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穹仙 第二十三章传承

    “小家伙，拜我为师吧，我把我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你。”老头目光殷切。

    “先不忙着说这些。”刘枫脑袋有点乱，“你不是修真者么？”

    “是，又不是。”

    “什么意思？”刘枫更糊涂了。

    “修真者？”老头撇撇嘴说道：“什么是修真者？修真者可不只是修道者，只是，现在说的修真，修真，恐怕也就是指修道了。”老头摇了摇头，很有些无奈。

    “修真者？修道者？”刘枫眯了眯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修真是一个通称，世间无论修道，修佛，修魔，都是修真？”

    “不错，小家伙悟性还行。”老头点点头，道：“不过还不止这些，你要知道，上古时期，地球上修真派别不知凡几。”

    “老头，你多大了？你修的又是什么？”这是刘枫最好奇的了。

    “多大了？”老头目光有了刹那的迷惘，“老了，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活了好久好久了。至于我修的是什么……”老头的目光顿时凌厉起来了，“我修的，是，巫！”

    “巫？！”

    “巫，向天借势，与天地搏斗的——巫！”老头瘦小的身躯在这时间竟然给刘枫巍巍大山的压迫感。

    深吸了一口气，刘枫有了一丝明悟，“修道是，引天地之力为己用，而巫，则是借势，所以你们比我们能够动用的天地之力更多。”

    “没错。”老头惊喜的看着刘枫，“小家伙的悟性真是不错，快，拜我为师，我教你巫的手段。”

    刘枫没理会老头，径自想着巫跟道的区别。道是引，就跟开一条渠，引河水为己用。巫是借，就像顺流而下，搬动河里的巨石。相比之下，自然也就是借能用到的力量更多了，何况，引得渠，也就是人的身体，又它的承受的定限，过了这个限度，就是渠毁人亡了。

    “不过……”刘枫心头泛起了另外一个疑惑——“道就比巫差了么？”

    “小家伙真是机灵，一说就是重点。”老头看刘枫的目光愈发热切，让刘枫都有些发悚。

    “道并不比巫差，相同的修为，巫的确比道的影响力更大，不过，小家伙……”老头的身子又佝偻了，语气中不尽的悲伤，“小家伙知道巫有史以来，成就大道的人有多少？”

    刘枫定定的看着老头，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永远都不是人，而是自然，而是冥冥中的宇宙法则。

    “一个都没有？”刘枫的嘴里好些时候才缓缓地迸出这几个字，说完，自己也觉得不怎么可能。

    “哈哈哈……”老头的笑声中说不尽的悲凉，“小家伙聪明过头了，茫茫多少万年，巫说不尽的百年不遇，千年难求，万年不出的惊世奇才，可这冥冥中的宇宙法则，竟抹杀一空，茫茫万年，茫茫多少万年，巫中，能成就大道的竟只是二人。二人啊！”

    老头仰天狂嚎，竟引得天地间风云变化，原本晴空万里，刹那间就风起云涌，电光闪烁。

    刘枫心中也有些黯淡，宇宙法则对修行者，最直接的阻滞，是天劫啊，这一关，过则生，不过则死！

    刘枫不是巫门中人，管他那么许多，不一会，也就稳定了心情，脑袋里又转起了另外一种想法。

    “老头，我们来过几招吧？”巫，刘枫完全不了解的手段啊。

    老头停止了叫喊，也不答话，身子离地，双手刹那间就结出了数个玄奥难解的印诀。老头身边的空气一阵扭曲，仿佛被点燃一般，窜起无数小小的绿光火焰，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一个个绿光火焰，赫然是一个个莫名中透着一股强大力量的文字。

    之前见识过老头的诡异，刘枫那还敢作丝毫的大意，印诀掐动，顷刻间，就在身周布下了三道护罩。双臂展开，血红色的虫血沸腾跟那柄金澄澄的飞剑——柠檬就破空而去，闪电般追逐着削向老头。

