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Ⅲ酒吧之欲飞飞 第二章及人
引子：“及人”取自老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中的“及人”。有人说老子的这个思想本没有错，但不过确是一种理想中的国度，正如柏拉图理想中的王国一样。像如今耳熟能详的新闻“某某博士生跳江救一小学生英勇牺牲”、“某某最美妈妈为三十个孤儿之母被迫拾荒补贴家用”、“某某落后国家为某某国某某灾害捐献一年百分之几十的财政收入”……诸如种种。每每看到这些，我就百感交集。我不禁会想：究竟何为及人？的确，他们做的本没有错，但做与不做的结果好坏我们真的很难去权衡。比如说有没有可能一个国之栋梁的博士换来的却是一个危害国家的罪犯？有没有可能那些孤儿得不到良好的教育全部沦落？有没有可能那个落后的国家因为财政的不足致使更多的人失业而又得不到更好的福利？当然，这是一种极端的思考，生命的价值是无法去比较的。当然这些事情既然有人赞成就一定会有人反对，因为中国是一个阴阳的国家，具有阴阳文化的的属性。但不管你是阴还是阳，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这些事谁去做谁便会牺牲自己。问题的关键就是这样的牺牲，这样的及人到底值不值得？由于阴阳文化的属性以及未来发生事件的不确定性我们无法去权衡去比较。但如果说及人可能是见好事的话，那么在没有牺牲（或者牺牲相对很小）的情况下及人就一定是件好事。所以鄙人要表达的就是：有能者，应该及人。能者之及人，大德也。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难得的阳光普照在这片大山之上。蜿蜒盘旋的乡村公路在这碧绿的大山之中时隐时现，宛若一条巨蟒守护着这片遗失的世界。这是甘肃省的一个偏远山区。
毛竹开着车在这条只够一辆车单行的泥土公路上缓缓行驶着，他一边小心的开着车一边不时的看着车窗外的美景，心中不禁黯然起来。真是造化弄人啊，他小声嘀咕着。
谭雨柔也驾着她那银白色的尼桑跟在毛竹后面。今天他们要去看看这大山上唯一的一所希望小学，还有那些大山里的孩子们。他们在在汽车后备箱以及后排座位上塞满了各种食品、衣物和文具。她想，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东西，可是在这大山里，那些孩子甚至是老师竟然把它们当做宝贝。她每每想到那些孩子拿着心爱的文具和衣物时的那种开心的样子，心里就一阵阵疼痛，仿佛有万千根针插进她的心脏似的。想着想着，她的眼睛不禁湿润了。
汽车驶上了这座大山，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崭新的学校。高耸的楼阁虽然只有三层，但在这座大山上仿佛已是外星人的住所。那反光的瓷砖和操场上篮桩上的篮板以及高高挺立的国旗杆和周围那些零星的古老村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强烈的反差，仿佛是两个世界的建筑。有时候毛竹在想，是不是不应该把希望小学建立得这么“豪华”，而是多应该在这些大山里多建几所？可是谭雨柔告诉他，既然是希望小学就应该让孩子们看见希望，看见外面繁华的世界。谭雨柔的话或多或少给了毛竹一丝心灵上了慰藉，这不正是他们的目的他们的希望吗？
在离学校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听见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这和喧嚣嘈杂的大城市不一样，在这偌大的大山中，仿佛除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以外就只有鸟鸣蝉叫了。这座大山很安静，朗朗的读书声似乎又给了毛竹一丝安慰。他把汽车在学校门口缓缓停下，孩子们听见马达的轰鸣声纷纷兴奋高兴的跑过来迎接毛竹和谭雨柔的到来，亦也许他们是在迎接他们崭新的文具和衣物吧。这让我心口微微一阵悸痛，真是上帝的孩子啊！
“哥哥！”
“姐姐！”
孩子们一阵蜜甜的地高喊着毛竹和谭雨柔，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两个曾经的陌生人现在的恩人姓什么叫什么，他们也不用知道。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个哥哥和这个姐姐能带给他们他们喜欢的东西，能带给他们外面繁华世界的希望就足够了。
毛竹和谭雨柔一边开心的摸着孩子们的头一边应和着他们一边打开汽车的后车门和后备箱，校长和老师们还有那些开心可爱的孩子们从汽车上把那些他们喜欢的渴望的东西统统都搬下了车，然后搬向学校。
“老校长，现在学校还好吧?孩子们和老师还有什么缺的吗？”毛竹一边搬着东西一边问。
