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中年人,可能觉得犯了错误,看到我们很局促。头低下去,不敢与我们对视。
我心里却有点儿为他委屈,明明是被鬼缠身才导致的这种结果,但是责任却要由他来承担。是有些不公平的。
田德庸却皱起了眉头,他拿起一个本子,可能是审讯记录之类的吧,问:"庄懋勋,你认不认识死者?"
"不认识。"
"事发当时,真的没喝酒?"
"没喝酒,我是老司机,明白酒驾的害处。"
"家里几个孩子?"
庄懋勋不说话了。深深的咬着嘴唇。把头低下去。
旁边的警察补充了句话:"他有个儿子,叫庄雨强,跟死者差不多大。在外地上学。"
庄雨强!我脑袋一震,感觉这里面肯定有事情。我张口问道:"这个庄雨强是不是刚从一中转走?"
这句话一问出来。我就看到庄懋勋身体一哆嗦,这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看来不止是鬼上身那么简单。
田德庸马上发现了异常,问他:"庄雨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庄懋勋低头痛哭。
我们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庄懋勋终于开口说出来了。
"我把儿子转到市里上高中,就是为了躲开这个女孩,可是他因为那件事受到的打击太大,已经疯了。"
疯了?我感到有些错愕。其实庄雨强我以前也差不多算认识,那是属于校霸之类的人物,他们的主业是打篮球踢足球,打架斗殴谈恋爱,用老师的话来说,他们上高中不是为了学习,仅仅是为了混张毕业证。
按理说这样的人心理素质很好,怎么会因为那一件事就疯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两天,咱这里出第三个人命案子的那天。"
过了会儿,我问:"庄雨强跟我也是同学,待会儿我去看看他。"
"不要不要,千万别去!"庄懋勋伸着两手阻止。
他越是这样,越加重了我的疑心,难道是庄雨强撞得人,他老爹顶罪?
警察很快查清了庄家的住址,田德庸开车带我去他家。
半路上英姐打电话,说:"在哪儿呢?我去找你,我妈非要我这两天跟着你,寸步不离。"
得,赶紧去接这醋坛子。
接了英姐,三个人一起去了庄家。
庄懋勋是附近化肥厂的一个小领导,在这个小县城买了地段最好的房子,就在中心街新开发的高层。
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开,但是能够听到里面有声音。我说:"怎么办?"
"看我的。"田德庸借了英姐头上的一个发卡,把上面的铁丝弄直了,伸进防盗门鼓捣了一会儿,就听啪的一声,门开了。
然后就听到里面房间里哗啦哗啦的响,我们赶紧冲进去一看,只见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赤身裸体的被拴在主卧洗手间的下水管上。
他满面的惊恐,双手乱抓乱打,地上洒满了他弄翻的饭菜,紧挨着马桶,大便却拉在地上。
看到我们,特别是看到英姐,他两眼圆睁,透露着巨大的恐惧,口中叫喊着:"孔婉婷!孔婉婷你别过来,你别吃我啊!"
英姐立刻躲到了外边屋里,我说:"没事了,不用怕,孔婉婷走了。"
他还是恐惧的说:"没有,我知道她在外面,她没走,她没走"
这样子果然是疯了,不过这疯的原因有点奇怪,竟然像是被孔婉婷吓的,可是孔婉婷一直到昨天晚上和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在学校里上课呢,又怎么会去吓唬他?再说了,孔婉婷只是一个身体比他弱很多的女生,不至于能吓到他吧?
