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酬兄弟会 网络文学巨头时代生存法则

    摘要：腾讯成立创世中文网，百度收购纵横-中文网，之后可能是阿里巴巴和360，网络文学进入巨头时代。虽然盘子小，但建立生态并不简单。它需要大量的新底层作者，要从中发掘出“大神”作者，还需要一定的用户量来让作者获得够多的分成收入。在过去两年，纵横因为用户基础和底层作者基数普通，造“神”能力薄弱，而挖人又要高投入。　又一家巨头进入了堪称狭小的网络文学领域。

    2013年12月27日，游戏公司完美世界发表公告称，将旗下的文学业务纵横-中文网全部出售给百度。百度的此番出价为1.915亿元人民币，用于购买纵横-中文网的所有股权，以及支付其债务。

    以体量来看，网络文学不过是一个整体几十亿元年收入的行业。而根据盛大文学为了上市提供的财务数据来看，其年收入也只是超过10亿元。纵横-中文网这样的公司，年营收不过占整体市场的几个百分点。

    但在2013年年中，腾讯高价挖走了起点-中文网的核心团队，包括联合创始人吴文辉、罗立以及运营总监杨晨在内，盛大文学旗下起点-中文网的27位核心编辑集体离职，同时带走近一半大牌作者，成立创世中文网。

    而到了现在，除了刚刚出手的百度外，有两位业内公司高管都对《第一财经周刊》表示，阿里巴巴也正在这个行业里谈投资或收购，而其他的平台型公司，比如360，也都打算进入。移动互联网是百度进行这次收购最重要原因。百度这样的巨头2013年着急在移动互联网布局，以至于它最终以19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91无线。

    而在手机端上，看小说跟玩游戏、看视频等一样，是用户最主要的几种娱乐方式之一。一名接触过百度相关部门的人士告诉《第一财经周刊》，百度进入网络文学领域，是基于其对于用户在手机上行为的分析。而且到目前为止，用手机阅读小说的用户数量已经达到3亿，超过了在电脑上看小说的用户量。目前纵横的移动阅读量超过总量的1/3，从2012年到2013年，移动阅读大约有50%左右的增长。“手机端现在是整个行业的发动机。”17k小说网的总编辑刘英说。

    而且，跟游戏一样，网络文学也是少见的用户已经形成付费习惯的领域，其中手机端又尤为重要。根据盛大文学提供给sec的文件，在线上付费阅读带来的收入中，有超过90%是由中国移动阅读基地贡献的分成。

    另一名知情人士称，百度这次收购，除了投资部门外，还有用户消费业务群组的参与。2013年6月，百度宣布调整组织架构，组建“用户消费业务群组”，由副总裁王湛负责。根据百度的说法，设立“用户消费业务群组”的目的是为适应用户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消费行为变化，并探索新的商业赢利模式。10月，百度副总裁张东晨带领hao123、战略合作伙伴部、手机游戏、手机阅读、音乐业务等，也加入用户消费业务群组。

    不过，现在谈百度旗下的纵横-中文网的发展策略还为时尚早。跟已经进入网络文学业的腾讯相似，百度有大量的流量，而且在收购91无线后—这除了91手机助手外，还包括了熊猫看书—其手机端的用户也不少。这就意味着百度可以把网络小说卖给更多人看。相较这个行业中的老牌公司盛大文学来说，这是一个难以逾越的优势。

    不过，与腾讯和盛大不同的是，百度的用户付费习惯并没有形成。即使是腾讯文学，此前也没建立起类似起点-中文网的用户付费习惯。而且，百度文库和百度贴吧上原本就存在大量的免费转载内容—这也是包括盛大文学等在内的网络文学网站对它频频表示愤怒的原因—用户们很可能缺乏为内容付费的意愿，因此百度是否要对阅读收费，目前还是个疑问。

    至于是否要像腾讯那样，为这个业务砸下重金，也是个未知数。上述两位接触过百度的人士都表示，百度对此还没想好，要看之后的数据：网络文学业务究竟能多大程度地提升用户的使用频率和数量。

    “巨头们有点恐慌，它们可能不是特别清楚为什么要干这个，但如果别人有了，未来在卡位上吃亏。这是连锁反应。”17k小说网的总编辑刘英说。17k是一家2006年成立的网络文学网站，跟百度等都有合作。

    但无论如何巨头的进入都为这个行业带了巨大的改变。网络文学业内很早就知道纵横-中文网在寻找买家，因为跟起点、17k这种赢利的网站不同，纵横“干不下去了”，尤其在腾讯投资的创世中文网出来后，其经营状况迅速变得紧张。之前两个月，市场上已经有了百度要收购纵横的传言，当时传的金额是三四亿元。

