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似梦 第17章

    夜一晚上刚回到家里，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秦飞和莫烨明天下午就回来了。

    高兴的一头扑进萧离的怀里，欣喜道：“真的吗？我天天给他们打电话，永远都不在服务区，也不敢问你，怕得到不好的消息，终于平安回来了。”

    萧离无奈轻笑，抱着夜一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轻声道：“嗯，真的。我们明天下午去接，你请个假。”看到夜一直点头，敲了敲她的头说道：“不与我置气了？”

    夜一摇摇头，又点点头，沉默了半晌，靠在萧离怀里，轻声开口：“萧离，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气我自己，如果昨晚我小心一点，不中那种药，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你悔了？”

    “呵！不是悔不悔，我只是觉得不该犯这种错。”

    气氛瞬间降了几度，萧离不言，夜一也不语。两人各有心思，因为好消息带来的愉悦气氛也一扫而光，整个客厅一片安静。

    “先生，小姐，可以用餐了。”佣人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诡异的安静。

    夜一回头看看佣人，轻笑道：“明天起你不用过来了，我不在这住了。”说完离开了萧离的怀抱，径直往餐厅走去。

    萧离坐着不动，身子有些僵硬。听到佣人问：“先生，这个......”直接冷声打断：“依她所言，其余的你去找萧东。”

    依旧呆坐在沙发上，心思她如此高兴，原来是因为可以搬出去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被她一句只是个错一笔带过。

    抚了抚额头，起身踱步到吧台，倒了一杯威士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不回头，端起杯子饮尽，又倒了一杯。

    正欲举杯，被从身后走过来的夜一一把夺走。冷眼睨了她一眼，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倒酒。

    “吃过饭再喝，明天就吃不到这饭菜了。”

    萧离自动理解为，明天起两个人就不会在一起吃饭了。沉声道：“我吃过了回来的，你去吃吧。”又端起酒杯饮尽。

    夜一听到后也不多说话，转身回到餐厅继续吃饭，食之无味，机械的往嘴里塞，然后咽下，端起一旁的水杯仰头喝光。

    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后靠着椅子仰头看着屋顶。

    她只是想试着远离萧离，那种慌乱感会不会消失，可是看到他不言不语，也不阻拦自己，很不舒服。

    吸了吸鼻子，起身开始收拾餐桌，将剩下的饭菜通通倒掉，既然是吃过了才回来的，那就无需再吃了。

    看了看依旧在喝酒的萧离，上楼回屋，洗澡睡觉。埋在被子下，强迫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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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时分，萧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恍惚间看到夜一向他走来，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已经站在他面前。

    伸手摸了摸夜一的脸庞，触感真实，轻笑道：“真的是你。”

    “萧离，别喝了，回房睡觉。”

    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道：“你去睡，无需管我。”

    夜一一把抱住萧离，轻声道：“萧离，我们去睡觉好不好，别喝了。”

    “我们？”萧离蹙眉问道。

    夜一抬头看着萧离，轻声道：“你是哥哥的朋友，我是哥哥的妹妹。我们脱不开关系的，别喝了，去睡觉。”

    突然被一把甩开，夜一后退了两步，撑着吧台，站定，抬眼看向萧离。

    萧离起身，逼近夜一，瞪着她，冷声道：“夜一，好玩吗？”

    看到夜一后退了一步，眼里冷光不减。轻笑了一声，退回座位坐下，端起酒抿起，轻声道：“对不起，不该凶你的，你去睡吧。”

    夜一走回到萧离身边，软下话来：“你可以骂我，但你别再喝了，好不好？”

    “夜一，你去睡。”

    “你这样一杯一杯的喝，是不要命了吗？”夜一有些怒了。

    萧离睨了她一眼，轻笑道：“与你何干？夜一，你告诉我，与你有关？”

    夜一苦笑道：“萧离，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没有否定昨晚，我只是觉得我犯了个错而已。”

    “你犯错时候，有没有问过我可愿意陪你犯错？”萧离一手捏起夜一的下巴，将她拉近到眼前，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没有。”

    “我有没有问过你想好了没？”

    “问过。”

    “你怎么回答的？”

    “想好了，我知道是你。”

    “那你告诉我，你如今可是悔了？”

    “我......萧离，我不是......我只是怕靠近你。”

    “怕？你以为只有你怕？”

    “......”

