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柜、罗掌柜等人巴不得胡掌柜和张实一同前往王家庄,这样一来,买木材的银子由胡掌柜出了,自己便可省一笔钱。笔言阁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是以宋掌柜话音方落,众人便纷纷点头赞同。只是胡掌柜哪里肯吃这个大亏,拼命摇头不答应。众人吵吵嚷嚷,话里话外都是要为众人着想,其实个个一毛不拔,都想着让别人出钱。
萧东见这几个铁公鸡如此模样,心下又好气又好笑。他自然知道众人的心思,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胡掌柜,你是替咱们大伙儿去与王员外谈木材的事情。花费的银子,自然由大伙儿均摊便是。”
萧东此言一出,众人登时不再争吵,人人心下都打着自己的算盘。胡掌柜心想你说得倒轻巧,若是老子垫了银子,你们拖着不将钱补给老子,老子岂不是亏大了?只是他看到萧东目露凶光,知道自己若是推托,姓萧的必然要和自己翻脸。此人心狠手辣,若是得罪了他,必有后患。不如自己先答允下来,和张实、秦老五一同前往王家庄。若是姓王的手中有合适的木头,他也答允卖给自己。自己先不付钱,待老宋这些王八蛋交了银子之后,再将钱交给姓王的也不迟。
胡掌柜心下打定了主意,这才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既然萧大人吩咐下来,在下听命便是。”
宋掌柜等人心下均想,老胡答应得如此痛快,其中必然有诈。多半他到了王家庄之后,就算姓王的有合适的木头,他也不会当场交钱,势必要让咱们都出银子,他才会放心。只不过眼下先由你出面去办这件事情最好。到时大伙儿只说银钱不凑手,挑动姓萧的让你先垫上银子。到了那时,就算你再精明,也不敢跟姓萧的翻脸,大伙儿便有周旋的余地了。
几位掌柜各怀鬼胎,皮笑肉不笑地赞扬了胡掌柜几句。萧东心下焦急,不想再和他们多费口舌,口中说道:“既然大伙儿没有异议,张员外,胡掌柜,你们就赶紧随魏掌柜同往王家庄罢。”
张实、胡掌柜点头称是,向萧东等人告别,便要带着秦老五一起随魏二宝下船。只是堪堪走到船头,张实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对一直站在旁边并未说话的厉秋风道:“朱兄弟,你不与我同去么?”
厉秋风冷眼旁观,见胡掌柜、宋掌柜等人丑态毕露,心下暗自好笑,暗想这些人个个贪婪成性,怪不得能攒下万贯家财。此时听张实问他是否同往,他心下暗想,自己昨晚已经和慕容秋水说过不再上岸,绝对不能违了誓言。是以他思忖了片刻,这才对张实说道:“员外去谈买木材的事情,在下只是一个粗人,与员外同去只怕多有不便。”
张实想想也是,自己到王家庄去办事,并非要与人打架,何况又是光天化日之下,想来没有什么危险。念及此处,他点了点头,对厉秋风道:“既然如此,朱兄弟在船上好生歇息便是。待咱们回来之时,给朱兄弟带回酒肉,好好喝上几杯。”
张实等人离开之后,萧东和宋掌柜等人闲聊了几句,便即各自回到船舱去了。厉秋风走到船尾,向海面望去。眼前碧空万里,水光粼粼,海鸟云集,海天一色,壮观之极。厉秋风极目远眺,胸中豪气顿生,郁闷之气一扫而空。他心中暗想,昨晚见识了张永和慕容秋水的武功,自己确是远远不及。不过若是以不择手段、杀伤敌人而论,这两位武学宗师却又各有不足。比如慕容秋水原本可以不费什么力气便将自己杀掉,可是他偏偏要以小擒拿手这等江湖之中最为常见的武功与自己交手。慕容秋水如此做作,固然是想查明自己的武功来历,不过也有因为轻视自己而存心想戏弄自己一番的用意。若是自己深藏不露,使得慕容秋水全无防备,猝然施以反击,即便伤不到慕容秋水,却也能迫得他方寸大乱。当日自己与慕容丹青曾经交过手,以内力而论,慕容丹青自然不及慕容秋水,只不过与慕容丹青对敌,时时刻刻都有性命之忧,要比与慕容秋水交手危险万分。
