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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之中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西行郡阳是潼关,东过隆山见沧海
。北穿夜城走荒岭,南出渭水入金门。
金门关,位于圣域南陲之地,即便是在南疆之中也属于偏南之地,常年来往于这里的人大都知道只要穿过金门关,其实就等于离开了圣域的地界,虽然金门再往南还有至少三四百里之地依旧属于圣域的地盘。但实际上那里早已经无兵马驻守,更无百姓居住,就连南疆边卫府的日常巡查一般都不会出金门。久而久之,金门关就变成了圣域南界的代名词,金门关以北是圣域,而金门关以南则是一片三不管的荒芜之地,而再往南不远便能看到延绵万里的浩瀚密林。而在这片广阔无垠的密林另一端,便是传说中的灵域。
南疆的金门关和北疆的定北镇其实差不多,都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之地,来往于这里的人大都是做生意的商旅或者来往于灵域的宗派人士,除此之外便只剩下穿着南疆边卫府统一服饰的‘南边卫’。由于南疆的风气远比北疆稳定,因此在南疆之中并无驻守的军营,以至于南疆边卫府足以在此地只手遮天,而吃着皇粮的南边卫便成了金门关里最不能招惹的官爷。
本届五域灵宴将在灵域召开,这种事在圣域的其他地方或许连听说过的人都找不到几个,但在金门关这个地界此事却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有不少投机倒把的生意人竟然大张旗鼓地在金门关内做起了与灵宴有关的生意,虽然有资格参加五域灵宴的只有五域内的百大宗门,但对五域灵宴这种圣域武者的巅峰之宴抱有浓厚兴趣的人却远远不止于这一百个宗门。
因此每一届的五域灵宴基本上都会吸引成千上万的修武者从四面八方赶去凑热闹,纵使这些人根本就没资格在灵宴上入席,但他们宁可站在远处观望也要一看究竟,并且始终乐此不疲。圣域虽然在五域之中实力最弱,但却架不住圣域的人口众多,因此修武者的数量也同样在五域之中占据榜首,纵使绝大多数的人修为平平根本难入其他四域修武者的法眼,但这却丝毫不会影响圣域这些武痴对五域灵宴这种巅峰盛事的狂热,更有许多人将此生能亲眼目睹一场五域灵宴而作为可以一辈子向别人炫耀的资本。
所谓无利不起早,一些商人便看准了这个时机,因此早早地便在灵镜谷附近的村镇买下田地修建成极其简陋的客栈,再以天价将客房卖给这些前去凑热闹的人,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客房远远不值这个价钱,但这却丝毫不会影响这些商人牟利,以至于客房的价钱在五域各地被不断抬升,时至今日距离灵宴开席还有好几个月,但这些客房却已是有价无市,大部分都已经提前被人定下了。
金门关这个圣域通往灵域的必经之地,在夏末秋初之际,也终于迎来了它数十年未曾有过的喧嚣与繁华。
金门关本身地界并不算大,金门关的内城也不过方圆几十里而已,而且已经被南疆边卫府独霸,除了长居于关内的千余户百姓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能容易入内。南疆边卫府为了统一监督鱼龙混杂的金门关内外,便下令所有南来北往的过客,如果想要落脚歇息的话那就只能去一个地方,此地就是距离金门关以北十二里的,金门驿站!
金门驿站与寻常客栈的最大不同,就在于驿站是由边卫府统辖的,说起来就算是个官家开设的客栈。而除了金门驿站之外,金门关方圆几十里之内便是再无半间客栈,这也是南疆边卫府立下的规矩,想要在南疆这片地界讨生活,又有谁敢得罪他们呢?金门驿站的存在除了能方便边卫府随时督查来往过客之外,还有一个莫大的好处,那就是所有打尖住店的花费最终全部都会落入南疆边卫府都督的钱袋里,金门驿站花销颇大早已是人所共知,因此每年光金门驿站所带来的好处,就要比南疆边卫府都督本身的俸禄还要多的多。如此说来,南疆边卫府又岂会让肥水流入外人田呢?