    “夜一，我以为你昨晚逃离他，上来找我，是想清楚了的。如今你告诉你悔了，你怕了，你......”萧离刚想甩开夜一，忍了忍，另一只手攥拳砸在吧台上。

    “夜一，我只问你一句，你清不清楚你心里装着的到底是谁？”

    “我.....萧离，我.......”

    “贾锦，对吧。”

    夜一沉默了下来，片刻后，轻声道：“萧离，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将夜一拉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轻声道：“你去睡吧，明日搬到后面去吧。”

    松开夜一，起身走至玄关，打开门离去。

    夜一呆呆的看着他离去，心里一片苦涩。萧离，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从我们认识起，我就天天都对着你，我真的不知道我心里装的是谁，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我昨晚想的只有你，我只想找到你，那一刻，我真的是只想和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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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一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上午，只是呆坐在办公室里，一夜没睡，到现在也还是毫无睡意。

    伸手按下内线：“nina，帮我准备几套职业装，都要黑色的。中午之前必须拿回来，我下午不过来了。”听到nina应承了下来，切断继续呆坐着。

    萧离昨夜究竟去了哪里，早上问萧东，才知道他并没有去妖夜，那还能去哪里，也许是回萧家了吧，他回国以后，也没见他回过萧家，总是要回去一趟的。

    中午下班时间，nina帮她拿着衣服，一起下楼。看到萧东后，互相介绍了两人，就坐进了副驾驶位。

    萧东打开后备箱，将衣服收进去，和nina道别。上了车，疑惑问道：“夜小姐，怎么准备职业装，家里有很多，不够穿可以吩咐我的。”

    “我今天搬回我哥哥那住，他那没有我的职业装，至于家里的，先放着吧。”夜一淡淡回道。

    萧东看了眼夜一，小心问道：“夜小姐，您和主子怎么了？我也是今天回去才知道，主子昨晚在花园里坐了一夜。”

    “呃...”夜一愣了愣，花园坐一夜，也不怕感冒。问道：“他有没有受凉？”

    “应该没有，主子的身体应该不至于扛不住。夜小姐，你们怎么了？”

    “没事。只是吵架了，我说错了话。”轻笑了笑，对上萧东，笑道：“你主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

    萧东无奈笑笑，轻声道：“不过主子的气很快就会消的。您不至于搬出去？”

    “只怕他这个气会生很久。”闷闷的说完。怕萧东再问，岔开话题：“我哥哥他们几点到？”

    “阿南说是三点，不过他们不是一起回来，确切的时间，飞少应该告诉主子了。”

    “萧南？他为什么不回来？妖夜不管了？”

    “呵呵！因为夜小姐您能用假身份在妖夜两年不被发现，他失职了。所以被主子扔回基地了。”主要是因为□□的事，萧东并没有说出来。

    “......”夜一尴尬的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回到翠苑后，夜一下车后对萧东说道：“萧东，你帮我把衣服拿到我哥哥那边。”

    “那家里的东西也搬过去吗？”

    “不用，都留着。”看到萧东奇怪的神色，轻咳了咳道：“反正也很近，我有需要的回家来拿就好。”

    转身逃似的快步进屋，好怕萧东会问来问去的。

    萧东无奈的摇摇头，暗叹别扭，岂止是主子性子冷淡别扭，夜一也同样，张口闭口都是家，她已经把这当家了，却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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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一站在萧离的房门口，抬起手又放下，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他的身体。下定决心，还是看看吧，万一受凉了，以他的性子定不会当回事的。

    抬起手正要敲门，房门被打开了，萧离冷眼看着她。夜一轻咳一声，问道：“你没事吧？”

    萧离摇了摇头，也不搭话。夜一顿觉尴尬，又道：“萧东说你在花园里坐了一夜，有没有受凉？”

    看到萧离又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拧了拧眉，还不开口，想了想又问道：“我哥哥他们几点到？”

    萧离蹙了下眉，伸手比了个三。夜一眉头拧起，无语至极，又问：“我们几点走？”

    萧离沉默了。夜一心里乐了，看他怎么比划两点半。

    “你有事？”萧离蹙眉，冷声问道。

    “呃...”夜一摸了摸鼻子，扯开嘴笑了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昨晚有没有受凉？你让我确定下，我就走。”