    “来得好！”老头大喝一声，就在刘枫惊奇的目光注视下，身躯骤然膨胀起来，原本瘦小佝偻的糟老头硬生生地化作了猛张飞。

    老头双掌作拳，双臂齐出，直直砸在了飞剑上，爆起金石交击声。

    刘枫心中惊奇万分，手中印诀掐动却不见丝毫的迟滞，两柄飞剑在刘枫的调动下化作游龙，翻腾不定，从各个角度突出，击向老头。

    刘枫的真力运转底子还是《乾空道法》，《剑气凌空诀》只是研习，不过《乾空道法》颇为神妙，用于飞剑操纵丝毫不比《剑气凌空诀》差。

    老头毫不畏惧飞剑来袭，大手一张，径自抓向了飞剑。刘枫心中大惊，老头既然敢张手去抓，自然有所凭持。更兼柠檬与虫血沸腾其间有数次击在了老头身上，竟只是划开了几道小豁口，渗出几许血丝。

    刘枫不敢硬拼，印诀掐动，虫血沸腾跟柠檬调转飞开，避过了老头张开的大手。

    老头一抓无果，大喝一声，双手交错，刘枫身周的土地顿时翻腾开了。刘枫不敢大意，脚尖轻点，不退反进，一掌击出，真力搅动天地灵气，在空中化作五尺红色巨掌，劈头盖脸的就向老头拍了过去。

    老头双手一分，震开了缠绕攻击的两柄飞剑，也是一掌拍出，化出五尺绿色巨掌，迎上了刘枫的红色巨掌。

    两掌交击，蓦然爆响，震开的声波竟将周遭数米的土地翻了个个。老头不等掌焰抵消，又是一掌在红绿焰芒中破开豁口，身形急进，窜过豁口到了刘枫面前，就是直直一拳击向了刘枫的面门。

    刘枫的瞳孔蓦然收缩，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红芒，狂喝一声：“雷空爆！”

    八枚不知何时被刘枫放出的玉符排出出一幅阵图，包围住了老头，扭曲了周遭的空气，爆出了耀眼的红光。

    “嘭——”

    一声沉闷至极的震响，八枚玉符破碎成无数细末，一股无形的压力涨裂开，正下方的石块收到巨力压制，硬生生凹陷处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坑。玉符包裹的范围也顿时就化作了朝阳般的火球，顷刻间火势狂涨开来，周遭百米就化作了火海。

    火海中，刘枫凌空而立，身周两米之内火舌都不得侵入，老头原本所在的位置上却是空无一物。

    “呼——”

    刘枫长呼出一口气，把两柄飞剑收回，目光远眺，静静等着火焰熄灭。

    “老头，出来吧。”不知觉间，石壁上缺乏燃料的火焰已经悄然熄灭了，刘枫也完成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处女战的总结。

    “小家伙怎么知道我在这？”空气一阵晃动，现出了老头佝偻的身形。

    “我不知道你在哪，嗯~~”刘枫伸了个懒腰，从戒指里取出了张躺椅，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我自己出的招，有没有打中人，我还是知道的。”

    老头身形一晃，人就到了刘枫身边，腆着脸笑道：“小家伙，该知道爱护老人，给老头也来一张。”

    刘枫撇了老头一眼，又取出了一张躺椅，扔在了边上，又取了一把大型遮阳伞出来，随手插在了两张躺椅中间。已经六月了，太阳很晒了呢。

    “老头啊，你是怎么跑出来的？那方法，还真奇怪。”刘枫的招数其实是正正打中了老头的，只是威力才刚刚开始显现，老头就用刘枫所不能理解的办法脱出了攻击范围，躲藏了起来。

    老头躺在躺椅上扭动着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说道：“那是我们巫门的替身法门。”

    “替身？身外化身么？不像啊，傀儡术么？”刘枫砸吧着嘴，问。

    “嗯，跟傀儡术差不多吧，替身用的木偶人已经被火焰烧尽了。”老头抓了抓不知道多少年没洗的脑袋，抖落了一堆的白屑，谄笑着伸手道：“小家伙，老头陪你打了一场，消耗多多，给点东西吃吃。”

    刘枫也不在意，取出了一张茶几放到了躺椅中间，又取出了茶叶，开水壶，茶具，水果，甚至零食，这方面的储备，刘枫戒指里多了去了。

    “咔嚓。”

    老头毫不客气的啃起了水果，还嘀咕着：“小家伙，怎么都不准备些肉食啊，整天吃这些，嘴巴都该淡出鸟来了。”

