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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西城外并不像北城那样平坦宽敞,小河纵横,树林茂盛,几座低缓的丘陵起伏不平,无法行驶大型攻城武器,在靠近城墙附近更是乱石密布,行走困难,只有几条人工辟出的小道。
但在靠近城墙处却有一座占地数亩的小庙,这里便是柴桑的江神庙,祭祀江神的场所。
每年春秋两季,必然会有络绎不绝的船夫和商人来此拜祭江神,祈求行船平安,这座江神庙是陶家出钱修建,所以平时也由陶家派人打理。
这段时间,由于柴桑爆发战争,江神庙也关闭了,四周冷冷清清,没有人前来拜祭,夜晚,刘璟率一精兵潜入了江神庙,士兵打晕了庙祝,围在江神塑像前。
江神也就是水神共工,手执钢叉,面目狰狞,塑像是生铁铸造,高达一丈五尺,重愈千斤。
随着几名士兵奋力推动,江神塑像开始吱嘎嘎转动,又掀开一块铁板,座位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这里便是陶家密道的出口。
刘璟手执一盏油灯,待秽气流尽,他率先进入了密道,和密道的另一头一样,密道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必须低下头,弯腰前行,士兵们跟着刘璟,一个接着一个迅速前行,毫不犹豫,没有任何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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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孙权优待的缘故,陶家没有受到江东士兵的侵袭,吕蒙也约束士兵,不准任何人进入陶家骚扰。
这些天陶府内安安静静,只生活着五六名年迈的陶府家人,他们陪伴着老家主陶烈,过了一天又一天,因为年纪大了,陶烈的睡眠不是很好,一点轻微的动静就会将他惊醒。
刚躺下没有多久,陶烈眼看要睡着了,忽然‘咔!’的一声轻响,在房间里传得格外清晰,紧接着传来吱嘎嘎的金属摩擦声,陶烈慢慢坐起身,他已听出,声音来自墙角的铜箱,他紧张地注视着铜箱,却见铜箱在一点点移动。
陶烈从墙上拔出长剑,走上前大声喝道:“是谁?”
“祖父,是我!”
隐隐从地下传来了刘璟的声音,“是我,我是刘璟!”
陶烈惊喜交加,他立刻意识到,刘璟这是从城外沿地道进来了,他连忙道:“慢一点,不要鲁莽,当心触发机关!”
刘璟上一次研究过入口机关,他知道如果不按规矩来,强行扳动下面的开关,地道就会被水淹没,这也是必须由他亲自带队的缘故,刘璟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机关,移开铜箱,洞口出现了。
他一跃从地道里跳了出来,吓得陶烈一跳,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刘璟连忙扶住他,笑道:“祖父,是我,我又回来了。”
陶烈定了定心神问道:“就你一人吗?”
刘璟在洞口低喊一声,只见一个接一个的黑衣士兵从洞口里跳出,每个人的手中拿着长矛,后背包袱,很快便将几间屋都挤得满满当当,足有上人。
这时,陶烈忽然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不由叹息一声,“璟公,你们有点冒险了!”
刘璟笑了笑道:“祖父请继续休息,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自然会处理好。”
他一招手,带着名精锐手下,离开了陶烈寝房,向陶府外宅奔去,陶烈站在门口,望着他们渐渐走远。
他告诉刘璟地道的秘密,是想让刘璟在危难时从这里逃脱,却没有想到,竟被刘璟反过来利用它入城,陶烈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叹息中充满了担忧。
刘璟带来的余人都精锐之兵,不多时便抓来两名巡逻士兵,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今晚的口令,以及柴桑的兵力和主将,居然是吕蒙,刘璟心中很感兴趣,历史上关羽就在栽在此人手上,吕蒙白衣渡江,不过今晚却是他刘璟黑衣骗城。
他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取出随身包袱,换上了江东军的盔甲,刘璟也换上盔甲,这时他的目光投向陶府西北角,那里紧靠着城墙,机会就藏在那里..。
一刻钟后,一队余人的江东士兵列队在城墙上巡逻,疾步向北城而去,不多时,他们来到了瓮城入口,前面有一处哨卡,五六名哨兵。
“口令!”黑暗中有人大喊。
“天日昭昭!”刘璟沉声回答道。
口令正确,几名江东军哨兵上前打量他们一眼笑道:“这么晚还巡逻,弟兄们辛苦了,是哪个将军手下?”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十几名士兵如狼似虎扑上,将他们扑倒,士兵们刚要大喊,锋利的匕便已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几名士兵替代了他们站岗,刘璟带着队伍继续向北城楼走去,吊桥和开启城门的枢纽便在北城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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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楼已经在上次的大火中被烧毁,城楼只剩下几堵残垣断壁,此时吕蒙带着数十名手下就在北城楼上,吕蒙心事重重,凝视着远处的漕河入口,他很担心,一支船队在半夜时驶入漕河。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喝问:“是谁,口令!”
“天日昭昭!”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奉吕将军之命前来换岗!”
声音远远传来,吕蒙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不由有些奇怪,自己几时让人来换岗了?
他快步走上前,只是一队余人的江东士兵,为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将领,手执一支长槊,他心中更加奇怪了,这是什么人,自己怎么从未见过?
他心中一动,走上前试探着问道:“你们可有吕将军的令箭?”
刘璟却不认识吕蒙,他不知道眼前这名年轻的将领就是柴桑守将吕蒙,他故作镇静回答道:“我们只是奉吕将军口令,若不相信,可以去询问吕将军!”
