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外高加索军区司令员库雷金大将,对参谋长济尔年科,在自己还没有到达前线前,所做的进攻前准备工作,十分满意,他已经从各方面情报中得知,色愣格河对岸的**师部队,不过是一些二流部队罢了。
所以,库雷金大将不想在色愣格河浪费太多的时间,因为没必要,夺取库伦,进占赛音山达,迎战可能从中国境内,增援外蒙古的**师主力部队,才是正事儿。
按照库雷金大将的预计,四十分钟的炮击,再加上四个坦克旅,三个机械化步兵师的首轮攻击,对岸的**师防守部队,就会伤亡惨重,当然,俘虏也会抓到一些的,还有,战役发起的突然性和隐蔽性。
部队到达半个小时后,就发起攻击,是**师防守部队绝没有料到的,就算是临时调整部署,时间上也来不及,很有可能,**师在色愣格河部队指挥官,忙着往前沿阵地增兵的时候,苏联红军的炮弹,已经砸下来,这样更好,省的部队渡河时,还要清除残存的中国士兵,而耽误往纵深攻击的时间。
济尔年科参谋长汇报完了之后,犹豫一下,似乎有话要说,库雷金大将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亲切的问道:“济尔年科同志,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尽管说,在战斗没有发起之前,所有的部署,都是可以调整的!”
济尔年科中将说道:“司令员同志,再要十几分钟,就要发起攻击了,本来,我不应该有这样的顾虑,干扰指挥官的决心,但是,考虑到进攻的效果,还是决定说出来,司令员同志。您不觉得奇怪吗?”
库雷金大将眉毛一扬,诧异的问道:“顾虑?你有什么顾虑?济尔年科同志?”
济尔年科中将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是跟随第一批部队,最先到达色愣格河北岸的,但是。根据我的观察。对岸的**师部队,似乎并没有因为我军的突然出现,而显得惊慌,反而十分安静。给我的感觉,就是我们的敌人,已经知道了我们将要发起进攻的情报,而预先做了准备。”
“所以,我担心。我们发起攻击的突然性和隐蔽性优势,已经不复存在了,对于我们的攻击部队来说,增加了相当的难度,因此,我很担心,部队的伤亡会增加,突破的时间会延迟!”
库雷金大将哈哈大笑起来,神情明显一松的说道:“我的参谋长同志。你的担心是没必要的,无论是我们预先计划的也好,或者说,**师防守部队有了准备也罢,面对我们四个炮兵师。近千门火炮的覆盖式炮击,没有钢筋混凝土结构,永备性防御工事的**师二流部队,你认为。他们能坚持多久?”
济尔年科中将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司令员同志,十几万发炮弹砸下去。那些土木结构的工事,支撑不了二十分钟,就会被夷为平地。”
库雷金大将敛起笑容,说道:“那你还担心什么呢?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将炮击时间,延长至一个小时,我们部队通过的时候,也许只剩下行军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库雷金大将的心里,也在暗自琢磨,“是啊,济尔年科的话有道理,自己也没发觉**师防守部队,混乱和惊慌的举动,按照正常情况,敌军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阵地前,最起码的也应该有所反应才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使自己奇袭的计划落空,应该好好查一下!”
九月二十日凌晨四时整,色愣格河北岸,苏军炮兵阵地,先是腾起一片红彤彤的烟雾,接着,就是拖着尾焰的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传来,最后,才是沉雷一般的连绵巨响,震荡着空气,打破了凌晨的宁静,苏军的进攻开始了!
