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自己的本心,再看这奔腾不息的河水,正经就有了不一样的感慨:“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在这个时候,嘴里不念两句名言古诗,就感觉白白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一样。
张开双臂,迎着河风,闭上双眼,正经大吼一声:“啊唬!大汉,我来啦!”
转过头,正经就看见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在视线中越来越近,然后他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拳头主人是一个魁梧的汉子,汉子吓了一跳,“呀?不会把这小子打死吧?赶紧看看。”低头探了一下正经鼻息,发现还活着,松了一口气:“真是万幸,人还活着就好。”
看了看正经,再看看身后已经被打晕的二美,汉子心想,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要是让韩氏知道他们的谋主被自己掳走了,恐怕对于大贤良师的大计不妙,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想完,汉子就将正经扛在肩上,看看周围也没有人,两三个跳跃就不见了踪迹。
在城内的韩平心头老是平静不下来,隐隐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缠绕在心中,让他烦躁的很。
在这股烦躁感升到顶点后,韩平站了起来,他决定不等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让正经签下这份入契,就算让正经心中生出隙端也不在乎了。
疾步走到正经宅院,让小厮敲门,但是敲门良久没人回应。
韩平这才想起先前有人回报正先生没有直接回他家里,而是朝着城外走去,似乎是向着汾水的方向。自己那时还命令二女,紧紧的跟着正先生。
这么长时间没回去,莫不是正先生想不开跳河了吧?
一想到这里,韩平赶紧带着人向河边跑去。
一行人呼啦啦的到了河边,汾水滔滔南流,举目四望,河边除了几个洗衣裳的农妇之外,就没有别的活人了。
常言道,人多力量大,果然,还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晕倒在河边的二女。
开始韩平以为是正经将二女敲晕后,自己跑了。可是把二女救醒后,二女的叙说却让韩平震怒不已。
竟然有人敢在韩氏的地面上强行打晕了二女,然后将韩氏重要的客卿谋主正经给掳走了!
“查!给我死命的查!就算把杨县翻个底朝天,也必须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救回正先生!”
杨县韩氏族堡内的人流量迅速加大了好几倍,对于县内的控制力度也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鸡飞狗跳、大动干戈,不把杨县翻个底朝天誓不罢休!
在这个关头,也没有人去撩动韩平,撩动韩氏,韩灵与他父亲也配合的派出了自己的人出去寻找正经,至于到底用没用心呢,那就只有天知道。
闻听正经在杨县被人掳走,杨水与杨奉父子对视一眼,都感到不可思议。
敢在韩氏眼皮底下掳人,这匪徒的胆子也太大了!
但是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扇韩氏的耳光,若是此人不找出来,韩氏在这一块的威望会受到巨大的影响,原本对于韩氏已经息了野心的郭氏、胡氏,在看到韩氏外强中干的本质后,是否还会容忍韩氏继续存留下去,都未尝可知。
河东北地的暗流,在正经被掳后,更加的汹涌。
而这股汹涌暗流的始作俑者,那个大汉,现在竟然已经远离了河东郡,进入了上党。他现在驾着一辆马车,马车内则是躺着被他敲晕数次的正经。
又是一个坎,马车从上面“腾”的经过,将正经狠狠的震起。
揉揉眼睛,在看到眼前又袭来的拳头,正经忙喝止:“停!”但是一丝用都没有,拳头还是照样敲在他额头上,“噗”,正经又躺在了马车里。
大汉吹了吹自己的拳头,转过身继续驾驶马车狂奔。
等再一次正经醒来,外面天都黑了,他也不起身了,就这么躺在马车里。没办法,那个大汉就好像武侠高手一样,每次正经一醒,他就能感觉到,然后就是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将正经敲晕。
每次都来这么一出,正经感觉自己的额头都快没知觉了,连脑子都被敲成浆糊了,索性就不起了,也避免了自己日后成白痴的命运。
而马车外的大汉,也在正经醒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他在等着正经起身,然后再敲一拳头,这一路上他乐此不疲,感觉自己的拳头都厉害了许多,回去大贤良师一定会夸奖他的。
但是左等右等,正经还不起身,一直就那么躺着,大汉感觉无聊的紧,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兀那小子,你都醒了为什么不起来?”
正经翻了个白眼,起来让你敲啊,那不是傻子才做的事情么,就不起。
见正经不回应他,大汉也不在意,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掏出一块饼就那么狠狠的吃起来。
大汉这么一吃东西,正经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叫声震天响,瞬间就饿的受不了了。
“那个,外面的好汉,你把我掳来,想必也不是要我命的,既然不是要我命的,还是给我几块饼吧,万一我路上饿死了怎么办?”
那汉子想了一想,觉得正经说的对,从包里掏出一块饼直接塞进了马车里。
接过饼,也不管这饼又干又硬,而且还不好吃,正经硬把它给塞到了肚子了。
终于,肚子吃饱后,浑身的力气也都回来了,正经眼珠一转,就要想怎么离开这里。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大汉竟然也挤进了马车内,然后,看到正经起身了,忍不住一个拳头就敲了上去。正经倒下去的时候,心里怒骂一句,握了棵草!
醒了以后,外面天都大亮了,大汉还在驾驶着马车狂奔,本来汉末时期,由于年久失修,各条道路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这大汉还这么一个劲的加足马力。
让一个瘦弱书生般的正经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上下左右颠簸不休。随后的几天,那大汉也没给正经机会,一天给正经两个饼,中午一个,晚上一个,吃完就敲晕他。
也不知道那大汉究竟是怎么练的,不只是能感觉到正经什么时候醒,连正经晕过去的力度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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