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罪歌 第二章 我叫万零

    “终于回来了……”

    一名二十余岁男子在门口挠了挠头，十个小时的路程纵使已经走过好几遍，但是仍然没法习惯身上的疲惫，特别是还要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对于新国的一个大学生来说，这是无法避免的。

    只不过让男子感觉到意外的是，打开门的场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对于习惯三口之家的男子来说，房间似乎又拥挤了一些。

    “啊……叔叔阿姨……好。”

    “呀，小零回来了，好了，我们也不说了，吃饭，吃饭吧。”一个美艳的少妇立马走了过来，接过了男子的行李，替他简单打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角，最后，拍了拍肩膀，“男孩子要打扮的帅帅的，才会有女生喜欢。”

    “礼理阿姨，我今年二十了……”

    这个少妇从表面上来看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由褪去少女青春转为成熟的年纪，然而却在她的身上可以感受到这两种气质同时存在，活泼而又有成熟女人的韵味，十分难得，如果说美中不足的话，在少妇的额头上，却刻有一个黑色的“礼”字，有些怪异。

    虽然看上去年轻，但是男子知道，这个少妇的年龄和自己的母亲一般，已经有四十多岁，只不过在她的脸上，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不忍带走她的美貌。

    “万零，先过来吃饭吧。”礼理身后一名妇女发出了声音，比起礼理，更加动听温柔，“可惜琳韵还有小云不在，小云可是老在我耳边吵着要见万零，只能下次再叫她们了。”

    “好的，妈。”

    房间内一共五个人，除了礼理阿姨和万零以外，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万零心底最不想见到的一个男人。

    “啊……李炎叔叔好。”

    “嗯。”

    回答的声音同时伴随了浓烈的烟味，无论什么时候见到这个男人，似乎永远在抽烟一般，比起这个生厌的烟味，更加令万零介意的则是李炎身上的伤疤。

    在裸露在外的双臂与脖颈处，或多或少的存在伤疤，似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皮肤，而且其中有许多是刺伤，烧伤，甚至砍伤，每一道的伤疤背后，仿佛都有不能摆在台面上冲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学者的父亲，会和这种人关系这么好。

    剩下的两人就是万零的父母了，全职太太的母亲李诗莹，还有身为学者的父亲万瞳。

    学者，二十年前突然兴起的一种职业，也是导致现在新国与皇朝对立的罪魁祸首，用思想支配战争的一群人，然而学者这种身份在现在的形势之下，如同钢丝上游走一般，只要说错一句话，很可能当场就被自己人射杀。

    不过自己的父亲似乎并不是很出名，自己从来没有在电视或者报纸上听过他的观点，即使上网搜索，也只是一点无关痛痒的讲话而已。

    不说其他，自己这二十年的成长，也极少听过自己父亲给自己灌输过任何观念，能够学到的，只有他身上的淡然从容，比起同龄人，万零少了许多锐气，多了几分沉稳。

    “这件事情，查起来应该很容易，总共两头，不是这头就是那头，而且这一次的手法太粗略了，竟然找一个小丫头来做事，还没死成，让她说出来的办法太多了。”李炎熟练的吐出一口烟圈，把烟头掐灭，“吃饭吧。”

    “还是不要追究了吧，没有实际效果的威胁，算不上威胁。”万瞳给李炎递上了一双筷子，“万零，过来吃饭吧。”

    “哦。”万零垂下了脑袋，情绪有些失落，有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似乎被遗忘掉了，也是正常的事情，再次提起的话，似乎有些矫情。

    拉开椅子，坐在了李炎的旁边，这样近的距离，可以很明显看到李炎的右手动了一下，一样东西被拍在了万零面前，带着浓重的烟味，李炎沙哑的声音说了四个字。

    “生日快乐。”

    一柄银色的手枪，沉重的质量摆明了这不是模型，而是真正可以射出子弹的武器，没有任何的遮掩，就这样直接简单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自从新国与皇朝那一战之后，枪械类武器大规模的流入到了普通民众的手中，比起之前政府的严令禁止，现在的枪械已经成为了一种商品，可以买卖。

    子弹也做了特殊处理，采用了特殊的低温材料，一旦接触人体，就会被立刻溶解，只有痛觉但不会伤害到人体，市面上叫做冷子弹。

    只不过一把手枪的价格还是很高，而且自己面前的这把，纹路细致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作为自己的生日礼物，未免有些太贵重了。

    “刻月之痕……”