老校长一边费力的搬着东西走着一边看着毛竹微笑着说，“现在学校很好啊，和以前简直是千差万别啊！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教室呢，我想都快赶上以前的皇宫了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毛竹也附和着笑起来，“是吗？呵呵，有什么您老就直说吧，你看我也很少到学校来，对这里的需要也不是特别了解。”
“其实我们已经很满意了，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您老快别这么说，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嘛！我以前啊也和这些孩子们一样，我知道他们的苦。那时候啊，我们老家地方也穷，比你们这里好不了多少！我们一群孩子啊也是经常光着脚丫走一个多小时山路去读书呢，回家啊，还得煮饭、割草、放牛呢！”
“哎，都是命苦的孩子啊！”老校长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什么呢，老校长。你看现在我不是一样过得好好的吗？我想啊，这些孩子将来长大以后啊肯定比我有出息，说不定啊还会在县城里省城里做个大官呢！”
老校长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像个考试考了一百分的孩子。天真，肆无忌惮，发自肺腑。
“要是真是那样就好了，我们这里啊就不会这么穷啦。真希望啊多出几个像你这样的孩子！”
“嘿嘿，老校长啊你就别老夸我啦，孩子夸多了会骄傲的哦！”
“这你就不知道啦，这大山里的孩子啊还真能经得起夸，我还没见谁骄傲过呢！这些孩子啊，都向往大山外那繁华的世界呢，自卑还来不急呢，怎么会骄傲啊！”老校长语重心长的说。
“哎，真是朴素的好孩子们啊！老校长你还是说说你们还缺些什么吧，我们这次来主要是看看学校修建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你们到底需要些什么就胡乱带了些东西来，还不知道你们用不用得着呢。”
“用得着，用得着。这些东西啊，在我们这里统统都是好东西呢！上次那位姑娘和一行人带了些课桌课椅啊书啊文具啊大米啊被子啊什么的好几大车东西来，现在学校啊基本上没什么缺的了。如果非要说还缺些什么的话，我想就是这些孩子们过冬的衣服和鞋子了。”老校长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那些穿着单衣（那是夏天谭雨柔和伙计们送来的）甚至还有些光着脚丫子的孩子们。
毛竹看看孩子们的穿着，再看看这寒冷的天空，心中竟然升起阵阵内疚，“是啊，今年冬天多冷啊！老校长，是我们想得不周到。您安排老师们统计一下孩子们的衣服和鞋子的大小吧，我过几天就叫人给孩子们送些过来。”
“年轻人啊，你太客气了！这本来是你对孩子们的一片好心，你是做好事反倒成了你的不是了，你这样说的话我老头子的脸都没地方搁啊！”
“老校长您言重了！既然是做好事那就应该做到底吧，要不还不如不做呢，您说对吧？”
“哎，年轻人啊，你真是好人啊！这是我们这片大山的恩人啊！”
“老校长您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老校长越是客气，毛竹的心里越是不好受。他的心里莫名的燃起一阵欲火，他一定要尽他所能的帮助这座大山，帮助这座大山里面这些朴实善良的人们。他要给他们希望，给他们生活的希望，给他们一代一代发展起来的希望。
“诶，干柴小子，想不到你人不大力气倒挺大的呢，还拿这么多东西啊？”毛竹看着身边的一个黝黑瘦弱的孩子揶揄着说道。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叫干柴啊？同学们都取笑我又黑又瘦都叫我干柴呢，我可不喜欢这个名字！”孩子嘟哝着嘴望着毛竹说。
一旁的老校长和毛竹都哈哈大笑起来。
毛竹放下东西，拍着孩子的肩膀说，“这有什么，不就一个名字嘛，外号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啊！哥哥小时候啊和你一样呢，也是这么黑这么瘦，好像还比你矮一点儿呢！他们都那时候啊都叫哥哥黑炭来着，比干柴还难听吧？”
“真的？”孩子望着哥哥半信半疑的笑了起来，“黑炭？好像是比干柴还难听哦。”说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那时候他们还老欺负我呢！可是你看哥哥现在不是一样很好吗？那你长大后想不想像哥哥这样啊，到外面的大世界去闯一闯。”毛竹很认真的说。
“想啊，我当然想呢！听老师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呢，还有什么火车、飞机什么的。哥哥，你知道火车和飞机吧？”孩子一脸天真。