虽然金门驿站本质上归南疆边卫府所管,但实际上真当客人走入金门驿站之后就会发现,其实这里与其他的边塞客栈没有什么区别,阴暗潮湿的环境、简陋寒酸的客房、半生不熟的饭菜、龙蛇混杂的客人、呼天喊地的喧闹、以及一个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奸诈伙计
。当然,金门驿站内同样避免不了隔三差五地也要上演一场全武行,头破血流是家常便饭,甚至连死个人其实在这里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驿站内的哪张桌椅板凳上没有刀砍斧剁的痕迹?店内哪个角落里没有被鲜血冲刷的痕迹?只不过打过杀过之后,店里的伙计拿水一冲,用麻布胡乱的一擦,然后就又是平安无事新的一天。经常出门在外的人对于这种事情其实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毕竟来往过客相互之间难免会发生矛盾,走南闯北的人多少都会有点手段,再加上这里又是南陲荒蛮之地,稍有点外出常识的人都知道在这种地方绝不能把自己表现的太软弱,甚至不能露出太多和善的笑脸,要不然别人都会把自己当成不经世事的软柿子捏。因此驿站内除了伙计们整日笑的让人有些心虚之外,来往的客人一个个的看上去都是凶巴巴的模样,拿着刀剑绷着脸,看谁都有一种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的凶悍架势。这种看似强势的外表其实就是出门在外的一种自我保护罢了,每个来这里的人都想告诉别人自己不是容易招惹的,自己不去招惹麻烦,别人最好也别来招惹自己。
一方势力有一方手段,金门驿站能在金门关经营这么多年必然有它自己的理由,因此客栈内的冲突多是客人之间发生的,很少会有客人将矛头指向金门驿站本身,更少有人故意在驿站内找茬,即便饭菜再难吃也绝不会出现赖着不给钱的情况。要知道南疆边卫府距此不过十二里,除非是活腻了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否则谁也不愿意故意和南疆边卫府过不去。
当然,有时候保不齐也会碰上些硬茬子,即便边卫府的人来了一样也得陪着笑脸讲和,比如当年这里曾来过一批客人,就是因为驿站的伙计私自翻人家的包袱而被人直接拔刀剁了一只手,事后南疆边卫府的人气势汹汹地来了,结果那批人亮明了身份,处理此事的边卫府旗主立马变脸道歉。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批人马来自圣域第一大宗门,玄宗!
一来二去,来往的过客大都会主动掂量好自己的分量,尽量不去招惹是非,以免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而驿站内的伙计也渐渐学会了见人下菜碟,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打眼一看就能看个*不离十。说来也颇有些意思,金门驿站如此混杂,但是却被一个女人给打理的井井有条,而这个八面玲珑的厉害女人,就是这间金门驿站的掌柜,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来往的人都喜欢称其为‘半边天’,寓意她就是‘南疆半边天’。
传说这个半边天是南疆边卫府都督朱无寿的姘头,但实际上他们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却是没人清楚,当然也没人敢去一探究竟。
如今正值夏末秋初,南疆地区却是恰逢暴雨连绵,这场暴雨从三天前就开始下,一直下到现在竟是依旧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许多来往于此的客人都被迫困在驿站之中,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来到金门关的人越来越多,金门驿站也迎来了平日里少有的热闹。
金门驿站分为上中下三层,其中最下面一层是摆满桌椅的大堂,说是大堂其实就是一件相对空旷的破房子而已,而上面两层全都是客房,这里没有上房与下房之分,所有房间格局布置完全一样,但是价格却完全不同,房间剩下的越少价钱也就越高,如果只剩下最后一间的时候,或许半边天张口要价就得至少一千银贝,而一般这个时候往往还有好几拨客人一起争房,那结果自然就是价高者得!而在大部分房间都空着的时候,客人来的极少,这个时候住一间房或许只需要一两个银贝就够了。此等明显的坐地起价的牟利,或许也只有半边天能干得出来。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个叫半边天的女人很不简单。
此刻虽然只是晌午,但天色却是被乌云完全遮蔽,外边黑的吓人,再加上暴雨连绵不绝,使得点满了蜡烛的驿站内感觉就像是晚上一样,而大堂内此刻也坐满了正在吃午饭的食客,三五成群的围桌而坐着嬉笑怒骂着,配之天空之中的滚雷阵阵,可谓是嘈杂到了极点
。
“挨千刀的,今天又让老娘多亏了一笔!”
