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瞧瞧这谁来了?”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弯嘴一笑,“三少哟,似乎是你家侍从一瓜呢!”
躺在木床约十九岁的少年,听到话后手懒懒一抬,有点醉意的星眸慢慢的睁,似乎因为好事被打扰而有点生气,黑眉皱起无力道:“别管,估计是我娘又叫他来叫我回去,叫小呈郢继续弹琴去。”老女人笑答:“是。”
“何兄,你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洛成书低头饮酒,在人看不到暗地嘴口一斜,笑着似那血浴厉鬼。
“管他娘呢,让本少爷逛一下这扬春楼都不行。”何楠一坐起身子拿上一杯酒,“还有你,洛梳子,这天难得看得起本少爷,请我喝酒,嗯,有点怪。总之,老子不想见那左一句娘话,右一句爹话的瓜头!”
“不、不好了鸨母!”门口守卫的小九子忽然闯进来,后面跟着的胖胖的身影正是何一瓜,“他、他闯进来了!”
不用他说,明显已经闯进来了好不好,他现在才报告有什么作用。屋里的人汗颜,这小子决不是当兵的料——报告时敌军已攻来开杀矣,要汝何用!
闯进来的何一瓜汗流浃背,大口喘着气,看样子是很着急的样子,眼睛异常的红丝遍布。这让何楠一心里异常不安,家里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少……少,少爷……”
“作甚?”
“府里呜呜呜,府里……”说着说着,何一瓜居然落泪汹涌。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哭了!”
“府里遭十名黑衣袭击,呜,老爷夫人中……”何一瓜还未说完,床上那本来慵懒的人早已不见,只余空气中一丝温度,说明刚才有人坐在那里。而一旁的洛成书也悄无声息地消失。
平时常带在身上的扇子他忘记拿,何楠一在急躁的狂奔中,脑袋里只有一个指令,回家!家中绝对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来家何府门前时,月亮当空高挂,门前围绕着许多三言两语交淡的围观者。他听不进往日最爱听的流言,用双手用力的推开人群,往挂着‘兰香阁’三个字桃木牌的院子冲去。
何楠一知道,这院子是他爹和他娘最常晚息的地方。兰香阁的花香,被血腥味代替,不复往昔,残花埋于泥。
一路上好多好多尸体,爹娘和大哥会不会……不,不会的,他们不会在那些尸体之中。这一路,何楠一强忍着泪,看着躲在地上一睡不起的大舅、大舅娘和二哥何侚一。
看着僵立在自己面前的,何娘的眼光带着惊恐和不相信,她不是叫何一瓜叫他别过来吗?这傻孩子,怎么还是过来了。
“快逃啊……楠儿。”何娘断了气。
她的后面是何楠一的爹,她的丈夫。两人身上狼狈不堪,衣裳染血,发丝粘脸。
“不,不会的。这这肯定是在开玩笑!”何楠一不相信,他们死了,流着沮像疯子一样发笑,“娘亲、臭老头别玩了,二哥你们也别玩了哈,楠……楠儿乖乖回来了。别玩了,是不是楠儿不再去春楼,你们就会醒过来!哈哈……”
何楠一托起何娘,把头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好冷,娘亲的怀里好冷,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暖和了……
“娘亲!娘亲!楠儿听话了呀!你怎么还不醒,为什么啊……” 他缓缓抬起头,眼睛空洞无神,口里喃喃自语。老天啊,他何楠一一生不杀人放风,只是留恋至毒的花虫尘间,为何会迎来这种结果?老天可真待他不公啊。
浑然不知,停留四方的黑衣人聚中,飞速往他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