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妇的日本仔(中篇)张宝同&bp;2017.12.22
孩子一天天地大了,可是韦绍兰的身体却并没有明显的好转,常常出现精神抑郁、头晕耳鸣、腰膝酸痛,浑身无力,噩梦不断,夜间失眠,特别是经期混乱,一个月要来两次,有时要来三次月经。本来,韦绍兰和婆婆都以为这是在日本炮楼里遭受鬼子兵的摧残留下的后遗症,生完孩子后只要好好地补补身子,就会慢慢地好起来。可是,孩子都半岁多了,仍不见韦绍兰的身体好起来。
春季的一天早上,韦绍兰出门去洗衣服,可是,刚在水塘边洗完衣服,一站起来,就感到眼前天旋地转,头昏眼花,眼前一片发黑,随即就倒在水塘边上。还是邻居家的一位大嫂把她搀扶着回到了家里。她在床上躺了好大一会,才感觉好了一些。
婆婆从外面回来,一听说她昏倒了,当即用一辆木板车让儿子拉着把她带到了胥郎中的家里。胥郎中问过情况,给她号了脉,对她说,“你这情况属于乱经,月经先后无定期,老是感到精神委靡,情绪沮丧,噩梦缠身,夜间盗汗、生理不顺,体弱身虚,主要原因是精神抑郁,心情不畅,血热气虚所致。”
听着胥郎中的诊断,婆婆忙问,“有啥办法能治好吗?”胥郎中说,“办法道是有,可是需要细心调理,过程可能十分地缓慢。”罗讵贤问胥郎中,“她还能不能再生孩子?”因为上次来这里看病时,胥郎中就说过韦绍兰有可能不再生育。如果不能生育,那他们罗家就断子绝孙了。胥郎中又给韦绍兰号了号脉,用严肃的口气回答说,“如果恢复得好,经期正常,心情畅快,体质健壮,兴许还有可能,否则,恐怕也就是这样了。”
听着这话,罗讵贤的脸色都变了,忙问,“只要是有办法,我们照办就是了。”胥郎中就说,“我给她抓些药把她的气血和功能调过来,但你们要注意,不能给她吃辛辣和味重的食物和调料,也不宜吃生、冷、难以消化的食物。她经期失血过多,需要多吃一些蔬菜、鸡蛋和肉。”说着,便写了一个药方,并按照药方给韦绍兰抓了十副药,然后说,“这药要熬着喝,每天一包早晚各一次,要喝十天,喝完后再过来,我再根据情况开药。”
韦绍兰每天熬药喝药,汤药很苦,可是,为了治病,再苦的药也得要喝。她一连喝了半年多,再加上食补和休息,觉得经期有些正常了,人也有点胖了。可是,还是不能怀孕。丈夫罗讵贤就不时地叹气,感觉她真地不能生育了。她也觉得自己恐怕真地不行了。所以,婆婆再要带她看病时,她说啥也不想去了,也不想再花那冤枉钱了。
本来,罗家并不富裕,但生活还能将就,可是,这半年来,三天两头地给韦绍兰看病和抓药,家里有一点钱也都送到胥郎中那里。搞得家里穷困不堪,可怜兮兮,什么东西也不敢买。她的床上无论是春夏秋冬,凉席上连个厚一点的褥子都没有,冬天里睡觉里总是穿着衣服,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睡着。夏天里有时热得受不了,就把柜子上的那块脱落的木板,拿起来扇风。特别是夏天里的蚊子很多,因为买不起蚊帐,他们晚上睡觉都是用被子蒙着脸,有时热得他们一身汗,他们就掀开被子凉上一会,然后再用被子把脸捂住继续睡。
他们之所以啥东西都不敢买,把钱省下来给她看病抓药,就是为了能让她给罗家生个一男半女。可是,看病吃药半年多了,仍不见怀上身孕,所以,她自己也都失去了信心。可是,婆婆还继续按照胥郎中的说法,坚持不懈地给她看病和抓药。药抓来,熬好了,她就不能不喝,因为那可是用钱买来的。
韦绍兰出生在穷人家,从小就身强力壮,不论是下田插秧还是挑担挖地,她都在同龄女人中是数一数二的。有一次,男人出远门不在家,可是要把家里那担谷子挑到七八里外的新坪镇上给人家抵债。本来婆婆要让公公去送粮,可是公公那天生病了,韦绍兰就自己挑着那担谷子去了镇上。那担谷子大概有150斤重。但是,韦绍兰虽然累得够呛,但还是走走歇歇,把那担谷子送到了镇上的人家。那时的韦绍兰啥时有过病,看过医生?可是,被鬼子抓进炮楼里三个月,她就成了这个样子,整天跟病秧子似的,怎么治也好不了。她知道自己的元气给伤着了,身体内部和心灵深处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胥郎中也说了,经期紊乱虽说比较简单,可是非常难治,如果治不好,身体就不能恢复和健壮。
看着吃药和修养这长时间都没怎么见效,韦绍兰自己都灰心丧气了,不想再看病,不想再吃药了,可是,婆婆却能耐心细致,坚持不懈,每天给她熬药,催着她喝药,还把家里鸡下的蛋都留着给她吃。家里人越是对她好,她心里就越是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对罗家亏欠太多。于是,她就想着多做些事,来弥补自己心中的亏欠。
正值晚稻收割季节,村外那片平坦的田地中有他家两亩水田。秋阳之下,黄澄澄沉甸甸的稻穗在迎风摇摆,风中散发着醉人的稻香。抬眼望去,田地到处是一派丰收景象,各家各户都在紧张地收割。在他们家的田里,丈夫罗讵贤和公公在用镰刀割着稻子,小叔子则把收割的稻子拿起在谷仓里摔打脱粒。本来韦绍兰是在家看孩子,可是,她让婆婆带着孩子,自己就下到田里帮着男人们割稻子。
割稻子本是男人们干的事,女人们只能在田里插秧和除草,而且晚稻收割并不像“双抢”那样要抢时间,可以不急不忙地干。所以,看到韦绍兰下地要割稻子,公公就让她回家看孩子,可她非要帮着大家一起干活。她挥动着镰刀开始割稻子,刚干上一会,她就感到自己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了,过去她敢跟一个小伙子比,可是,现在,她还没蹲上一会,就感到头昏眼花,非常地不舒服。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干不成活,就硬撑着往下干。可是,只干了一会,她就喘不过气来,恶心得想吐。她就赶忙丢下镰刀,上到田边,不停地喘着气。
因为不舒服,老是想呕吐,她回到了屋里。婆婆看她脸色苍白,一副难受的样子,就问她怎么了。她说有些不舒服,就躺在了床上。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婆婆叫她起来吃饭,可是,她还是觉得头昏和恶心,不想起来吃饭。丈夫就责怪着她说,“让你不要干活,你非要逞能,这下好了,还没干上一会,就又不舒服了。”听着丈夫的埋怨,她也不好回话。
到了晚上去厕所时,她发现自己又来了月经,不禁有些恐慌起来,因为她前几天才来过,中间还没隔上四五天,现在又来了。她真是恼火,但又不敢声张,怕让婆婆知道了又要责怪她。为了给她治病,婆婆不知为她忙活了多久,差不多把家里的那点钱都给花光了。她不想让家人觉得就因为她在地里干了那一小会活,就把婆婆这几个月给她看病拿药的成果全部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