    刘枫撇了撇嘴，不理他，修真者到了一定境界有谁会吃肉食的？刘枫的东西只是给自己准备的。

    “对了，对了，你拜我为师吧，我把我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你，包括刚才那招。”老头晃了晃脑袋，又说道：“嗯，如果你师尊找你麻烦，不用怕，老头收拾他。”

    刘枫怔了许久，才淡然回答道：“老头，我没有师尊。”

    教授给刘枫修行功法算是鬼谷子吧，鬼谷子是谁，老祖啊，对于他，刘枫虽然不算恨，可也没有丝毫感情。

    “没有师尊？那就更好啦。来吧，拜我为师，作为天生的灵魂巫师，你未来的成就一定比老头我高得多了。”老头高兴的在躺椅上手舞足蹈。

    刘枫却只是摇摇头，问道：“老头，给你说说巫的分系吧，还有天生的灵魂巫师是怎么回事？”

    老头看刘枫没答应，有些颓然，不过仍是回答了刘枫的问题。

    “巫的分系很多，老头我是自然分系的，还有下咒的蛊巫，主持杀伐的血巫，执掌灵魂的魂巫，这些都是比较大的，还有其他许多大大小小的分析，说也说不清楚。”

    “一道万法么？”刘枫点点头，就像修真，或者说修道者一般，世间功法何止千万，最终也就是殊途同归。

    “不错。”老头继续道：“魂巫是最神秘，也最强大的一脉，不过他们却一直都是别系在帮助传承。”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天生的灵魂巫师，也只有天生的灵魂巫师才能接受这一系的传承。”

    “天生的灵魂巫师，就是你说的能够发出灵魂振颤的人么？”刘枫眯了眯眼，所谓灵魂振颤，该就是星光禁制引动的肉耳难闻波动吧。

    “是的，你就是天生的灵魂巫师。”老头看着刘枫的目光充满了狂热。“能够灵魂振颤的人，千年，甚至万年都难得一遇，更何况，是你这种成年之后才引动的灵魂振颤。”

    “有区别么？”刘枫挑了挑眉毛，里面似乎还有文章。

    “当然有了！”老头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一般的灵魂大巫都是在先天转后天，也就是出生那一刻引动的灵魂振颤，而你，却不是！”

    “有什么影响么？”这才是刘枫想要知道的。

    “影响？你知道么？巫门中一直极其重视魂巫一脉的传承，每一个巫师的传承中都有一种感应灵魂振颤的法器，可以说，只有这个世界上还有巫，就不会放过一个灵魂巫师传承的可能。”老头愈发趋于疯狂。

    刘枫淡淡的坐起了身，冷冷的道：“不会放过一个灵魂巫师传承的可能，莫不是你们还能强迫别人修习你们的功法？”

    老头狂热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他看得出来，刘枫对巫的传承兴趣不大。

    “不，巫是为了部族生存而存在的，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接受或拒绝。更何况，现在还有什么不足存在呢。”老头苦笑着说。

    “部族？云南蛊巫不是你们的部族么？”

    “算是及其旁系的传承吧，不过他们已经失却了巫的精髓，只能算是养虫的工匠。”老头摇了摇头，道：“那不是我们的部族。”

    刘枫点了点头，道：“按你说的，你们部族已经消亡了，在茫茫的社会变迁中么？”看老头点了点头，刘枫恍然，社会的进步消泯了信仰，而靠着信仰抱团的巫的部族也就消泯了。

    “二十多年前，再次聚首的时候，巫，竟然只剩下9个，堪堪9个！”老人黄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刘枫多少也能体会其中的心酸，默默不语。

    “那你们现在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好一会，刘枫才缓缓问道。

    老头苦笑着，道：“跟大家都一样，个体的强大吧。”

    “个体的强大？”刘枫挑了挑眉，这可真合他的心意呢。“老头，打个商量？”

    “什么？”

    “我帮你传承魂巫一脉，但我不做巫。”

    “什么意思？”老头有些愕然。

    刘枫仰头看着有些暗淡的天空，徐徐道出了自己的意思——“我，尽可能的帮你把魂巫一脉，甚至别的分系传承下去，但是，我不是巫，我只需要你们的功法，研究，补充到我自己的功法里去。”

    刘枫的想法不可谓不大胆，按照他的说法，不若说他是准备研究出一种包含巫，《乾空道法》，《剑气凌空诀》，甚至其他一些旁门的全新公法，只属于刘枫自己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