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饶是小翠,也略微吃了一惊。
她没有想到,陈大哥所说的“最关键的一点”,指的是捐出所有身家。
那可是吴森半辈子积累的家财,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捐出来了?
“天师说的没错,”吴森平静的说道,“如果我被黄巾吸纳成为高层,一定会引来很多商人眼热。
在外人看来,仅仅是购买几家店铺,就能获得黄巾的职位,他们难免会动心思。
可是内里的情况他们又怎么能了解呢?”
“你做好决定了?”陈玄问道。
“是的,”吴森坦然答道,“我之所以走上经商的道路,也不过是为了让贫苦的百姓,可以买到廉价优质的东西,无非是为了改善百姓的生活罢了。
我越来越发现,通过经商的方式来达成这一目的,有些隔靴搔痒。
现在,天师提供给我更好的办法,我当然试上一试。”
陈玄点点头。
从始至终,吴森的说法都十分坦率,并不作伪。
陈玄轻笑一声:“其实,等你接替小翠的位置之后,那些资财还是由你来管理。”
“他那两家店铺怎么办?”小翠忽然问道。
“你的想法呢?”陈玄看向吴森。
“自然也是收归公有,”吴森沉吟片刻,缓缓答道,“其实,我对腾龙阁和从龙轩,有更长远的规划。”
“我们的吴大人,不妨说来听听。”陈玄笑道。
吴森闻言浑身一震。
吴大人!
吴大人三个字从陈玄口中说出来,代表自己得到天师的认可了!
他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开口说道:
“目前腾龙阁乃是经营各种杂物,收归官有之后,我想延续他的定位不变,仍然经营多种门类,但要以百姓日用之物为主。”
“官营店铺?”小翠疑惑道,“它与普通店铺有什么区别?这种店铺是不是需要我们专门选派人手,我们的压力岂不是会很大?
而且,官府直接经营,与民争利,不会引起百姓的不满吗?”
小翠紧锁眉头,一连提出了很多问题。
陈玄却是深深看了吴森一眼,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
“小翠大人有所不知,”吴森轻笑一声,“商人之所以为人所不耻,正是因为他们好发不义之财!在市面上某物短缺之时,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是常有的事。
尤其是在乱世,这样的事情更是多见,到最后,吃亏的只有老百姓。”
“所以你的意思是,靠官方店铺来平抑物价?”小翠眼前一亮。
“正是,”吴森答道,“腾龙阁中库存丰富,价格低廉,其他商人想要出货,自然不会把价格定得太高,这样一来,物价就能稳定在可接受的范围。”
“好个平抑物价,”小翠拍手说道,“长此以往,那些奸商自然就会消失了。”
“还有从龙轩呢?”陈玄问道。
“是这样的,”吴森微微向前探身,“属下小的时候也极为贫困,后来遇到一位先生,悉心教我写字算术,后来才一步步走到现在。我发现,天师对武力的重视程度极高,但是在文化素质这方面,天师却似乎重视不足。”
“继续。”面对批评,陈玄神情不变。
“属下开设从龙轩,是为了解决贫苦孩子的教育问题。
教育对个人来说至关重要,对于黄巾军日后的发展,同样至关重要!”
“这个倒是没说错,”小翠接过话头,“如果懂识字算术的人多一些,宛城的治理就会轻松很多了。”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还有不足。”陈玄说道。
“还请天师指教。”吴森有些紧张。
“不足之处就在于,”陈玄轻笑两声,“规模太小了。”
吴森闻言,松了一口气。
“只靠两家店铺大小,很难满足整个宛城的需求。”陈玄继续说道,“据我了解,宛城当中,懂得识字的人不足万一,百姓受教育的需求是很大的。想要满足宛城的需要,至少需要开设十所学校。”
“还有官营店铺,也是同样的问题,只靠一家店面,难以达成平抑物价和供给百姓的作用,至少还需要十家以上才能奏效。”
“这还只是宛城一地而已,南阳下辖三十七县,都可效仿此例办理,每城各自三到五家店铺不等,依大小而定。开办学校也是一样的数量。”
吴森听得愈发激动,不由站起身来:“天师果真气魄宏大!”
陈玄抬起手来,示意吴森坐下:“你的想法很好,我也曾经考虑过。
只不过,之前战局不稳,来不及施行。
后来又一直忙于战事,抽不出时间来操办此事。
现在有了你的加入,正好把这两项工作正式操办起来。”
“属下定当不负使命!”吴森拱手说道。
……
接下来的几天,陈志和吴森开始逐步接手城中工作,牛二和小翠则是从旁监督。
结果很让人满意。
陈志将军队上雷厉风行的作风带到了治安工作中,城中巡逻队的出动速度,比之前犹有过之。
当然,牛二布置的暗哨,他没有进行大的变动,毕竟,那些暗哨的效果很好,一明一暗才是王道。
而吴森呢?则是用很短的时间理清了冗余的账目,上下官员心中为之一清。
随后,他将工作重点放在了官营店铺和官办学堂上面。
在陈玄的建议下,不再采用腾龙阁和从龙轩的名字,当然,民间对这两个名字印象极深,老百姓还是习惯沿用旧名字,陈玄也只好听之任之。
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吴森专门组建了商业部门,以及教育部门。
商业部门,专门负责商业情况的调查和统计,以及大宗商品的采购售卖工作,往来宛城的商人,均需在商业部门报备。
而教育部门的任务,则是编修各类教材,还包括招募教师,改建学堂之类的工作。
这两个部门的草创很是费钱,但好在宛城原本就有一些积累,再加上吴森半生经商所得的家产,还算可以维持。
宛城上下官员听说吴森将全部财产捐出之后,对他自然是十分敬重,再无半点不服。
总之,宛城上下欣欣向荣,面貌为之一新。
正在大家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时候,黄巾全体高层被召集到陈玄的处所。
“陈留出事了。”陈玄神色凝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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