炮弹雨点般落下,色愣格河南岸,宽约二十余公里,纵深**公里的正面,顿时地动山摇起来,硝烟四起,弹片呼啸,火光闪闪,泥土混合着牧草,飞上半空。
苏军的炮击如此猛烈和密集,先是一个炸点连着一个炸点,草地上,冒起一簇簇土蘑菇,随着更多的炮弹相继落下,很快就分不清炸点,大地似乎被一股巨力猛然拱起来一般,土浪翻滚着,一波接一波,空气之中,弥漫这个呛人的硝烟味,已经分不清爆炸声,只听见弹片撕裂的空气的“嘶嘶”怪吼声。
蹲在地下几米深的掩蔽部里的战士们,就如同坐着一叶在暴风雨之中,飘摇的小船一般,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掩蔽部里的人,互相大声喊叫,也听不见对方在说些什么,只有趴在耳朵边大喊,才能听见断断续续的话。
感谢师长唐秋离,给**师部队,留下的宝贵财富,对于阵地阻击战防炮洞和掩蔽部的深度,以及洞顶安全土层的厚度,有着严格和苛刻的规定,外蒙古边防军的战士,才能躲在深入地下的防炮洞和掩蔽部里,免遭苏军密集炮火的杀伤。
尽管如此,孙振邦还是低估了苏军炮火的猛烈程度,掩蔽部和防炮洞里的木头支柱,在剧烈的爆炸之中,“咯吱、咯吱”作响,似乎随时都会断裂、折断,在班、排长的指挥下,战士们将备用的木料,急忙顶上去,总算听不见渗人的“咯吱”声,不过,顶棚的泥土,不断的落下。
孙振邦的掩蔽部里,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顶棚的泥土,不断的落在地图上,孙振邦被震得东倒西歪,一把拉过一个参谋,趴在他耳边大声喊道:“立即告诉电台室,给师长发报,苏军在今天凌晨四时整,向我阵地进行大规模炮击,目前,各部队的伤亡情况,还不清楚!”
电台室的掩蔽部,挖得更深,深入地下十余米,这里,到不像其他掩蔽部或者是防炮洞,飘摇的跟小船似地,相对安静一些,几部电台“滴滴答答”的忙个不停,只是信号非常不好,应该是外面的天线,被苏军的炮弹炸坏了,司令官孙振邦的电报,断断续续的发了十几分钟,才算发完。
九月二十日凌晨三时十八分,库伦,外蒙古边防军总部,师长唐秋离的临时指挥部里,看着边防军参谋长王俊上校,拿过来的电报,唐秋离脸色平静的说道:“苏军指挥官发狠了,要用炮弹炸开色愣格河防线,孙振邦的部队,正在苦熬,不过,咱们的防炮洞,应该发挥极大的作用。”
“部队的困难,还不在苏军的炮击上,而在后面的阵地战之中,面对的是苏军的装甲部队,压力很大啊,而且,苏军的飞机还没有加入战场,王参谋长,给我接通刘粹刚指挥官!”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唐秋离拿起电话:“粹刚吗?”
刘粹刚的声音很大,回答道:“是我,师长,您有什么命令?是不是命令我们航空兵出击,六个战斗机团,两个轰炸机团,已经做好随时升空作战的准备,就等您的命令了!”
唐秋离看看手表,凌晨四点二十五分,苏军的炮击,已经进行了,将近半个小时,他说道:“粹刚,还不到你们出击的时候,两个小时之后,你的部队,为孙振邦提供第一次空中火力支援,提醒你注意,你是两面作战,别光顾着打的痛快,要防备苏军的战斗机群突袭,地面雷达站,都进入战备状态了吗?”
刘粹刚说道:“明白,放心吧师长,所有的雷达都已经开机,就算从苏联境内,飞过来一只苍蝇,也别想逃过雷达的监视!我的第二梯队,已经做好了起飞的准备,专门对付老毛子的战斗机群。”
放下电话,唐秋离似乎自言自语道:“对于外蒙古边防军部队来说,这是一次严峻的考验,挨过炮击之后,再击退苏军的几次进攻,应该能挺过今天!”
叨咕完,唐秋离转身对王俊说道:“赵参谋长和直属兵团第一旅、第二旅,现在到达了什么位置?”
王俊回答道:“师长,今天傍晚,接到赵参谋长的电报,部队距离色愣格河战场,还有一天半的行军路程,不过,根据赵参谋长电报所说,为了加快行军速度,两个旅都是轻装前进,所有的重武器,都落在后面,我考虑,没有重装备,即使是提前赶到战场,面对苏军的机械化部队,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唐秋离的内心,也颇为犹豫,第一旅和第二旅,无论在什么位置,都不大好摆布,太快了,正如王俊所说的那样,发挥不了太多的作用,太慢了,万一孙振邦的部队,防线被苏军突破,或者是被分割包围,连救援的部队都没有。
具体措施,只有等色愣格河阻击战第一天结束之后,看看孙振邦部队的情况,再决定两个旅的具体行动,是迅速赶到色愣格河战场,阻击苏军南下,还是调头返回库伦,组成第二道防线。
从内心来说,这种无法掌握战场节奏的失控感,让唐秋离非常难受,战役开始,便束手束脚,孙振邦的部队,竟然成了战役胜负的关键,这仗打的,给自己的感觉,很是有些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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