不等吕蒙开口,旁边有性急的士兵大喊起来,“胡说,这就是吕将军!”
形势风云突变,刘璟脸色一变,大喝一声,长戟迅疾无比地刺向吕蒙前胸,口中大喊:“动手!”
城头上大乱,士兵们大喊着冲向江东士兵,吕蒙早有提防,当刘璟长戟刺来的瞬间,他连后退几步,拔刀向刘璟长戟劈去。
只听‘当!’一声巨响,吕蒙震得手臂发麻,战刀捏拿不稳,脱手而飞,他心中暗叫不好,一个后滚翻,滚出一丈多远,躲过了刘璟必杀一击。
吕蒙抢到一支长矛,手一抖,矛尖如梨花飞舞,暴风骤雨般刺向刘璟,此时的刘璟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生涩的少年,他已悟透了鸟朝凤枪的精髓,吕蒙的漫天飞枪,在他眼中变得十分简单。
刘璟长戟轻挥,‘咔嚓!’一声,戟上月牙准确地劈中矛杆,将矛杆劈成两截,随即长戟一摆,平平刺向吕蒙前胸,不快不慢,力量沉重如山。
吕蒙在矛杆被劈断的一瞬间,他便知道不妙,他反应快,立刻故技重施,身体向后翻滚,企图躲过随后刺来的长戟。
但这一次他却慢了一拍,‘嚓!’刘璟的戟尖刺穿了他的左臂,吕蒙疼得大叫一声,猛地向后退闪,将臂膀从戟尖中拔出,这时他的十几名手下拼死杀上,保护着他,向城东奔逃而去。
刘璟并没有追赶,城头上警钟声大作,无数江东士兵冲出军营,向北城杀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们抢占了北城头,吱嘎嘎放下吊桥,开启城门,但城门开启还需要下城拔去城门上的铁闩,一名屯长率领五十人沿着甬道杀下城去。
刘璟取出弓箭,点燃一支火箭,仰头向空中射去,只见一支火光明亮的火箭直飞天空,在天空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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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在树林中的魏延和刘虎几乎是同时看见了火箭,刘虎跳起来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杀啊!”
树林内爆发出一片喊杀声,千伏兵在魏延和刘虎的率领下,杀向柴桑城,他们冲上吊桥,冲进了瓮城。
但此时,千江东军在裨将陆逊的率领下也同样杀到,他们控制住内城门,陆逊冷静地注视着荆州军杀进瓮城,他见时机到来,大喊一声:“放箭!”
站在内城城头的千余名江东弓弩手一起向瓮城内放箭,冲进瓮城的荆州士兵措不及防,被射倒一大片。
柴桑属于大城,和襄阳城一样,在城门内又修有一道‘口’字型的内城墙,围在中间的部分便是瓮城,瓮城一头是外城门,另一头是内城门,同时,还有内外水门。
而外城墙和内城墙之间各修有一道券门,门内装有厚重的铁闸,必须从内城开启,平时铁闸开启,内外城相通,但吕蒙很谨慎,到了夜晚,券门内的铁闸便放下了,从外城墙上是杀不过去。
只能沿着外城墙奔去南门,从南面下城,这样也可以杀进柴桑城内,但前提是南城没有守军。
此时,刘璟勃然大怒,向城外厉声大喊:“刘虎,你率重甲步兵给我撞开内城门!”
这是刘虎的重甲步兵第一次投入战斗,不多时,只见名黑黝黝的重甲步兵缓缓从城洞里走出。
这种攻城战他们不止一次训练过,有章法,中间一人抱着一根粗壮的撞槌,旁边各有一人举盾护卫,像一条足大虫一般一步步向内城门走去。
这时,千余名荆州刀盾军在魏延的率领下也从城外涌入,他们高举巨盾,手执战刀,跟随着重甲步兵的步伐,缓缓向前移动。
陆逊有些惊讶地望着这支特殊的军队,他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便举手大喊:“瞄准敌军!”
千余江东弓弩手刷地一齐将弓弩对准了长虫一般的重甲步兵群,陆逊高声下令:“射!”
上千支箭呼啸着射向敌群,意外却在这时发生了,只听见一片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响,竟没有一名敌军士兵倒地。
内城头上顿时一阵骚动,江东士兵惊恐不安,他们还没有遇到过不畏箭矢的敌军,陆逊也大吃一惊,心中暗忖,‘这是什么士兵,竟然不惧弓箭?”
他心中惊疑,却又再次大喊:“再射!”
又是上千支箭密集地射向重甲步兵群,依然没有任何效果,这时,瓮城内爆发出刘虎的一声大吼,“跑动!”
重甲士兵开始向前奔跑,奔至城门前,猛地向前一击,包有生铁的槌头重重地撞在内城门上,只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闷响,‘咚——’大门摇摇欲坠,整个内城墙都在晃动,不少士兵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在地。
江东士兵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开始有江东士兵丢弃兵器向南城逃去,这时,一名士兵奔上城头,对陆逊大喊:“陆将军,吕将军命令立刻撤军,从南门撤离柴桑!”
陆逊心中恨,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但他是裨将,不敢违抗主将军令,他狠狠一拳砸在城楼木柱上,只得回头喝令道:“立刻撤军!”
城头千余江东士兵迅速撤离了,就在这时,又传来惊天动地一声闷响,内城门终于被撞开,一千荆州刀盾兵一拥而入,杀进了柴桑城内。
刘璟望着江东军仓惶向南门撤离,不由冷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