驿站二楼的栏杆内,一个三十岁上下但穿着极其暴露的妖艳女人正轻轻地将身子依靠在栏杆上,将自己那傲人的胸脯直接挤压在栏杆上,开口颇大的衣领令她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暴露无遗,诱惑无限。凤钗随意地插在她那随意盘起的三千青丝之中,总给人一种刚刚起床的慵懒感觉。柳叶眉、杏核眼、直挺挺的鼻子小巧而不失精致,言谈举止之间鼻息翕动,更见两片红唇内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皓齿,光滑细腻的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胭脂,将她那本有的温婉柔美尽数遮挡,胭脂水粉将她变成了风韵无限的柔媚蛊惑之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始终泛桃花,暗含着无限春意令男人心神荡漾。一袭长裙似乎被她故意剪裁地快不成样子,裙摆浮动之间竟是时不时地会露出两条白皙而直挺挺的*,两条玉臂似乎从来不会安安静静地放在身侧,只要她一张口说话,双手总是带着幅度极大的动作,尤其是离得近的时候,随着她那柔软如蛇一般的身躯摆动,总会带起香风阵阵,令男人心醉不已。左手拿着一把精致的桃花扇,右手掐着芊芊玉到处指指点点着,脸上却是一副如怨妇般的抱怨之态。
此女,正是金门驿站的女掌柜,半边天!
半边天说话的语气和她的长相一样,即便是骂人也尽显一股子媚态。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半边天的脾气并不算好,一言不合便张口就骂,甚至伸手便打。但实际上她虽然嘴上骂的厉害,但却并不是真的和人动怒,而只是性格使然罢了。了解的她的人还会故意和她顶上两句,就是为了调戏一下这位南疆半边天,而不了解的她的人或许第一次还真的会被她这说变就变的性子给吓着。
“怎么着?是谁又占了老板娘的便宜没给过夜钱?哈哈……”
半边天一出现立即便吸引了楼下大堂中男人们的目光,一时间挑逗戏谑之声更是不绝于耳,有人大胆回了这么一句,即可便招来一片哄笑。
“九爷财大气粗,这些年也不知道你拖欠小女子多少过夜钱,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啊?”听到那男人的挑逗,半边天倒是也不恼,而是右手轻轻一扶栏杆而后朝着刚才那个说话的男人故意抛了一个媚眼,引得那个叫九爷的男人一阵心猿意马。
“今晚就给,只要今夜你让我进你的房门,多少钱我都给!”九爷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吐沫,而后一脸奸笑地回应道,他的这句话又引起堂中一阵哄笑。
“哈哈……老娘的闺房好进可不好出,九爷你可要想好了!”
“噌!”
