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丧事,应淮序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没告诉任何人他的安排,旁人看他的样子,都认为他执拗的不想老太太走,所以绝对不会安排这种事。
为此,老爷子早就跟应清随商量了,且做好了所有准备。
他们在来医院的路上,老爷子就在内部发布了消息。
应淮序的人先到。
老爷子余光瞥了眼,眼神立刻变了变,撑着拐杖起身,道:「这不对。」
应淮序没理会他,让人进去做事。
老爷子把人挡住,特别积极的说:「我跟清随已经做好了安排,我都是按照容佩的意思去做的。」
应淮序安静的站在病房门口,脸色沉郁。
他不表态,就说明了计划不变。
领头的男人道:「老爷子,我们也是拿钱办事的人,您这样拦着我们没用。」
男人说着,扭头朝着应淮序看了一眼,算是提醒老爷子,他们的老板是谁。
老爷子站着不动,用自己脆弱的躯干抵挡他们。
「你们要把人带走,除非先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拐杖用力的敲着地面,眼神坚定,情绪激动。
他也不直接跟应淮序对峙。
明明大家都在同一个屋檐下,可他却只冲着几个外人耍横。
领头的男人为难的看向应淮序,要把老头弄开不难,难就难在,老头是个脆骨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好收场。
应淮序:「给你半个小时解决。我去抽根烟。」
他现在心绪是乱的,老太太这边他有把握镇住场子,但南栀那边却还是个未知数。
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重重关上。
病房内的人皆被这关门声惊了一下,只是程度不同。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朝着紧闭的门看了一眼,心上布了一层无形的压迫感。
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一颗心也悬到嗓子眼上。
谁不怕应淮序呢?
他心狠手辣的样子,大家都见过。
但如今老太太走了,他如断掉了双手,实力要减去一半。
如此想着,老爷子又挺直了背脊,有了几分底气。
这时,舒然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擦了擦眼泪,转过脸看向身侧的应淮南,「苏智呢?怎么一直没看到她?」
应淮南摇摇头,「不是很清楚。」
旁的他也没有多言。
可舒然从他细微的神态中,看出了一丝丝的问题。
显然,眼下这个状况,还是不问微妙。
她自行拿出手机,给苏智发了个微信,直接询问她在哪里,并告诉她老太太已故。
大约过了十分钟,应淮南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一眼手机,对舒然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应淮序的人大概是想跟老爷子打一下持久战,就老爷子现在的身子骨,估计是坚持不了多久。
而应清随,显然并不是很想掺和其中。
应淮南出了病房,并没有立刻接起电话,只是盯着手机看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过了没几秒,电话再次进来。
应淮南照旧没接。
一直到第三个,他才慢吞吞的接起电话。
苏智的声音很急切,「奶奶走了,你快点回来。」
应淮南抿了下唇,心绪微微波动,沉吟数秒之后,说:「我刚刚到医院。」
「你回来了?」苏智的语气是难掩的诧异,「不是说后天吗?」
「提前结束了
。」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的苏智沉默了片刻。
「我现在在外面跟朋友吃饭,在回去的路上。你帮我跟妈说一声。」
「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
「那先挂了,你别着急。」
「好。」
电话挂断。
应淮南的眸色微深,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他看到应淮序站在窗边抽烟,便走过去,「来一根。」看書菈
应淮序递给他,顺手帮他打上火。
「怎么没看到南栀,又吵架了?」
应淮序:「没。她有事,估计要明天才能来。」
应淮南抽了口烟,并没有把他这蹩脚的理由挑破,沉默的抽了一会烟后,问:「苏智跟我说,你带了个孩子回来?是夏时的孩子?」
「嗯。」应淮序余光看过去。
他嘴角若有似无的挑了下,说:「我没想到,你俩后来会在一起。你竟然还藏了个孩子,可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娶了南栀,这个时候把孩子弄出来,你就不怕南栀跟你离婚?」
「俗话说的好,纸包不住火。我自以为瞒的很好,这也是我自以为的事儿。」
应淮南轻浅一笑,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应淮序抽完手里的烟,「大哥,你还记得夏时长什么样吗?」
应淮南看着远处,抽烟的动作仍是自如的,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稍纵即逝,很快眼神又变得温和,道:「你大哥我还没有老年痴呆,怎么会不记得。」
「她离开应家之后,你私下里一直跟她关系?」应淮南转过脸,平静的询问,仿佛是在追忆一个过往的朋友,神色中多了一丝感怀,「当初我们三个倒是玩的不错,她年纪最小,却最唠叨,总爱嘱咐这个嘱咐那个,喋喋不休的。」
有些事情追忆起来,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应淮序沉默了一会,说:「她是死在我怀里的。」
应淮南抽完最后一口烟,将其摁灭之后,攥在手心里,「这种话,你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可别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夏时虽是不在了,但你不要高估一个女人在情感上的宽容度。南栀如今怀孕,你还是少刺激她吧。」
「别忘了,她也是你千方百计娶回来的。「
应淮序浅浅笑了笑。
应淮南掌心里的烟头微微发烫,有些刺人,他沉吟片刻,「骨髓配对,我会抽空去做,那孩子现在在?」
「现在在私立医院住着,夏妈妈照顾她。」
应淮南点点头。
两人说话间,苏智急匆匆的赶到。
应淮南余光瞥见,眼神暗藏了锋芒。
苏智一路跑上来,气喘吁吁,发丝都有些乱,她没有站的太近,跟应淮南隔着两步的距离,「怎么会那么突然?我白天一直在,我也进去看了好几回,也问了医生,都说情况是稳定的。」
「对不起」她嘴唇微颤,脸色苍白,眼眶微红,看着快要哭了,「我不该跟朋友出去吃饭。」
应淮南伸手摸了下她的头,说:「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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