我生怕被他抓伤,就站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对他说:"孔婉婷不是你好朋友吗?她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庄雨强只要一听到孔婉婷这三个字,就惊恐的不得了,就好像这个名字有什么魔力一样。私东反弟。
问了半天没有结果,我们只好无功而返。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从那晚和慕涵冲突了之后,他肯定又遇到了别的事情。
田德庸说:"你注意到庄懋勋身上那只鬼了吗?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
我点点头,说:"那只鬼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鬼,那个眼神跟未开意识的游魂差不多,好像不会害人的样子,我怀疑那个庄懋勋并不是因为鬼上身才导致的开车失控,反而是故意撞死了孔婉婷。"
"正确,他儿子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所以他有这个动机。"
英姐却说:"如果我是他,就赶紧的找心理医生给儿子治疗,而不是去撞死孔婉婷。那不像是一个成年人会做的事情,也不符合他一个领导的身份。"
的确是这样,不过这些问题都是警察的事,自然由田德庸跟警察交流。
我只是心里感到愤恨,因为我觉得这是老程做的,或者说是慕高轩让老程做的。这个家伙,我原以为在见到程小杨之前,他不会再害人了,可是看现在的样子,他想的应该是找到程小杨之后回去,而找到之前,该怎么杀人还是怎么杀人。
田德庸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破案,而是要赶紧的找到程小杨,阻止老程继续留在人间害人。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伯母忧心忡忡的说:"陈亢你这身份暴露的太早了,打乱了好多人的计划。你可要小心点,不要老是往外跑。因为你在很多人眼里,比唐僧还值钱。要真是想出去呢,一定要让你姐陪着你去。"
"好的大娘,我知道了。"我赶紧应承着。
可是下午还是得出去。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喊英姐,因为是去找程小杨的消息,她跟着不吃醋才怪。
田德庸拉着我去找程小军,估计只有他知道程小杨的去处。
可是等我们到了程小军家才知道,他也出门了,程小军的老婆肥肥胖胖,眼圈红红的,好像是很舍不得程小军出门,我随口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刚走,去广州了。"
"电话多少?"
"没有电话,他的本地卡没钱了,说到了广州换了新卡就给我打过来。你们过两天再来问吧。"
我看着这个二十五六岁的妇女,也不知道她说没说谎,和田德庸递了个眼神就出来了。
"我觉得再过几天来也肯定联系不到他。"
田德庸点点头,郁闷的带着我回去。
从孔婉婷出车祸,就好像有一双看不到的手在捂着我的双眼,不让我看到事情的真相。好像有人正在等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不想让我们打搅了他的计划。
回家后,英姐嘟嘟着嘴正生气,我说咋啦?她说:"你就那么不喜欢带我一起出去?"
我才想起来,答应过她这两天都要寸步不离的。赶紧挺着胸脯补救说:"哪能呢,我这两天老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事呢,怕你有危险。"
眼看她的嘴角越噘越高,我赶紧的说:"知道了明白了,从现在起咱俩寸步不离,上厕所也在一起。"
"美的你,知道了就行。"
我不断的给程小杨的手机发信息,告诉她老程要见她的事情,我相信她还带着那个手机号,只要她一开机,一定能够看到我的短信。
发了短信,我就看会儿书复习,但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要发生,看书也不能专心。索性放下了书。
英姐就在一边看电脑,伯父上班,伯母在楼上打麻将。
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伯母,赶紧去开门,门一打开我就愣住了,四个大男人,为首的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右脸上一块青黑色的胎记,竟然是那个曾经半夜闯进我家,又扒了我养父母的坟的人!
当时以为是他们挖走了养父母的尸体,冤枉了他们。可是半夜闯到我家肆无忌惮的搜东西的人有怎么可能会是好人。
"找谁?"我故作不识,想拖延一下时间,把伯母叫下来。
黑胎记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似的笑,一把把我推进了门,四个人全都跟了进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现在极度希望伯母在这个房子里做出了什么特殊的布置,不然我今天貌似在劫难逃的感觉。
黑胎记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悠哉的点了一颗烟,说:"我还真看走眼了,韦安然那老鬼真是狡猾,放出假消息,让我还真的以为你只是个替死鬼,看来他的确是伤的不轻啊,不然怎么会用这种示弱的办法来保护你?"
我问:"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他伸出手来,说:"拿出来吧。"
"拿什么?"这话让我一愣。
"轮回之眼!不要装,这东西只可能在你身上!"
这特么的是逼我啊,我苦笑道:"大哥你说的这东西,我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在我身上呢?"
"你不要逼我,难道要老子砍了你的两条腿才肯说?"黑胎记恶狠狠的说。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曾经有一个人说过这个词。
杀马特。他上次入室抢劫,也是为了找这个东西。
这也没必要瞒着,我就说了:"上次有个头发花花绿绿的,听说是叫慕什么的也来这里找那什么之眼,也没找到,后来叫警察给抓走了。"
"你小子是在威胁我吗?"黑胎记恶狠狠的站起来,旁边两个立刻一边一个抓住了我的胳膊。
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