    万零假装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低语着这把枪的名字，趁机观察了一下父母的表情，除却一抹淡淡的微笑以外，并没有其他，便欣然接受。

    “谢谢李炎叔叔。”

    万零把手枪拿了起来，重量似乎与自已印象之中的不同，0.5口径的刻月之痕重量应该在2千克上下，这把枪似乎重了一些。

    “枪这种东西，永远不要对准你的朋友，只要指过一次，就一定会打爆他的脑袋。”

    烟头虽然被掐灭，但仍然升腾起了细微的烟雾，后方的那张脸，不知道是在嘲笑还是蔑笑，令人捉摸不透，不管怎么说，还能够被重视的感觉，不差。

    ……

    晚饭过后，万零随便用了一个理由便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半年没有回来的房间堆积了不少灰尘，这恰恰是万零自己所希望的，在离开之前很严肃的跟自己老妈说了，自己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动，即使是打开也不行。

    这种话要是在新国的其他家庭中说出，大概已经挨了好几巴掌，还好在万零家，虽然是一个二十岁的孩子，仍然有着自己的权利，自从自己记事起便是这样，自己的决定，父母一直很尊重，即使是错的，也会让自己用后果来记住错误。

    “皇朝那里的灵符……清洁房间？”万零从抽屉之中抽出一张黄纸，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上面的图案，无语的摇了摇脑袋，“这种灵术创造出来，有什么意义。”

    灵术，皇朝所使用的道术，法术，阴阳术，以及所有无法用科学所解释的总和，五年之前，与新国科技产物针锋相对的，则是这种灵术，据说在那一战之中，皇朝之中的灵术高手，呼风唤雨，电闪雷鸣，一抬手，便烧死了几千士兵。

    只是与传说之中的灵术相比，这种只能起到清洁的灵术，反差未免巨大的让万零难以接受，算了，大概传说就是传说吧，能清洁房间，也已经很不错了。

    “这种东西，连个开关都没有，怎么……”

    万零的手指顺着灵符纹路滑了下来，红色的朱砂仿佛血液一般粘稠，总有一种液体粘在手指上的感觉，而在手指尖滑到最后一笔的时候，灵符竟然动了起来，以符咒为中心，爆发出了猛烈的风压，掀起了小型旋风。

    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就是灵术的范畴，直到见识过这件事情之后，万零才彻底的相信了皇朝的立国根本，一张随处可见的符咒都有如此的话，那么传说之中的恐怖灵术，大概也是真正的存在，被新国所遮遮掩掩的敌人，是如此的力量么。

    一分钟之后……

    “喂，少女零么？哈哈，在晚饭之后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一种享受，怎么样少女，我给你的小东西，很有意思吧，房间是不是变得干净了许多？”

    万零十分不爽的接起手机，一言不发的环顾了四周，灵符之中突然爆发的旋风掀起了整个房间里面的零散物品，除了几件比较沉重地家具以外，其他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换了位置，虽然灰尘确实都被清扫了干净，但是将东西复原所花费的时间，显然要更多。

    “啪。”万零直接挂上了手机，看着手里那张用完的符咒，上面的红色字符已经消失不见，如同废纸一张，但仍然被万零撕了个粉碎，反正需要重新归置整个房间，也不差这一点纸屑。

    “灵术……都是垃圾！”

    一个一个字的吐出，咬牙切齿，不知道是在痛恨着皇朝的灵术，还是想把刚才打来电话的家伙给嚼碎。

    第二天，一群男子簇拥着靠在了墙边，将新买的一包烟每人分了下，就剩下了最后的一根，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其中一个青年大概二十岁左右，个子很高的，将烟点着，熟练的吐出了一口烟圈，咧开嘴笑了笑。

    “正好，最后一根也没浪费，你们看，妹子来了。”

    远处的万零丝毫没有兴奋的情感，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比起这一群男子，万零一米七多的身高，加上纤细的体型，真的像是一个比较高的女生，跟万零关系好的朋友，便起了各种各样的女性外号。

    “这根烟还是浪费了，林驰扬，认识我这么久，不知道我不抽烟么？”

    问到烟味的时候，万零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大概是反射吧，但却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晚李炎叔叔所说的话，似乎又对烟这种东西少了一点介意。

    “嘿嘿……”林驰扬把烟别再了耳朵后面，双手抱臂，脸色阴沉了下来的说，“女神，这次的事情，不见血可是解决不了的，做好心里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