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景龙元年,由于西戎发兵进犯水龙关,直捣镐京,大周天子初修决定御驾亲征,任命掘突为元帅,程荣为军师,安童为副将,并委派秦侯襄作监军,在短时间内筹集了超过十万大军,气势磅礴地抵达水龙关前线抗敌!
“王上,咱们全部随驾出征了,只留下宋王监国,会不会太过薄弱?臣担心,朝中一些心怀鬼胎之辈很有可能趁机掀起风波,夺权篡国,要是真的如此,那太后娘娘可就危险了!”大军刚刚走了一日,立下营寨,焦虑不堪的掘突赶紧求见初修,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哈哈哈,掘突,怕什么,朕这次获胜十拿九稳,再说宫中有太后娘娘和齐侯维持,朕放心的很!”初修听了掘突的告诫后,不由得呵呵大笑起来。
“王上,难道你不担心宋王会从中捣鬼吗?”掘突皱起眉头,开门见山地提问道。
“惠恩?他既然已经拥戴朕做了天子,朕又如此信任他,他难道还敢有反心?再说有太后在宫中坐镇,他敢兴风作浪不成?”初修捋须沉思道。
“还请王上多加小心,再说我们这次出征,本来军粮运输就十分困难,十万大军又多是步兵甲士,不能持久,应该速战速决才是!”掘突见初修陷入疑惑,赶紧拱手献策道。
“好,掘突,你说的对,我军确实应该速战速决,一举歼灭西戎主力,然后逼西戎交出葛妃和奸贼陆凯!”初修眼睛一亮,信心满满地冲着掘突朗声说道。
此时,大营的篝火熊熊,掘突精疲力尽地退出御帐,正好碰到了疾驰而来的程荣。
“程大人,你也是来求见王上的吗?”掘突拉住程荣坐骑的缰绳,大声问道。
程荣见是掘突,顿时眼前一亮,下马拉着掘突的手问道:“掘突,我是来阻止你去王上那乱出主意的,怎么,你建议王上提防留在京城的宋王?”
“是呀,程大人,这难道不对吗?”掘突奇怪地看着程荣迷糊道。
程荣不禁长叹一声,压低声音道:“掘突,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王上跟他的父皇一样,多疑多思,你这么提醒王上提防宋王,王上必然生了遏制威胁宋王之心,我看,不超过五日,王上必然会把太后娘娘请到御帐,与他一同御驾亲征!”
“这怎么可能?莫非,王上会拿太后当人质,来威胁宋王?”掘突顿时心头一紧。
“不但如此,王上可能还会有另一层意思,使得宋王无法借太后的名义夺位,若是王上心狠手辣一点,临时下手杀害太后,也是极有可能!”程荣焦急地目视着掘突。
“姒儿莫非会有危险?”掘突的心,立刻变得波涛胸涌,不可节制!
“掘突,别想那么多,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皇后也跟着太后前来。”程荣捋须沉吟道。
再说镐京,自打初修御驾亲征以后,已经成为皇后的阿喜,暂时统摄六宫,不过虽然一身珠光宝气,但是阿喜依旧每日带着宫女,到蒹葭宫陪伴褒姒,一日不曾有分开过。
“岂有此理!都已经身为皇后了,竟然还这么一根筋地黏着太后娘娘,我看这大周后宫,硬是被这主仆二人彻底控制了,这成何体统!”眼睁睁看着皇后的御驾由坤宁宫停在了蒹葭宫,立在朝房的齐侯顿时怒不可遏,阴阳怪气地大声抱怨道。
“侯爷,再这么下去,皇后也受太后的控制,朝中孙叔那些人又忠心于太后,这大周的江山,岂不迟早被太后娘娘当成了手中的玩物?到时候,太后娘娘就算做了女皇,咱们也是束手无策,这岂不正应了那流传甚广的流言,褒姒亡周吗?”齐侯身边的上大夫通海,谄媚地提醒道。
“杀!本侯爷绝对不能允许,大周有这么一个不伦不类,不知廉耻的皇后,通海,你给本侯爷物色好手,一定要趁王上出征在外,除掉这个祸水!”齐侯的眼中,立刻投射出尖锐的凶光。
“侯爷,一不做二不休,为了防止宋王垂垂欲动,咱们干脆把平太后也做掉!岂不永绝后患?”通海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好,那就毒毙!通海,你安排人在褒姒和阿喜的膳食中下毒,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齐侯的眼睛转了一圈,终于下了决定。
在朝房阴暗之处,芭蕉影易,一双诡异的眼睛,已经将面前发生的一切,窥视得清清楚楚。
“王爷,千真万确,齐侯果然按耐不住,准备动手毒毙太后和皇后!”宋王府,一身黑衣的密探出现在宋王的面前,单膝跪地向宋王惠恩禀报道。
“好!齐侯这是自找死路,他万万没想到,咱们在暗处监视于他,既然齐侯想除掉母后和新立的皇后,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惠恩冲着身边的芸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王爷,咱们起事可谓师出有名,现在只要当面揭穿齐侯企图毒毙太后、皇后的阴谋,咱们便可趁机把这些毒计归罪于初修,然后以保护太后为名,挟持太后颁布诏书,改立王爷为大周天子,然后,咱们再拿那个初修爱的死去活来的皇后阿喜作人质,逼迫初修回京,这时咱们便可执行第二个方案,联合西戎捉拿初修,那王爷的皇位江山就可是万世永固了!”芸娘诡异地凝视着洋洋得意,踌躇满志的惠恩,轻启丹唇,滔滔不绝道。
“好,芸娘,若是本王真的如愿以偿,登上大周皇位,本王一定立你为皇后,你看如何?”惠恩的眸子忽然带着温柔的神气打量着妖艳动人的芸娘,认真说道。
“王爷!只要你永远不抛弃臣妾,臣妾自然永远效忠于您!”芸娘妩媚地挑动着娥眉,冲着惠恩莞尔一笑道。
这日,暖风熏人,正值午时,宋王惠恩忽然亲自来到蒹葭宫,向褒姒请安,此时,御膳房刚刚上了午膳,方桌上,摆了些精心烹制的点心,满面春风的褒姒,娥眉微蹙,正凝神注视着庭院外盛开的明艳桃花,忽然喜气洋洋的惠恩穿着蟒服,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把褒姒的思绪立时打断,褒姒一见是惠恩,不由得眉目欣喜道:“原来是恩儿,今日怎么这个时候前来问安?快快看座,如今正是午时,不如陪着母后一同用膳如何?”
