尔为什么会喜欢她了,“我收回前言,你的研究很有意义。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当然,”简盯着法泽的眼睛,“临终关怀是怎么回事?”
“和我接触太久就会死,李察以为你们会和我相处很长时间,所以认为你们会死。”法泽轻描淡写道,像是在讨论晚餐一样平静自然。
“为什么他会这么想?”好奇心驱使简刨根问底。
“嗯……首先有这样一个定义,可以帮助你理解。”法泽沉吟片刻,继续道,“san值。”
san是sanity的简称,即心智(健全)。
san值的高低代表一个人对精神创伤的适应性和恢复力。拥有较高san的人善于在头脑中把自己遭遇到的创伤性事件合理化、并抑制住恐怖的回忆,而san较低的人的精神则很脆弱、情绪更容易受到影响。
在san值归零之前,一个人的精神都将被视为是正常的,但是短时间内较多的下降san值会导致一些不定期疯狂和恐惧症,san值降为零即意味着这个人陷入了永久性的疯狂。
“而疯狂是毁灭的前奏。”法泽扯掉一根长发,马上感觉一阵腰疼,看来长发也是仙装荷莲的一部分,“而我本身就是灾难和创伤的源头之一,和我相处越久,距离越近,越会受到影响导致san值降低,最终陷入疯狂,或者死亡。”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简强装镇定,紧握的手却暴露了她真正的内心状态,“你的任务应该是接近我们,装成一个平常的交换生。”
“因为管理混乱。”法泽对此也有些无奈,“我的监控归地府,任务安排归人间,能力来源是天庭。安排任务的人间认为这是一次短期任务,没有太大的风险,也就不存在和我接触的人掉san的可能。结果海德先生出现,爆发冲突,天庭送来法宝,同时认为情况危险,我存在失控的可能。出于人道主义,你们拥有知情权。”
“地府?人间?天庭?能力?法宝?失控?”简满头问号。
“没错,以上都是机密。”法泽笑眯眯道,“除了这几个词,再多知道一点儿对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法泽站起身抖了抖裙角,“那就有缘再见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