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刘修早早的起床,洗漱完吃了早餐,便带着文聘出了酒楼。今天是十月二十一,距离迎亲还有七天。但十月二十五日是吴国太大寿的日子,刘修必须开始准备了。
两人乘坐马车,询问着往集市行去。
来到一座玉器店,刘修和文聘走了进去。给吴国太贺寿的礼物,刘修也没有想好送什么,碰到了玉器,就直接进来看看。
店铺中,一只只玉镯玉如意,或是玉佛之类的,分门别类,全都摆放整齐。
刘修仔细的挑选,也在不断的选择中。
毕竟,这是第一次见吴国太,刘修不愿意丢了荆州的面子。
刘修仔细打量的,挑来挑去,最终选中了一尊玉佛。这尊玉佛是大肚弥勒的姿态,打磨得非常好,做工非常精细。
店铺掌柜见刘修盯着玉佛看,知道来了买主,立即上来招呼。
“公子好眼光,这尊玉佛是店铺里面最好的。不仅是卖相和寓意好,更因为天黑后,只要有灯光照耀,在玉佛的身体中,隐隐有一个佛字呈现。这一点,是最奇特的地方。”
掌柜不由刘修分辨,拿着佛像,带着刘修往后院去。来到房间中,关上了窗户,然后点亮了油灯。光线照射下去,佛像的胸口处,一个佛字隐隐乍现出来。这个佛字,是因为佛像内部玉石的杂色形成的,很巧的形成了佛字,
这样一来,无形中增添了这尊佛像的价值。
刘修看了后,眼中流露出赞赏神色。
掌柜看向刘修,低声道:“公子,佛像看了,还有一个人要见您。请公子稍微移步。然后,这尊佛像免费赠送给您。”
文聘闻言,一步站在刘修的身前,保护刘修的安全。
掌柜轻笑道:“请仲业将军放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有人想见一见你们而已。”
刘修眼眸更是眯起,没想到在集市中,竟然遇到了这一档子事情。看来江东的水,比他想象更加浑浊,也更深了。
“带路!”
刘修挥手,他也想见见幕后的人。
“请随我来!”
掌柜的带着刘修和文聘出了房间,绕过前院,进入了后院,来到一间房屋外。站在屋外,掌柜的敲门道:“公子,小刘先生来了。”
“请!”
房间中的声音,清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沙哑。
掌柜的推开房门,摆手道:“两位,里面请。”等刘修和文聘进入了房间中,掌柜的又关上房门,静静的在院子中等待。
房间中,坐着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他身穿一袭黑色长袍,头戴纶巾,正在品茶。他年纪并不大,只是眼中流露出的,却有着不同于年龄的沉稳和沧桑。
这人不简单!
刘修看到青年的第一眼,心中下了结论。
观其人,观其气质,非同一般。
“小刘先生请坐!”
青年开口,他气质温润如玉,给人一种翩翩君子的感觉。
刘修盯着青年,却觉得很熟悉,他肯定见过眼前的人,只是没有什么印象而已。忽然,刘修脑中恍然,笑吟吟道:“昨天下午,阁下参与了迎接本公子。晚上的酒宴,阁下也参与了。只是阁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而且坐在末席。”
昨天的人太多,刘修最熟悉的人,是张昭周瑜鲁肃虞翻步骘凌统等人。至于其他还有很多的人,刘修不怎么熟悉,只是混了个面熟。
不加深印象,很快就会忘却。
青年嘴角上扬,一副佩服的神情,道:“修公子过目不忘,令人敬佩。昨天晚上,在下一直没有说话,没想到修公子也认出了我。早知如此,就该蒙面的。”
刘修笑道:“阁下既然不蒙面,自然有不蒙面的底气。只是,阁下在房间中等我,就这么笃定我会来吗?”
青年神色自信,道:“昨天夜里,诸葛瑾去见了小刘先生。他昨晚上得知了诸葛亮的消息,必然会询问诸葛亮的事情。”
“小刘先生出身荆州,熟悉诸葛亮的情况。”
“你把诸葛家的消息告诉诸葛瑾后,诸葛瑾承了你的情,肯定会告诉你二十五日寿宴的事情。小刘先生知道了主公母亲的生辰,肯定要准备贺礼。”
“吴县城内最大的集市,就在这一片区域。”
青年笑吟吟的道:“主公的母亲喜好礼佛,我料定,小刘先生一定会来光顾的。而且即使不来玉器店,也会在这一片区域,很容易找到小刘先生。所以,我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这不,小刘先生真的来了,我的判断没有出错。”
刘修闻言,表情郑重了起来。从这蛛丝马迹当中,对方竟然推断出了他的行踪,如果对方真的意图不轨,刘修必然陷入埋伏。
刘修深吸口气,拱手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青年回答道:“江东陆逊陆伯言!”
“陆逊陆伯言?”刘修心中惊讶,眼前的青年竟是陆逊。这个后世一把火烧了刘备数十万大军的大将,竟然主动找到他。
陆逊道:“小刘先生也知道陆逊吗?”
刘修正色道:“江东陆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昔年孙策率军攻破庐江,导致陆康身死,陆家一门也损失惨重。不过陆家最终又出仕孙家,真是令人唏嘘啊。”
陆逊眼中,流露出一抹冷意。
对于昔日的仇恨,陆逊一直铭记在心中。
陆逊的父亲早逝,年幼的时候,带着弟弟陆瑁跟在叔祖陆康的身边。但好景不长,孙策攻打庐江,庐江郡陷入战火。陆康誓死镇守庐江,却把儿子陆绩,以及陆逊陆瑁遣回了吴郡吴县老家,因此陆逊等人才幸免于难,可庐江郡陆家的人,大部分却死于战火。
孙权执掌江东后,对陆家百般器重,终究无法让陆逊释然。
刘修察言观色,看到陆逊眼中的一抹仇恨,知道陆逊可能是突破口,缓缓道:“伯言兄借这个机会见我,有什么事情吗?”
陆逊道:“找到小刘先生,是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刘修问道。
陆逊说道:“十月二十八,你迎亲后,孙权不会放你离开,会在江东为你举行婚礼,将你扣押下来。同时,孙权即将兴兵攻打长沙郡。”
刘修闻言,表情凝重了起来。
文聘盯着陆逊,眼神无比的严肃,这消息太重要了。
刘修道:“伯言兄,消息确定吗?”
陆逊呷了一口茶,正色道:“你愿意相信,就是真的。你如果不愿意相信,那就是假的。我只是告知你这一消息而已,其他的,看你自己。”
刘修话锋一转,问道:“伯言兄可曾想过去荆州为官?”
“荆州,效力于刘表吗?”陆逊摇头,道:“刘表守家之犬,难守荆州。”
刘修说道:“不是效力于荆州,是为我效力。”
陆逊哈哈一笑,朗声道:“修公子倒是有大志向,但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且不说修公子只是一县的县令,而你现在面临的困境,就可能让你龙困浅滩。有什么想法,等你摆脱了目前的困境再说吧。”
刘修听了后,明白了过来。现在要招揽陆逊,他的实力还不够。
刘修起身道:“多谢伯言兄提醒,修铭记于心,告辞。”
说完后,刘修带着文聘离开了房间。院子中等待的掌柜见到刘修,连忙迎了上来,把包装好的玉佛递到刘修手中,若无其事的带着刘修回到前院,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