    “2013年的竞争，是从之前的冷兵器时代，进入了热核时代。”刘英说。所谓冷兵器，是指之前网络文学网站间的竞争，那时不过是你抢我一个大牌作者，我抢你一个大牌作者。纵横-中文网一度是网文“冷兵器”竞争时代的强者。2008年左右，由于网游公司间的竞争加剧，以盛大集团为代表的公司开始将触角延伸到网游研发的上游，继盛大文学之后，完美时空（现“完美世界”）也上线了纵横-中文网。

    在2010年年初，完美时空将纵横-中文网，交给其控股的游戏网站178游戏网负责运营，并宣布当年向纵横-中文网投入1亿元，且今后每年有上亿元资金用于上游内容的挖掘与扶持。根据可以找到的关于“大神”作者的挖角消息来看，2010年到2011年正是纵横-中文网挖人最疯狂的两年，一个作者的转会费可以高达百万。“它们当时主要挖玄幻大神，为完美服务。”刘英说。

    此外，纵横ceo张云帆曾对媒体表示，纵横-中文网一直以高于行业平均水平的福利吸引“大神”，在用户打赏的分成比例的设计上，纵横-中文网只留3成，另外7成全归作者所有，甚至还一度提过9:1（作者9成，纵横1成）的分成比例。2011年时，根据艾瑞的统计，按营收计算，除了盛大文学旗下的5家文学网站和占股的晋江文学网外（共计80.2%），市场份额最高的就是纵横-中文网，为4.5%。

    网络文学生意虽然盘子小，但建立生态并不简单。它需要大量的新底层作者，要从中发掘出“大神”作者，还需要一定的用户量来让作者获得够多的分成收入。在过去两年，纵横因为用户基础和底层作者基数普通，造“神”能力薄弱，而挖人又要高投入。

    2013年年中腾讯的进入、创世中文网的诞生让一切雪上加霜。

    不久前，原本在纵横的大神作者半步沧桑去了创世了。一名业内人士称，当创世出现后，业内出现了千万级别的作者转会费，现在大概已经有十来个人是这个价码。而纵横迫于压力，在创世挖角时，曾用给作者工资翻倍的方式来留人。

    除了钱以外，腾讯数亿的用户数也不是网络文学网站可以匹敌的。创世中文网的总编杨晨对《第一财经周刊》表示，底层作者看重用户量，因此也都看好创世未来的潜力，创世和腾讯的账号和支付体系正在打通；创世目前的作品数量达到了5万部，考虑到这只花了半年时间，而且每天的作品更新和活跃作者数都有五六千。“如果单要用钱做出这个效果，得一两亿吧。”

    而纵横书库存量超过10万部，其日独立ip访问超过260万。这还算一个值得买的对象。

    腾讯更大的魅力，或者说对网络文学网站的威胁在于，2014年，微信将开通微信阅读功能。考虑到微信巨大的用户使用量和频次，以及它的支付功能，这对网络文学来说将是个巨大又顺畅的渠道。“具体怎么弄还没确定，但我们肯定会跟微信合作。”杨晨说。

    此外，创世中文这个团队最开始想跟腾讯合作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在腾讯体系内把网络小说改为游戏比较通畅。而且2013年正值手机游戏改编爆发，刘英说，17k就有10部小说改为了手机游戏，估计整个行业有超过100部，“源源不断地有手机团队找上来，付钱快，有谈半个小时就说ok要签合同的，有觉得小说名字不错就要谈买版权的。”杨晨则说，最近一年，出现了好几个千万元级别的游戏改编授权费用的小说，作者还能跟游戏公司谈分成，而三四年前，网文改游戏的费用是百万级别。前述知情人士称，百度也在做手机游戏。

    但对于受创世成立影响、在2013年年中撤回上市申请的盛大文学来说，这一切都不是好事情。目前它在收入规模、用户规模方面的变化不是很大，但未来市场份额的降低和作者的流失几乎是一定的。12月12日，患有抑郁症的侯小强在修养了一段时间后，宣布辞去盛大文学ceo职位。

    “这真是大变革的一年。”刘英感叹说。这一年网文行业发生的变化超过之前数年，比如为了移动端的用户体验，广告都给去掉了，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2014年，竞争的级别恐怕会更高。按照这两年行业年复合增长率超过50％的速度，行业规模过百亿元是肯定的事情。

    作者　杨轩来源:　第一财经周刊　时间　:　2014-01-21

    (编辑:朱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