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离开后,杜良突然心有所感,赶忙回到房间里,在床上坐定。笔下乐 m.bixiale.com
脑海里已经寂静了很久的天罡石再次旋转,散发出微弱的金光,又有一枚黯淡无光的符文渐渐有了光晕闪烁。
杜良能够清晰的‘看’到,那枚符文好似活了一般,不在死气沉沉,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就在杜良想要仔细观察时,脑海里的画面突然一变,天罡石不见,转而出现了‘鬼衙门’内的画面。
就像上一世的三维成像一样,‘鬼衙门’内的一切都呈现在杜良的脑海中,就连里面的风吹草动都能看到。
杜良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那衙门已经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变得十分熟悉。
此时的‘鬼衙门’后院,布满落叶的水池里,被镇压在石碑下的石龟正歪着脑袋,兴奋的对着一株只有两片叶子的植物在说着什么。
突然,那植物刷的一下钻入地下消失不见,而石龟也一愣,先是疑惑的四周望了望,然后猛地抬起头,看向天空。
“哪个王八蛋在鬼鬼祟祟的偷窥龟爷?赶紧滚出来。”
“嗯?”
远在学堂内的杜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老龟这么机谨,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当下老脸一红。
“怎么?不敢出来?你个死变态,偷窥狂,一猜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有胆子站在龟爷面前,咱们好好骂上一架……”
自从被杜良从封印里放出一部分,石龟就成了话痨,一有机会就喋喋不休个没完,而且嘴又刁又臭,比人类的刁婆癞痞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连成精的人参娃娃都被唠叨的烦了,索性只露着两片叶子在地面上,随他没完没了的讲故事。
杜良被石龟骂的有些恼羞成怒,心里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给这嘴贱的石龟吃些苦头。
然而,就在杜良心念至此时,‘鬼衙门’内的天空突然起了变化,原本晴朗的日空涌现了大量暗黄色雾气,像厚厚的云层一般上下翻滚,其内电蛇游走,雷鸣阵阵。
“嗯?这是什么情况?”石龟伸长了脖子向天上望去,苍茫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疑惑。
杜良也被‘鬼衙门’里的变化吓了一跳,隐隐猜测到那翻滚的云层很可能和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关,但又不是很确定。
“不知道能不能控制那云层中的雷电?”
杜良喃喃自语,随即尝试性的动了动念头。
咔嚓……
下一刻,一道雷电蜿蜒而下,直奔水池里的石龟劈去。
“阿呀喂……”
石龟龇牙咧嘴的惨叫了一声,那道雷电毫无征兆的劈在屁股上,形成一团焦黑。
虽然这乌龟是石质的,普通攻击对他无效,可是这雷电却诡异的很,其内不知蕴藏了什么特殊力量,击打在身上时让石龟产生了无法言喻的刺痛感。
“谁?哪个王八蛋偷袭我?滚出来……”石龟气急败坏,虽然那雷电对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疼痛感还是极为强烈的。
“原来如此。”杜良终于明白了一些东西,看着还在叫嚣的石龟,嘴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轰隆隆。
咔嚓……
一道道雷电银蛇雨点般像石龟落去,浅灰色的身体刹那间变得焦黑,如同一块巨大的黑炭,模样惨不忍睹。
更可气的是,石龟连躲都不能躲,完全被当成了活靶子。
“他娘的,暗地里偷袭算什么本事,你这个阴损缺德的家伙,别让龟爷逮到,不然龟爷我咬碎你的脑袋骨。”
石龟一边惨叫一边大骂,声音越来越尖锐。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雷声褪去,天上的云层渐渐消散,杜良终于玩累了。
暗道那石龟骨气还挺硬,劈了这么久都没服软,而且骂的越来越恶毒下流,实在难以入耳。
“没想到这货也是个狠茬子。”杜良感慨了一声,意识从‘鬼衙门’中退走。
“嘶……”
待意识全部退出后,杜良才发现,脑海里的天罡石不见了,转而变成了‘鬼衙门’,像是缩小了无数倍,投影到之前天罡石的位置。
“这是什么鬼?怎么还把‘家’搬过来了?”
这下杜良终于慌了神,原本脑海里有一块天罡石还能说得通,毕竟二者已经认主了,都是自己‘人’,但现在‘鬼衙门’怎么也恬不知耻的进来了?
这是脑袋啊,不是旅店,想来就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这算什么事啊?
叫嚷了许久,鬼衙门依旧稳稳的悬浮在脑海深处,根本没办法赶走,杜良终于泄了气,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副作用。
平静了心绪之后,杜良探出右手,双指之上各自浮现出金色符文,明显感觉到威力增强了很多。
惬意的欣赏了一番后,杜良收回指尖上的符文,陷入沉思。
第一个符文是因为制盐的事情被激活,毕竟那是一件造福百姓的事件。而这第二枚符文,杜良猜测很可能和破除百姓心中‘神’有关。
这些人常年被季先生和大司祭灌输敬畏神的思想,人格都出现了扭曲,凡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去烧香拜佛,已经养成了盲目的惰性。
这里之所以这么贫穷落后,就与这种惰性有极大的关系。
如今杜良凭借神灵子孙一事,终于让他们开窍,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心中的神灵产生了质疑,这将是一件影响深远的事情。
万事开头难,只要迈出第一步,后面也就简单了。
所以,天罡石奖励了杜良一枚符文,同时也加深了对杜良的认可。
不然怎么会连‘家’都搬来了呢,这就是认定杜良了。
想通了这一点,杜良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一路悠哉的离开学堂回到衙门府,老县令正坐在大堂里喝茶,看到杜良后笑着摆了摆手。
杜良坐在老县令旁边,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笑吟吟的问道:“爹,何事这般开心?”
“当然开心了。”
老县令放下茶杯,惬意的说道:“我儿大难不死,得到高人的启蒙,下山之后帮着爹打压李家,接管学堂,如今又破除迷信,让大司祭的威望受挫,衙门府的地位自然就水涨船高了不是。”
杜良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道:“爹,我把张龙请下山了,而且正是任命为衙门里的捕头。”
“哦?龙捕头不是在山上帮你打理盐矿么,怎么让他现在下山了?”
杜良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爹,我是请张大哥回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爹又没有什么危险,何需人保护?”老县令迟疑的说道。
杜良笑着摇了摇头:“爹,你以为李家、季先生和大司祭三方势力同时受挫,他们会眼下这口气么?”
“你是说……?”
老县令脸色一变。
“没错,图穷匕见。兔子急了,要开始咬人了。”杜良冷笑着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