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王洛是一个小说迷,看过大量明穿类型的网络小说,对于白莲教、闻香教、弥勒教等的认知,多是从这上面来的。
另外,他也查过这些相关教派的大致资料,知晓白莲教的教义一开始还是好的,利于普通百姓,后面就渐渐变质了。
这种教派之中,神棍和疯子比较多,所以,王洛是万万不想沾染的,救春兰一命的想法,根本不会有。
不愿救人,报官也不是很好的选择,且不说让白莲教知晓了,会不会来找他报复,单单对官府,王洛便不太信任。
若是普通衙门,倒还罢了,最多黑了他的赏钱,怕不会太过分,而锦衣卫这样的特务组织,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万一锦衣卫想在春兰身上找一件什么重要物品,王洛将人送过去,他们没找到,怀疑到他身上,也不是没可能。
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王洛不想惹祸上身,便不准备这么干。
要说最好的方法,是将她杀了,再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掩埋,便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可惜,王洛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迟疑了一下,王洛上去搜身,找到了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些许银两,一本书和一朵白莲花。
白莲花应该是她在白莲教中的身份信物,而那些瓶瓶罐罐,除了金创药、解毒丹等,还有一些毒药。
那些东西王洛都不感兴趣,他唯独对那一本书上心,那并不是普通的书籍,而是一本武功秘籍,叫做莲花宝典。
收起莲花宝典,王洛抱起春兰,轻手轻脚的下楼,将她搬到了客栈的茅房之后,塞进了茅草堆里。
时处深夜,客栈里的人都已入睡了,古代娱乐活动不多,城里又实行宵禁,到了这个点,该睡的人早就睡了。
这种状况,让王洛顺利的搬动春兰,放置到了茅草堆里,没有惊动一个人,堪称神不知鬼不觉。
本来,王洛是想将春兰搬到客栈外,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奈何,客栈的门已经关了,开门关门容易惊动人。
秉承着小心再小心的原则,连插在春兰腰间的匕首,王洛都没有拔,免得痛醒了她,引人关注。
又偷偷摸摸的回房,将地上残留的些许血迹清理了一下,王洛上床睡觉。
半夜辗转,难以入眠,一大清早的,潘仁善过来叫他,王洛没让他进门,一起去吃了早餐,又赶到了知府衙门。
今日是放榜的时候,客栈里不知多少举子兴奋出动了,城里赶往知府衙门的举子更多,到了衙门前,已聚成人山人海了。
王洛和潘仁善到的算早,不过,比他们来得早的更多,挤也挤不进去。
潘仁善不甘心,还在使劲往前挤,却踩了一个人的脚,被人推了一下,差一点跌了一个大跟头。
“你找死啊,干吗推我。”
潘仁善大怒,提起拳头,就想要砸回去。
那人也不甘示弱:“谁让你踩我的脚,我就推你。”
对骂声中,二人打了一个照面,纷纷愣在了那里,愤怒的表情一变,换上了矜持的笑意。
“原来是林兄啊,我道是谁这么没有教养,胡乱推人。”
潘仁善话中夹枪带棒。
“不敢比潘兄,眼睛长在脑袋上,前行不看路的,专门踩人脚。”
林延东也不客气。
二人好似天生不对付一样,一碰面就争吵不休,争锋相对,若非读书人要讲究斯文,早就大打出手了。
争了几句,潘仁善傲然道:“我辈读书人当以功名为先,有本事,咱们就以此次放榜为准,看谁能够上榜。”
林延东一口应下:“好,就以此次上榜为准,我们不仅要比谁能上榜,更要比谁的排名高。”
“没问题。”
二人再次恶狠狠的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各自偏过头去。
府试放榜之盛况,比起云和县的县试,更胜了一筹,前来的举子之多,有县试的两到三倍。
准时放榜,不一刻,可听到前面有人欢呼,当是榜上有名,亦有人哀叹,以至于失声痛哭,明显是榜上无名。
人生之百态,精彩纷呈,让后面挤不上前,看不到榜的举子心痒难耐,更有了动力,往前挤去。
前面已看了榜的举子,想要撤出来,却被后面挤上去的人死死顶住,根本出不来,真是无可奈何。
退不出来,应其他举子之意,前面一人选择了念榜,这是大明科举放榜的惯例,人一多就会念榜。
不管以前念没念过榜,至少听说过,从后往前念乃约定俗成,前方念的声音不绝,后方除了有人聚精会神的倾听之外,还有誊抄的。
一个个名字念出来,尚未念到潘仁善、林延东和王洛,旁边响起了一声欢呼,雀跃之意十分明显。
那人上榜,身边的人纷纷向他道贺,看其志得意满的样子,好似考中了举人,考上了进士一样。
府试与县试,已有了本质上的不同,府试得中者,可得童生的功名,乃科举功名的最低等。
考中童生,没什么好处,没有秀才每月拿补贴的好处,不如秀才可以佩剑行走天下,连陆引都不用,也没有见官不拜的特权。
若硬要说童生有什么好处,便是下一次参加科举考试,县试和府试不用再参加了,可直接参加院试,一旦得中,便为秀才。
未能获得童生功名的举子,下一次参加科举,依然要从县试开始考,县试、府试、院试,一步步考上来。
有了童生的功名,在地方上找营生也会更容易,有点技术含量的工作,都更愿意找一个识文断字的人。
而且,童生有开办私塾的资格,在一些落后的镇子、乡村,没有考中秀才者,或者秀才不多,童生都可以办私塾,替人开蒙。
种种好处且不说,单单童生是科举这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就足够那些得中的举子兴奋了,至少证明了自己在读书上的些许成绩。
“林延东!”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延东的精神一振,脸上露出了大喜之色,晕眩了片刻之后,向潘仁善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怎么样,潘兄,我已榜上有名了,却不知潘兄要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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