念及此处,厉秋风搓了搓手,暗想自己离开蜀中之时,师父曾将赵云留下的一柄蒲元刀相赠。只不过这柄刀太过锋利,一旦出鞘,轻者断人肢体,重者伤人性命。自己不欲杀戮太过,因此没有接受此刀。不过此行不断遇到武功高手,若是身边没有称手的兵器,确是极为棘手。而且昨晚发现柳生一族的杀手就在左近,手中无刀,要对付这些神出鬼没、行事诡异的扶桑武士极为不易。怎生想个法子,找一柄刀来用才好。绝世唐门 fo
厉秋风心下暗自后悔,若是昨晚自己不在慕容秋水和张永面前承诺留在船上不再登岸,此时便可以到城中寻一处铁匠铺,打造一柄称手的钢刀来用。只恨自己作茧自缚,眼下后悔却也晚了。
厉秋风在船尾呆立良久,这才回到船舱中小憩。耳听得旁边尹掌柜的舱内不断传来轻微的呻吟声,厉秋风不禁又想起了昨晚突然出现的五名柳生一族的杀手。看这五人的模样,倒并不像是为了追杀自己而到了这里,只不过碰巧遇上了尹掌柜等人,这些人起了贪念,抢了尹掌柜的家传宝物。柳生宗岩一心要夺取大明江山,这些年一直在中原苦心经营。可是他手下的这些扶桑武士跑到关外东辽县这等穷乡僻壤来做什么?
厉秋风思虑良久,突然想起柳飞烟曾经对他说过,柳生宗岩在扶桑国内参与朝廷党争,结果被对手击败,不得不带着族人逃出扶桑。其时柳生一族一路北行,便是从辽东登陆,最后入关进入中原。东辽县为辽东重镇,柳生一族进入大明,或许便是在此地登陆。
念及此处,厉秋风匆匆走出船舱,一直到了甲板上。他看到两名船夫正自站在船头闲聊,便即走到两人面前,口中说道:“两位大哥请了。在下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两位,不晓得两位是否能够赐教?”
一名船夫哈哈笑道:“公子这话说得忒客气了。有事情尽管说便是,哪里说得上是赐教不赐教?”
厉秋风道:“两位大哥随秦五哥在海上行船多年,可知道从扶桑到辽东,是否会从东辽县登陆?”
两名船夫一怔,不由面面相觑,几乎同时摇了摇头。先前说话的那名船夫挠了挠头,口中说道:“这东辽县咱们也是第一次来,哪里晓得从扶桑到辽东,会不会在这里登岸?不过朝廷海禁甚严,只有宁波一地可以出海前往扶桑等海外各国。海外各国的使者到大明朝贡,也只能从宁波上岸。我瞧这码头海水不深,停泊咱们这只船已是颇为勉强。若是有海外大船到此,只怕连码头都进不来。”
厉秋风听船夫如此一说,略略有些失望,只得拱手说道:“多谢两位大哥指教。”
他说完之后,正要转身走回船舱,无意中向码头望了一眼,只见百十步外,张实和胡掌柜、秦老五正自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厉秋风一怔,向船头又走了几步。张实已经远远看到了他,边跑边向他连连挥手。
厉秋风见张实头顶的纱帽早没了踪影,身上衣衫也是歪歪斜斜。再往他身后望去,只见胡掌柜左臂的袖子少了半截,奔跑之时,竟然赤着双脚。秦老五走在两人身后,身上衣衫倒还算得上整齐。只不过他一边走一边不住回头张望,似乎担心有人追赶过来。
厉秋风见三人如此模样,知道事情有变,急忙转头对两名船夫说道:“秦五哥他们遇到麻烦了,快些搭好船板,将他们接到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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