“当然知道呢，哥哥啊还坐过呢！外面的大世界啊汽车火车飞机多着呢，嗯……就像那搬家的蚂蚁一样。搬家的蚂蚁你见过吧？多吧？”
“哇，有那么多啊！”孩子仿佛像伊甸园里的夏娃一样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是啊。外面啊，不仅有那么多的汽车火车飞机，外面的房子啊很高的，嗯……有十个那棵树那么高吧！”毛竹指着学校傍边的一棵大树说。
“哇！那么高啊！”孩子发挥他想象的极致也不知道那房子到底有多高，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听哥哥说有很高很高。
“那你想不想出去呀？像哥哥一样。到时候你就可以向那些取笑你的同学们大声的说：
‘我就是干柴小子，怎么样！你们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多高吗？我知道，哼！’到时候你肯定很威风！你想不想啊？”毛竹一边说着一边竟模仿起来。
“想。”孩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想啊？那你现在就要好好念书，知道吗？在学校你要听老师的话，要好好学习，成绩要比那些取笑你的孩子好；在家里你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还要帮爸爸妈妈干活。要是你听话，到时候你考上大学哥哥就接你到外面的大世界去念书，好不好？”
“嗯。”孩子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似乎很相信哥哥，很渴望外面的世界。
一会儿老师和孩子们就把东西搬完了，孩子们缠着毛竹和谭雨柔要他们讲外面的大世界的故事。谭雨柔微笑着让孩子们先去上课，说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给他们说故事，要是谁不听话不认真上课就不给谁说。孩子们听姐姐这么说，就都高兴地拿着东西上课去了。
打发完老师和孩子们，谭雨柔和毛竹便来到学校的食堂看孩子们的餐饭怎么样，还有什么缺的没有。
“呵，黑炭！你怎么没告诉过我你还有这个外号呢？”谭雨柔挽着毛竹的手揶揄的说。
“哈哈哈哈……”毛竹一听乐了，“雨柔啊，你就别取笑我了。不是你告诉我要给孩子们鼓励，给孩子们希望的吗？我那就是给他信心给他希望呢！”毛竹说着说着就变得义正言辞似的。
“哟，原来你是忽悠他的呀！我说毛大老板，你什么能欺骗一个小孩子的感情呢？你这叫不诚实！还好你不是他们的老师，要不这些孩子准让你给带坏了！”说着说着谭雨柔笑了起来。
毛竹见谭雨柔笑得那么阴险，屏住了笑声，更加义正言辞地说，“我说谭雨柔大小姐，你的话不对啊，我要更正三点。”说着竖着三个指头。
“三点？嗯，哪三点啊？”谭雨柔还是忍不住笑。
毛竹还是闭住笑声，义正言辞地说，“第一，不要叫我毛大老板。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老公，虽然我们还没有结婚。”
“嗯，老公。那第二点呢？”毛竹越是义正言辞谭雨柔似乎越是感兴趣。
“第二点，我什么时候不诚实了？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不叫那个什么……”
“那个黑炭！”谭雨柔抢答道，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见谭雨柔又笑起来了，毛竹撇了一眼她继续说，“那好像是墨子还是庄子来着说过一句什么‘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是吧？同理可得，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知道我小时候没有那个外号呢，是吧？”
“是墨子！那好吧，那第三点又是什么？”谭雨柔犟不过毛竹更正道。
见谭雨柔服软了，毛竹又义正言辞地说，“第三点嘛，你说‘幸好我不是这些孩子的老师’对吧？可是好像那谁，孔子还是老子来着说过一句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对吧？按照他的逻辑我不但可以做这些孩子们的老师甚至还可以做你的老师呢！”
“哈哈，”谭雨柔缪不过毛竹，挽着他的手一边笑着一边说，“什么老子孔子的，这句话是孔子说的。嗯，这三点吧，都算你对！老公，你太能掰了，死的都让你说成活的黑的都让你说成白的了。”
“哈哈哈哈……”毛竹抱着谭雨柔也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哼！”
待毛竹和谭雨柔都笑够了也疯够了的时候，他们看了食堂孩子们的饭食，又看了孩子们的寝室，还看了学校的教育设施当然也包括老师们的一些情况等等。待他们了解得差不多了知道了学校的大致情况后，把这里需要的东西总结了一下，以便尽快给孩子们带来。