    萧离转身回房，夜一跟了进去，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嗯，正常。

    收回手，轻声道：“没事，那我去哥哥家。等会出发的时候让萧东去叫我。”

    刚转身，就被扯进一个怀抱里，扭头对上萧离，平静的看着他。

    “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萧离低头抵住她额头，与她对视，低声问道。声音嘶哑低沉，一夜酗酒熬夜的后果。

    “我也不知道。”夜一看着他的双眼，低喃道：“萧离，我不知道。”

    “唔......”夜一睁大眼睛，看着萧离近在咫尺的俊脸，唇已被封住。“唔唔...萧离......”

    被伸进嘴里的舌头勾住纠缠着，唇瓣被使劲的吸允着，夜一慢慢闭上双眼，伸手勾住萧离的脖颈，生涩的回应着。

    萧离感应到夜一的回应，眼神一暗，明知不该碰的，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大手一捞，将夜一抱起来，走向一旁的大床，压在夜一的身上，狠狠的吸允着唇瓣。

    离开那对唇瓣，看着夜一的眼神渐渐迷离，面色潮红，张着嘴大口呼吸。低头凑到夜一耳边，轻声道：“夜一，我是萧离。”

    夜一似眼神清明了一些，愣了愣，低喃道：“我知道。”

    “算了。”萧离按耐住下腹窜起的阵阵欲望，单手支起上身，另一只手抚上她的眉眼，顺着滑下一点点描绘着这张脸。

    俯下身子吻了吻夜一的嘴，起身往浴室走去，留下一句：“我冲凉，你下楼等我，等会给你做饭。”

    夜一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看着屋顶的吊灯，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淋浴声。她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明明不排斥他靠近的，心里却是强迫自己不靠近他，自己是怕爱上他吗？怕再一次被他扔下吗？

    萧离，你问我该拿我怎么办，可我又该拿你怎么办，我们离得远一点，是不是就会各归平静。

    任冷水冲刷着体内翻腾的欲望，赤身靠在墙壁上，水顺着精致的脸庞流下，流过精壮的身体，落在地面。

    夜一，如果我们继续，如果有天一切都真相大白，我们该如何相处，我们原本就不应该纠缠，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我已入障，你告诉我该如何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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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各自用餐。

    夜一低着头，拼命的往嘴里塞着饭菜，这怕是他特意做给自己的最后一餐了。

    “咳咳......”面前出现了一杯水，夜一用力咽着，不敢伸手去接那杯水，不敢抬头。不停咳嗽着，泪水随着咳嗽带来的起伏夺眶而出。

    听到脚步声移到她身边，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头被他的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抬起对视。

    他低头吻上她的面颊，一点点拭干她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肩膀抖动着。双臂环上他的腰，头埋在他腰间，任眼泪肆无忌惮的流出，浸湿了他的衣衫。

    “萧离，怎么办？你离我远点，好不好。我怕，我害怕靠近你。”

    手臂环着的腰部，僵了一下，就听到一声轻叹：“女人，你在怕什么？”

    夜一松开手，直起身子，抬起头，满面泪痕，咬了咬嘴唇，心下一狠，缓缓开口：“我怕你会让我守了十一年的恋爱不得善终。”

    萧离浑身一冷，阵阵凉意席卷全身，他想过她会怕再收到伤害，怕会再被丢下，却没想到她是怕自己阻拦了她和贾锦。

    “那你那晚......”

    “我说了，那晚是个错。”

    下巴被捏住，两人对视，萧离眼中的冷意冰冷如刀，冰冷的字眼从他薄唇滑出：“夜一，你是怕你会爱上我？还是怕我爱上你会动他？”

    “怕你爱上我会伤害他。我和你几天，岂能抵得过那些年。”

    “好，我依你。我会离开。”萧离松开她的下巴，转身而立，薄唇轻启，无声道：夜一，我已经爱上你了。

    夜一却听不到这句话，她只是怕自己会爱上他，他可以随时抽离，丢下自己。

    一人侧身坐着呆滞，一人背对无声立着，谁也不再言语，似乎这就是两人最后单独在一起的时光。

    默默无言，谁都不肯开口承认不舍，谁都不敢再靠近对方一点，却也谁都不肯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