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呀,你并不孤单
一束束明媚的阳光,照射着苏城中心处的高楼。光线透过顶上的冰柱,折射出七彩的虹,映射在雪地之上。
就在这时,一圈圈透明的光圈,由淡色琉璃楼顶的上方散开。
一颗参天的无根大树,渐渐从虚空中显现出身形来。全身上下盈盈绿光,不断涌动。
在大树的下方,冰柱的中心,是一个孤弱的身影,她安然静坐。一抹抹光沫,轻轻漂浮在女孩身体周围。
凌沄淼面色如常,白里稍稍泛红。脸颊上残留着几粒晶莹的泪珠。嘴角保持着一丝笑意,似乎正处于甜美的梦境中。
这时候,大树轻轻颤动树枝,发出深深的,沉重的,长远的低鸣。
天空上,出现了一个漆黑的破空洞,涡心缓慢旋转着,越来越大,似黑洞一般。不多时,它竟将散落的阳光,吸入到其中。
恍然间,那黑洞竟遮天蔽日,把整个苏城包裹在其中。一道道耀眼的光电穿梭在其中,惊雷声响起,黑云翻涌。
此刻,凌沄淼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不见,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狂风呼啸,雨夹杂着雪,“哗啦啦!”铺天盖地倾盆而下,一点点将苏城吞没。
……
……
仙界,云烟渺渺。
众仙齐聚一堂,仙帝坐于正中处,一脸泠然之色。仙母坐在其身侧。
这时,一位身穿蓝衣的仙人,慌慌张张跑进大殿之中。
那人还未说话,一位身穿黄衣的仙人出声怒斥道:“大胆,没看众仙正在商议讨灭魔女之事吗?作为一个下品仙人,你竟然敢乱闯!”说着,他就要将其赶出去。
蓝衣仙人连忙拿出一枚金色的玉牌。
这时,仙帝伸手示意黄衣仙人停下动作。
“你拿出奏牌,有什么紧急的事要说?”
“仙帝,下面那颗无根的破仙树,发生了异变!”
蓝衣仙人小心翼翼瞄了仙帝一眼,低头说道。
“我早就说过,魔女的女儿留不得,可有的人偏偏不听!这下可好了,一次比一次麻烦!”仙母怨声说道,意有所指。
闻声,仙帝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这时,一位身穿紫衣的仙人从众仙里走了出来。他是佛门宗长,贵呈恩。大殿之中,他的地位仅次于五人,修为甚高。
“仙帝,当初是我力保凌仙子,如今事发,我请愿去讨灭。”贵呈恩屈身弯腰说道。
“哼!佛宗长,请注意你的用词,不是凌仙子,而是魔女的后代,魔女,妖女!亦是仙界,凡界的祸害!”仙母冷哼一声。
仙帝一言不发,起身来到贵呈恩面前,伸手将后者扶起。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佛宗长不必自责。当下之急,是找到破仙树的根种。讨灭之事稍往后……”
“啪!”仙母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清脆发声并未碎开。却打断了仙帝的话。
“看来帝下,还没有下定决心讨灭魔女?”仙母冷眼看着仙帝。
一时,仙帝沉默不言。
“仙帝,我真愿……”
仙帝摇了摇头,没让贵呈恩继续说话。
“传旨意,对无根破仙树观而不攻!”
“四围设下守卫,对聚集的妖魔进行清扫。”
仙帝语气一顿,目光注视着贵呈恩,说道:“下令,由佛门宗长贵呈恩,找寻根种,灭杀之永除后患!”
破仙树的根,是一颗金色的种子。一旦种子与树相遇,种子便会生根。破仙树便会根深蒂固,渐渐有了灵智,成为一方妖魔的守护。魔界由此形成。
见仙帝不顾自己意见,便下了仙命。仙母冷哼一声,拂袖起身而去。
一时间,众仙面色各异。
仙帝望着仙母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轻声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近凌仙子仙堕之地。散会!”
……
意域,急救团营地。
卢志民怎么也不会料到,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间。迎接他的,不是天宇陌生坎特的笑脸。
却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和一张再也认不出来的面容。
那一瞬间,卢志民只觉得天昏地暗。明明清晰的意识到,躺在地上的就是那个孩子,可却迟迟不肯相信,也不敢相信。
自己根本没有伤害天宇的打算,相反把他当成要守护的人。
可是,可是结果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改容丹,难道是一枚毒药吗?
卢志民瘫坐在房间内,便是一天一夜。身体终归到了极限,必须返回地上。
他才茫茫然然将天宇的尸体,带出了意域。
……
苏城,落雪越来越大。
聚集在周围的修行人,虽然惊奇,但为了自保起见,不少人往后撤离。
当然还是有人执意留在盆地的冰层上,良秀恩便是其中一人。
冥冥之中,良秀恩心里总有着一丝执念,这异变和自己同行而来,掉落进冰窟窿的少年有关。
是啊,他根本不怕这冰雪肆虐的天气!若他还活着,下面的财富,不都是他的了吗?
自己不能走,一定要坚持下,咬着牙再坚持下……说不定,真就能等到他出来。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沄淼经历着重重叠叠的梦境。
梦里,有妈妈温暖的怀抱,也有爸爸轻声的叮嘱。
那里还有阳光,绿草,蝴蝶轻轻飞舞。自己追逐着蝴蝶,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就要哭鼻子,一双大手轻柔将自己扶起。
爸爸笑着叮嘱要小心,妈妈则担心的打量着自己……
那时候,真的好幸福呀!可是后来呢?妈妈被一群严肃的大人带走了,再也没能回来。
爸爸依旧陪着自己,他依旧会笑,可是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却是沉默,还有无言的泪水。
终于有一天,他朝自己招了招手,没有一丝留恋,纵身跃下云端……
阳光被黑云遮住了,雪落了下来。绿草被层层覆盖。蝴蝶消失不见。
曾经陪在身边的两个人,笑声依旧留在耳旁,可却再也找寻不见。
凌沄淼坐在雪地里,放声大哭。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七彩的小鸟,飞落在肩上。
孩子天性纯真,一时忘了伤心事,停下哭声,和彩色的鸟儿玩了起来。
可是就连这只小鸟,也飞走了。它似乎是受不了凌沄淼身上的冰寒。
这次,凌沄淼忘了哭,也没有去追。
她静静看着小鸟飞走,呆呆坐在雪地里……直到有一天,草上的雪白色褪去。
一个纯真的男孩,闯入了她的花园。
从那时开始,女孩的梦境,不再是纯白色,一点点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未完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