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器 第七卷、不痛不痒

    十月十日　未知　日　晴

    刚才，我好像做梦了。

    世人多信梦，曾有曹姓者梦见三马同食一槽，故凡见名字中有马者，皆杀之。强者视之为内心的欲望，弱者则是对释放内心枷锁的恐惧。

    那么，我呢？是人生如梦，还是梦如人生？

    这一次，我梦见了老大，还有他最拿手的烧鱼。只是，我什么味道也吃不出来。

    “好吃吗？”

    “嗯，好吃。”

    “好吃？说谎。那鱼是腥臭的啊。”

    “是吗？我吃不出来。”

    “好久没回来了，这次怎么变得这么浑噩了？”

    “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闯了祸，就想躲起来？”

    “去了哪里都一样。”

    “当年我用一个馒头买下你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不是个甘于命运的人。所以，滚吧，等能吃出这鱼味道的时候再来找我。要记得，亮路是要自己找的啊。”

    我睁开双眼，还是什么也看不见，还好我的听力还在，他们的对话我还能听得清楚。

    “师傅，你不是去捉金尾貂了吗？怎么背了只猪回来，上次四姨送来的肉还没吃完啊？”

    “好徒弟，仔细看看。”

    “我勒个去，猪肚子里怎么会有个人啊？难道是，猪妖？”

    “去你的臭小子，我平时白教你了！这就是我跟你讲过的以血养魂的疗法。这个人体内都是毒虫，如果不是有人给他服下了灵丹妙药护住了他的心脉，他早就死了。可是那些毒虫在它体内依然危险，所以为师把他塞在猪肚子里，用新鲜的猪肉把虫子从他腐坏的身体里引出来。”

    “真的假的啊，这人现在看着好像比死了还难受啊？”

    “废话。你想想着急的虫子闻到了鲜肉的味道却找不到洞出来的话，它们会怎么做啊？”

    “噫，好恶心哦。”

    “行了，四天用了三头猪终于把虫子都引出来了。为师现在去洗个澡，你等会打点热水把他清洗干净。然后拖到里屋去，顺便检查一下他身上还有那些伤势，如果错了，今晚你就没饭吃了。”

    我被从猪肚子里拖了出来，然后脚步声远去，一会以后，有水洒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有人夹着我的胳膊往里拖。感觉得出，是个小孩子。他把我放在了凉席上，居然还真的检查起了我的身体。只是他的碎碎念，让我觉得他的行为很好笑

    。

    “死老头，骗我说教我绝世武功，结果天天只让我洗衣做饭，把我当下人一样，可恶的老骗子。”

    “臭小子，说什么呢？”

    “啊...我...我说这人伤的好重啊，肚子上都是洞诶。”

    “哼，那是被虫子咬的，还有呢？”

    “他还有余毒未清，他眼睛睁着却毫无反应，应该眼睛也受了影响。另外，他的手脚具断，身上还有许多被殴打的瘀伤。”

    “凭你现在的能力，能看出这么多也还不错。不过，你小子居然敢骂师傅，今天的中饭没你的份。还有，等会我要帮他续筋接骨，你顺便在旁边看着，学习学习。”

    “额，师傅，不看行不行啊。”

    “行啊，那今晚晚饭你也不用吃了。”

    一阵哭笑不得的对话之后，我感到手臂上一凉，应该是被割开了吧。然而，却响起了两个吸凉气的声音。

    “我操！师傅，他的骨头怎么是黑色的？”

    “毒已入骨了吗？去把药房里所有的活血散、化血玉露膏和沁神香拿来，快。”

    “全...全部？可是，就我一个人的话...”

    “快。”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后，我知道那孩子应该走了。我感到被灌下了某种液体，顿时，头脑清醒了很多。

    “你现在应该不仅能听见，而且也能说话了吧？”

    “嗯，是的。”

    “时间紧迫，你听清楚了。老头子我就喜欢跟阎罗王作对，经常会救一些本是必死的人。现在你这种情况，我只有一种方法，但是你可能承受不住。不过，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动手。所以，你有什么话趁现在清醒快说了吧。”

    “我能问个问题吗？”

    “可以。”

    “为什么你觉得我承受不了？”

    “因为，会很痛的。”

    “有多痛？”

    “就像这样。”

    “啊-----”

    “怎样，还有话没有？”

    “医多久，能好？”

    “四个月可下床，再两个月才能痊愈。”

    “那你还是让我死吧，我等不了那么久。”

    “是吗？那么，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不必说话，用心去答。每个人都有一条路要走，有人走过去，回头看；有人停下来，以为到了终点。我问你，就这样去死，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以前爹也这么问过我。父亲那时瘫在床上，我知道只吃树根根本好不了，他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话，以后就没人疼我了。所以我就去偷馒头给爹吃，运气好的话可以安然无恙，但更多的时候会被别人追上毒打一顿。父亲总会为

    我求情，关切的问我痛不痛。

    不痛，一点也不痛，肌肤之痛而已，痛多了，就习惯了。

    “大夫，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