半边天的话音未落,只见她的右手竟是猛地一压栏杆,继而整个人便是腾空而起,柔软的身躯在半空中径直转了好几个圈之后,才如柳絮一般缓缓地落在了那名叫九爷的男人怀抱中,不偏不倚地刚好坐在那个九爷的大腿上,而与此同时半边天还伸手端起桌上的烛台,放在嘴边轻轻一吹,便将燃烧的蜡烛吹灭,而后又稳稳地放回到桌上。随着烛火的熄灭,九爷这张桌子顿时也变得黯淡了几分。
怀里坐着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九爷可有些坐不住了,在旁边几名护卫随从的起哄之下,刚刚还有些紧张的九爷竟是猛然伸手一把便将半边天的娇躯给紧紧地搂紧了自己的怀中,一双贼手还下意识地朝着半边天裙下的*摸去。
“我说的杀千刀是说我这些不争气的伙计,大白天的点这么多蜡烛,想亏死老娘啊?蜡烛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半边天却是突然话锋一转,接着整个人也猛然一转,不知怎么着就挣脱了九爷的怀抱,还不等九爷的那只贼手碰到她的肌肤,半边天已经飞身坐在了远处的柜台上,伸出洁白的玉臂挨个数落着店里的伙计
。而伙计们见到半边天生气了,就赶忙将大堂内的烛台给吹灭了一半,整个驿站内的光亮也顿时下降了许多。
“老板娘,听说你这里是通往五域灵宴的必经之路,有没有什么好消息透露给我们听啊?”一些好事的人再度张口招呼道,而此话一出立即也引起了一片附和声。
“好消息?”半边天的双腿突然自身前交叠而过,整个人也换了一个更加魅惑的姿势,继而她美目含情地反问道,“这年头什么才算是好消息?”
“老板娘可别装傻,我们都知道祁家商会每次都会给五域灵宴运送大批宝物,而这次五域灵宴在灵域楼兰的灵镜谷举办,金门驿站是离开圣域的必经之地,祁家商会的宝物也一定会从你这里路过,你会不知道?”下面又有人笑着说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们啊?”
“呸!”半边天轻啐了一口,继而面色故作嗔怒地抱怨道,“知道有个屁用?祁家商会给五域灵宴的东西,你们有哪个敢打歪主意?”
“见识一下也好啊!”下面人即刻反驳道,“怎么说也是从咱们圣域出去的宝贝不是?”
“去去去,喝你的酒吧,别给老娘找麻烦!”半边天颇为不耐地摆手推辞道,“等雨停了就赶紧走,别占着老娘的客房,半个月前收了你几个银贝一直住到现在,害的现在有客人都不能多收,算起来老娘这次真是亏大了!”
“你以为我不想走啊?要不是这场大雨我们早就走了!”那人嬉笑着狡辩道,“老板娘,这叫店不留人雨留人,老天爷给咱们机会和老板娘你多多亲近亲近!”
“亲近个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半边天怒骂一声,大堂内却是又传来一阵哄笑声。
“砰、砰砰!”
就在堂中一片喧闹之时,驿站的大门却是被人敲响,接着还不等半边天喊话,大门却是已经被人给径直推开了,紧接着一行七八人便是快步地走了进来,而随着大门的开启外边的暴雨也在狂风的席卷之下一下子涌入驿站内,引得坐在门边的几桌客人一阵怒骂。
“找死啊!没看着门上贴着‘客满’的告示吗?”半边天皱着眉头一边朝着门口走去,一边用手摆动着桃花扇,口中毫不客气地抱怨道。
“外边风大雨大,你所说的告示恐怕早就被风雨吹走了吧!我们做生意的一路舟车劳顿,远道而来几十里不见半间客栈,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金门关,还望掌柜的想想办法,能让我们暂时遮蔽外边的风雨!生意有价情无价,不知掌柜的怎么称呼?”
走在最前边的那人稍稍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而后方才摘下戴在头上的大斗笠,露出一张俊朗不凡的面容,正是从西皇城一路而来的陆一凡。
“你……”本想喝骂的半边天一见到陆一凡的俊俏模样,脸上的怒意瞬间便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故作娇羞的小女儿之态,只见她伸手轻轻搭在陆一凡的肩头,用柔媚的语气幽幽地挑逗道,“金门不知愁,风雨无所归。路人皆乡客,相识半边天!正是小女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姓陆,单名一个天字!今替家中老父送些茶叶香料去灵域交货,初到金门,还望半边天掌柜多多照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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