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当,你快想办法——”
此时的裴夫,双目圆睁,声声都是怒吼。读字阁 www.duzige.com他很明白,若是兽冲反噬,对于整个虎蛮部落而言,是怎样的惨状。
早知如此,便不该听,那什么虎蛮第一智士的。偏偏那些蜀人,还在疯狂地阻挡着兽冲,用尽了办法,将兽冲往回驱赶。
眼看着,索当的什么巫汤,便要挡不住了。最关键的是,他手底下的虎蛮军队,还没有散开。
……
“主公,所有的投石车,还有重弩,都已经推过来了!”
“快,立即驱赶兽冲!”
徐牧脸色冷静。这一回,这虎蛮部落,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山下,兽冲的鳄群之类,已经有许多被火力打击,再也顾不得什么巫汤,转了身子便往后窜去。不多时,仿佛是连锁反应,亦有越来越多的兽群,受不住山上的打击,疯狂跟着往后逃窜。
沼泽地上,到处都是乱窜的兽群。往相反的方向,逃窜狂奔。
“索当,你误我虎蛮大业!”裴夫惊得无以复加,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的悲恸。他转过头,看着许多还没退散的虎蛮勇士。
但即便是退散了,随着巫汤的失效,这波聚起来的兽冲,会将他们整个吞噬。
“大王,大王我撑不住了!大王救我!”老索当赤着身子,立在雨中,止不住地开口呼救。
在他的身边,越来越多涂抹巫汤的虎蛮人,被愤怒的鳄群扑倒,咬断了喉头。不多时,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沼泽。
嘭。
作为虎蛮第一智士的索当,再也顾不得,赤着身子便要往旁边逃走。却不料,只多跑了几步,便被几条沼鳄追上,先是咬住了腿,然后又咬住了头颅,直接在雨水中,分食了个干净。
“逃,逃啊——”
无数虎蛮人惊声大喊。
“想养鹰,却被鹰啄了眼。”徐牧站在山上,没有任何的怜悯。这一下,沼泽地里的虎蛮,已经没可能组织抵挡了。
“狗福,你怎么看?”
披着军甲的小狗福,脸上露出笑容,“主公莫急,不如静等个二三日,再以先前的六路大军,直接冲杀虎蛮。到那时候兽冲一散,便是虎蛮人的死期。”
“我正有此意。”徐牧呼出一口气。虽然颇费周折,但不管如何,这一战,算是将虎蛮人彻底杀绝,也算鼓舞了西蜀的士气。
当然,更让他刮目相看的,便是小狗福。隐约之间,已经有了其师的风范。
……
焦威躲在一株树上,震惊无比地看着下方的惨状。若是这时候,他选择不动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逃离沼泽。
但总归是蠢了些,害怕裴夫知道他叛变的事情,待兽冲过去,便急不可耐地跳下了树,哈赤着大气,便循着沼泽边安全些的位置,往南林山脉的方向跑。
正在不远处的裴夫,顾不得伤口,砸死了一条沼鳄后。冷不丁一回头,便看见了往后跑的焦威,即便是个莽夫,他也猜出了缘由。
蜀人在后,这焦威却往蜀人的方向跑——
“中原恶贼!”裴夫一声怒吼,将手里的狼牙短棒掷了过去,正中焦威的身子,焦威整个人惨叫倒地,渗出的血引来一条沼鳄,朝着他便扑了上去。
……
三日之后,在山上的徐牧,才带着人小心翼翼地下山。
“韩九,记着让人收拾鳄尸。”
“主公定然是嘴馋了。”韩九憨笑。
“馋个卵,收集鳄尸剥了皮子,用来制甲。”
这沼泽地里的畜生,繁衍了数百年,数量并不少。徐牧心里,已经有养鳄制甲的想法。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杀绝虎蛮人。将这处沼泽,变为西蜀生产鳄皮甲的养殖场。
“主公,有虎蛮人请降!”一个裨将急急跑来。
“莫留。”徐牧摇头。西南一带的虎蛮,都对西蜀极为仇视。如今请降,不过是走投无路罢了。
蜀州作为整个西蜀的政权中心,他可不想留下后祸。
“告诉蛮王孟霍,这一回,他带着平蛮营,放开手脚来报仇。另外传令全军,杀死虎蛮首领裴夫的人,本王重赏三百金,封为营将!”
只听到这一句,无数的蜀卒眼神炙热。金子倒是次要,但擢升为营将,便能领一营的人马。以军功擢升的西蜀,这一点何其重要。放在以后,子孙辈都要受到庇护福荫。
“杀!”
六路大军,迅速往前掩杀而去。
徐牧抬头,看着沼泽地里的血腥狼藉,眼神越发坚定。
……
在定州,东方敬坐在城关上。看完手里的书信,沉默地搁到了一边。
“小军师,主公说了什么?”柴宗走过来,小心地开口。
“主公去剿虎蛮了,破了虎蛮人的兽冲之计,要不了多久,南林山脉下的沼泽,便算彻底平定了。”
东方敬叹了口气,居高远望,看着对面不远,同样矗立的一座北渝城关,隐约间的轮廓,便如一头拦路虎,死死挡在前方。
当然,若是一时不慎,这头拦路虎,极可能变成下山虎。而且骑虎的人,是不世名将申屠冠,天下第三。当初在恪州,反打左师仁的那一场,以阵法破局,再重伤敌军,堪称是虓虎之勇。
对于东方敬的到来,柴宗还有些迷糊。
“小军师,莫不是要打仗了?还是要劝反申屠冠?”
东方敬摇了摇头。他看得很透彻,哪怕把袁冲搬出来,申屠冠也不会作任何理会。这种人要的,便是保全将名和族人。而北渝,则是最大的舞台。
“小军师,定东关外,时常可见北渝巡逻的人马。”
这处关卡,原先不叫定东关。但柴宗驻守之后,为了鼓舞士气,改成和定北关齐名,意在守住关卡,保护定州百姓。
在定东关对面,便是入内城的大宛关。有申屠冠的近十万大军,步骑混旅,兵威浩浩。
东方敬沉住眼色,习惯性地开始陷入沉思。他要做的,便是选一个合适的时机,逼迫北渝的小军师,或换将,或新增一师。这其中涉及到的计策,只怕是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