中午他们在这里和老师们孩子们高兴的共进了午餐，又和老师们孩子们大侃了一会儿。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啊？”谭雨柔看来看手机，“这里连信号都没有，不会耽误你什么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可耽误的啊？没信号好啊，免得他们来烦我们呢！”
“那什么时候走啊？”
“走？你就这么不喜欢这里？还是不喜欢和我呆在一定啊？”毛竹挖苦道。
“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不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啦？我怎么就不喜欢这里啦？”谭雨柔听毛竹这么一说，急了。
毛竹一看谭雨柔急了，笑着说，“那走什么走啊？不走！”
“不走？那我们晚上睡哪里呀？不会睡车里吧？”‘
“对呀，你不说我倒还没想到呢，可以睡车里啊！”
“不是，你来真的啊？你看我们在这里基本上也没什么事儿了，况且不会真睡车里吧？我可不喜欢谁车里呢！”
“睡车里怎么啦？睡车里还可以看星星呢！”毛竹见谭雨柔急了，更加起劲起来。
“现在哪来的星星啊？大冬天的！况且今天也不是十五呀。”
“看把你急的。不睡车里，我们睡床上！”
“你是说走了？”谭雨柔几分疑惑。
“谁说走了！谁说只有走了才能睡床上啊！”
“可是学校里床位根本就不够啊，宿舍你也看了，有的孩子和老师都还是挤着睡呢！况且我们也不能和他们挤着睡吧？”谭雨柔更加疑惑不解。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今天到村民家借宿，就到那个……嗯……就到那个干柴小子家里去借宿！对，就到那里去借宿！”
“啊……，不会吧？你来真的？！”
“我当然是来真的了。第一呢，这里没有信号，我和你就可以更长时间的待在一起，也不用担心别人来打扰我们。顺便呢还可以享受享受这里的美景和空气，在城里哪有这样纯生态的美景和这样新鲜的空气啊！第二呢，我们只有深入到乡亲们家里才能更加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才能更加知道他们到底需要些什么，才能更加的帮助这些孩子啊！至于第三呢，嘿嘿，我听说这里可是有美味哦！你别看这大山里穷，听说这里有一道世代相传的名菜，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倒是给忘了。不过这里的乡亲们都很好客，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能吃上这道美味呢。我估计你这小馋猫啊，一吃肯定就忘不了！嘿嘿。”
“照你这么一说，我们还真不能走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走那个干柴家里去。顺便问问有没有这么一道菜，嘿嘿。”
“瞧你这馋样！什么一会儿走，一会儿不走，一会儿又急着走。那谁说的什么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还真是哲理啊！”
“这都什么什么啊。我们现在就走嘛，好不好嘛，老公。”谭雨柔拽着毛竹的胳膊摇曳着。
“走？走哪儿去啊？”
“当然是去那干柴家啦！去吃大餐！”
“去干柴家？你知道路吗？”
“不知道。”谭雨柔无奈地摇摇头。
“这就对了嘛！还大餐呢，说不定有野菜吃就不错了。还是等学校放学后让干柴领着我们去吧。”
“野菜也不错啊，那我们现在就去给干柴说一声吧！”
“急什么急什么呢，现在别人还在上课呢，别去打扰他们上课，给老校长说一声就行了。现在时间还早呢，你就陪我出去逛逛山，欣赏欣赏这大山的美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了，这次我们回去后我要带你去拜访一个朋友？”
“谁呀？我认识吗？男的女的？”谭雨柔似乎很感兴趣。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呀？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个高人。”毛竹说着说着变得神秘兮兮的，还着重提高了高人两个字的音调。
“高人？谁呀？”毛竹越是不说谭雨柔越是想知道。
“我说大小姐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不是什么就都明白了吗？你现在啊，还是陪我出去逛逛大山，欣赏欣赏美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
“哦，好吧。”
第二章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