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兴高采烈的过来说这个事儿,实际上金秀也感受到了必然是二妞认识熟悉的人,不然的话不会响起说笑声,这几日纳兰信芳许是被伤透了心,她放下了手里的笔,抬起头来了,果见善保背着手,潇洒走来,他见到了金秀微微一笑,“你在写什么呢?”
“一些心得,”金秀笑道,她也不请善保进屋,而是出了房门,“以前学了一些东西,如今泰半忘了,于是想着这几日还得空,不如就记下来,俗话说的话,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词字阁http://m.cizige.com”
“你才几岁,”善保摸了摸二妞的头,让她去边上玩,左右无人,善保说话也不那么谨慎些,“秀儿怎么说起以前呢?咱们以前也是邻居,只是我旧年都在南边罢了,怎么不知道你以前学了什么。”
金秀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我若是说给你听了,你必然是不信,那还不如不说,”两个人一起走到后院去,春天万物复苏,后院里头的菜地也要预备着开耕种菜了,金秀先请善保坐下,又端了茶壶来,给他斟茶,“寻常茶水,请勿介意。”自己个又拿起了锄头边锄地边和善保说话。
善保不会农活,原本要献殷勤给金秀播种——把春日里要种的南瓜、豆荚等种子撒下去,可这个简单的事儿,他也是办不好,那些种子本来就细小,善保又没有经验,一下子左边撒了太多,右边又没有撒,倒是惹了金秀笑话,“我的爷!”金秀拄着锄头笑道,“你还是在边上歇歇罢!这不是你干的活,反而帮倒忙,就陪着我说话是了。”
善保有些窘迫,“我可从来没有干过这个!我瞧着你家如今倒也算不错,怎么还鼓捣这个呢?外头买些菜,倒也不贵!”
“这多一口青菜,的确是花不了几文钱,可这地里头自己摘得,比外头卖的要强,再者,这青菜倒也不算是就吃吃的,锄地浇灌种植,作为每日消磨时间的法子还是挺好的,我有些时候写东西觉得倦了,就起身理一理这菜园地,倒是挺不错。”
“这倒是有些像大户人家,若是忙里偷闲种花遛鸟亦或者是听戏,也是爱好的一种了?”善保点点头,“只是我到底在宫中读书,素日里头也不得空,若是得空,睡觉都来不及,倒是想不到这一层。”
“若是每日就做一样事儿,时间久了,到底倦乏,这脑袋里啊,就好像浆糊一样,花费再多的时间,也是徒劳无用,所以关键还是要劳逸结合,在这菜园里,我的脑子倒是不用思虑什么,如此轻松自在一块,也是好的。”
金秀的话,在善保听来,总是那么的有哲理,他就这样坐着看金秀耕作一番,不过会,金秀就忙乎完了,“不是水浇地,也不用稻麦之物,只是种一些瓜菜,简单的很,也不太用浇水,今年春日雨水甚多。”
“是,去岁夏日少雨,可今年开春又是阴雨连绵不觉,咱们四九城可是说‘春雨贵如油’的,如今却是不见得了。”
金秀喝了一口茶,“春闱就要到了,致斋你可有把握?”
“不敢说十成,”说到了自己个擅长的东西,善保自信的笑了起来,“但七八成总是有的,就等着下场了。”
“这些东西我就不懂了,”金秀笑道,“除了几句子曰,其余的我可不知道了,这个帮不了你,也不能给你温习功课。”
“秀儿你已经帮着我很多了。”善保看着金秀的眼中充满了温暖之意,“接下去就该轮到我照顾你了。”
金秀笑了起来,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黯,“致斋,不可操之过急,我的意思,你还是慢慢的历练才好,”她觉得善保对着这些官场上的事儿很有灵气,远远比自己还要强,或许这就是男女之间的性别差距,男人,似乎对这这些人际关系啊,官场厚黑学更来劲一些,有灵气但是还要耐心潜伏,潜心修炼,如此才能够将来无往而不利,“先在咸安宫的同学那里关系都处理好了,日后出仕,就有了帮手。”
“有帮手,一样也有对手,”善保对于金秀的话,一半认可,一半不认可,“咸安宫大部分的人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比如那福康安就是其中最厉害的人物,他们不缺历练,也不缺官位子,只要在咸安宫混几年,有了资历,日后就能安排差事儿了,再过几年,红顶子的堂官也不见得没有,而我却是不同,春闱是一个很大的机会,只要是考中了进士,再有咸安宫读书的资历,这将来的出息,比别人会强一些。”
“是强一些,”金秀叹道,“只是如此一来,到底是太辛苦了,且……”她没说下去,不过善保听懂了,他挑眉,魅惑一笑,丹唇轻启,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且不见得会成功,是不是?”
“但总是要搏一搏才好,若是博成功了,日后的路子就轻松许多了,将来当差办事,也顺利许多。”
金秀怔怔的看了善保一会,“从本质来说,咱们是同一类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善保奇道,“指的是哪一个方面?”
“都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行险之人,”金秀笑着起身,“我写了那点东西,给你看是最好的,虽然还未完全,但你要看看,我也想着致斋能够指点一二。”
两人复又回到了金秀的屋里头,金秀把手里头的册子递给善保,善保只见到封面就写着一个娟秀的字“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之字,善保呼吸急促了起来,“这就是你的那书?”
“是,”金秀笑道,“人之道,要说的东西太多,若是没有仔细认真梳理过,总是不太顺,我心里头想了多久,还是觉得,该写出来才好,所以我这些日子头疼的很呢。”
“还是小心,慢慢的来才好,”善保也不抬头,只是盯着那本册子,“这天书,我可以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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