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跖不知道钱谦说的荣耀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偷王之王的荣耀就要没了。
电光神行步全开的他内力飞速运转,斗室内一道电光上蹿下跳,房梁、窗棂、塌下,甚至背贴着地板滑行。一屋子人除了盖聂和闭着眼睛的钱谦,哪怕是一群神级巅峰的强者,也照样被晃得眼花。
各种高难度动作,旋转跳跃他闭着眼,七百二十度花式腾挪大回环,难度系数九十九点九九!
盗跖在空中翻滚着,好像真的是要飞上云霄似的。
可是,就是看不到人。
他转啊转,视角转得已经快吐了,结果看到的除了盖聂,就是烛火。
脖子后面那呼吸的喷吐,就是如同跗骨之疽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更令盗跖惊骇欲绝的是,这呼吸竟始终不疾不徐地,有规律地起伏,很淡,很轻,如果不是自己在高速运动中感受到,他甚至会认为这是一个人睡着时的呼吸节奏。
这么激烈的动作,身后那人的呼吸,竟是一丝不乱!
“小安子,”躺在蓉姐腿上装尸体的钱谦似乎觉得室内风大有些凉,于是抬手叫道:“停吧。”
甚至就在钱谦这个“停”字还没完全出口时,盗跖就感到相同的一阵劲风扑面,那人像冲上来一样,又以鬼魅般的速度回到了原处。他视线里能捕捉到的,依旧只是一道红色的残影。
“这……这是什么身法?”盗跖冷汗涔涔,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崩溃了,这还是轻功?这能叫轻功?
这个穿着一身大红袍的小太监,真的不是鬼?
这一波骚操作惊到了所有人,就连经常看着小安子练功,还时不时上去调戏两句的天明和少羽,都惊的不轻。
这种身法,我面对的时候,能躲得开吗?他若是想杀我,需要几招?
想着就连少羽的冷汗都下来了,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没错,小安子,你这是什么轻功?”
小安子闷着头,一副怯生生少年的样子,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叫什么,钱先生教给我的,我就照着做。”
“你刚才说的荣耀,是什么?”练姐也对安三的速度感到惊骇,嘴巴贴到钱谦耳边,低声问,“他练得不是葵花宝典吗?”
钱谦被练姐的吐气如兰吹得耳根子痒痒,抓着她的手挠挠,随口道:“荣耀啊,类似于什么虚拟战场之类的东西吧,等晚上我跟你慢慢解释。刚才小安子用的那个叫遮影步。”
“遮影步!”盗跖大叫一声,这名字听上去就诡谲难测,再配合刚刚亲身体验过的这步法的恐惧,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然后大着胆子喊道:“我也要学,我说规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遮影步不是轻功,你想学也学不会。”安三沉闷地在旁边说道。
“你……”盗跖大怒,还没听说过轻功天下第一的老子有什么学不会的步法身法呢,然后想到那诡异的身法,又不敢骂街,郁闷道:“我承认你很快,但我凭什么就学不会?”
“这需要丰富的经验加上精准的判断才能做到一点。”安三依旧是那副声调,没有多少感情,却让盗跖感到无穷的鄙视,“意识、预判、经验、速度,缺一不可,但更重要的是心态。”
“心态?”盗跖一怔,“我心态怎么了?”
“做贼太久了。”安三一针见血,丝毫不给盗跖面子,“容易担惊受怕,风吹草动都能惊动你。你的身法是很快,但一惊一乍的心态,只能让你面对轻功远不如你的对手时才能用这技巧,碰上差不多的强者,你只想着上蹿下跳,稳不住,学不来。”
“我……”盗跖有些脸红,知道安三说的是实话,季布就是被这么抓的,但他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怎么就那么可恨,嘴硬道:“我就不信你面对跟你一样快的强者也能这么戏耍他!还有,本偷王早晚有一天会比你快的,你别太得意!”
“跟我一样快的强者,这套技巧用来抢占先机,和分散他的精力。而实际上这套技巧也就是这么用的,让人看不到只是属于对速度不足的人的额外效果而已。还有比我快这事,不存在的。”
“呯!”
盗跖前面听着已经很不爽了,什么叫老子只是“额外效果”而已?结果到后面,这死太监竟然说我绝对不可能比他快?
拍案而起,盗跖怒道:“小太监,你别狂,电光神行步还没发挥真正本领!你凭什么说我就不可能比你快?”
“欲练神功,引刀自宫。”安三把葵花宝典的第一句话念了出来,然后终于抬头瞥了盗跖一眼,似乎是在看一个真正的猛士,“你确定要试试?”
“我……我尼玛!”
盗跖结巴了半天,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曹蛋的轻功,妈的切掉二两肉所以跑的更快?只好给自己找场子,“你别得意,我偶像列子御风而行,空中遨游十五天才落地,比你这太监神功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走了。”
盗跖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一道身影浮空而起,跟着红影一闪,安三跳到半空之中,两人“唰”地飞了出去。
卧槽尼玛!
玩我的吧?你们玩我的吧?盗跖感到生无可恋,都已经拿列子御风出来装逼了,没想到人家当场就打了脸。
“怎……怎么就飞了?”大铁锤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惊小怪。
“御剑飞行,我家石兰妹子这功夫练得不错啊!”少羽看着飞走的黑红两道身影赞叹不已。
没错石兰已经练成了御剑飞行,虽然碍于内力的量级,还不能做到虚空遨游,但飞个十里地却没问题。蜃楼必然有阴阳家诸多人把守,此行也不好跟大秦的城卫军见面,飞行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石兰自己飞都吃力,带人目前根本难以实现,可偏巧葵花宝典大乘的安三提气轻身,能够轻如鸿毛。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路向北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