此时,褒姒的身边陪坐着珠环翠绕的皇后阿喜,也笑嘻嘻地冲着惠恩点了点头,惠恩便愉悦地坐下,内侍不敢怠慢,赶紧呈上了特色的点心。
“恩儿,你处理国事辛苦,快快用一些点心,这是本宫让御膳房新做的茶糕,你尝尝是否可口?”褒姒娥眉弯弯,冲着惠恩嫣然一笑道。
惠恩凝神注视了褒姒面前的茶糕,不由得出手取了一块放在手中,向褒姒低声说道:“母后,这茶糕,颜色倒是鲜艳,您不介意,让儿臣所养的猫儿捷足登先吧?”
“什么?恩儿,你有养宠物吗?”褒姒不由得颇有兴致地问道。
惠恩微笑着向着外面一挥手,一名内侍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凑到惠恩近前,惠恩便把那手中的茶糕,掰下一块,放入了波斯猫的口中。
谁知刚刚过了半晌,那只波斯猫突然惨叫一声,口吐白沫,头一歪,倒在了惠恩的怀里!
“有人下毒!快快护卫太后娘娘!”大惊失色的阿喜愤然立起,冲着宫外的侍卫大声呼喊道。
褒姒此时早已吓得面色苍白,有口难言,但见宋王惠恩,突然跪在褒姒的面前,叩首言道:“母后,儿臣不孝,近日儿臣听到风声,说有人处心积虑要加害母后和皇嫂,所以暗地里留了心,没想到,今日真的碰到了这等十恶不赦之事!请母后勿惊,儿臣必然全力保护母后和皇嫂,诛杀反贼!”
“惠恩,你快起来,这事目前尚未有头绪,你赶紧派人封锁现场,命内府的人前来调查!”褒姒立刻恢复了平静,颦眉吩咐道。
过了半晌,忽然门外跑进来宫女明月,慌慌张张地向褒姒和阿喜欠身道:“两位娘娘,大事不好了,御膳房有人脱逃,已经被虎贲军拿获,经过调查,犯人已经招供,是齐侯派人给娘娘的御膳里下了毒!”
“什么?这事原来是齐侯所为,母后,齐侯是王上的国丈,会不会这下毒的幕后黑手,就是王上和贵妃?”宋王惠恩顿时惊骇异常起来。
“我们要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问安,齐侯造反,请太后娘娘严惩!”正在这时,蒹葭宫外,突然变得人声吵杂。
“不可能,王上绝对不可能派人毒害太后娘娘,宋王,事情还没有搞清楚,请您自重!”深受打击的阿喜忽然恍然大悟,冲着惠恩大声反驳道。
“本宫也不相信是王上派人这么做的,恩儿,你赶紧出去,让群臣冷静一下,等查明情况再说。”危急之时,褒姒目视着面色仓皇的阿喜,毅然上前劝说道。
“母后,请恕儿臣鲁莽,儿臣为了母后和皇嫂的安全,只有擅自做主,保护母后了!”惠恩声泪俱下地冲着褒姒一拱手,然后冷冷地向左右侍卫一挥手,侍卫立刻关闭了蒹葭宫的大门,控制了蒹葭宫的所有人。
“天啊,小主,惠恩王爷这到底是要做什么?”疑惑不解的阿喜,怔怔地注视着满目凄凉的褒姒。
“没想到,恩儿他也变了,看这个情形,他是想控制我们,然后发动朝臣,逼我们下旨,重立恩儿为天子!”褒姒冷静地猜测道。
“那怎么办?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蒹葭宫,否则,岂不是要被宋王所控制左右了吗?”惊讶不已的阿喜,焦急万分地嘟嚷道。
“没办法,王上亲征,生死未卜,若是这一切都是恩儿精心设下的圈套,那咱们就危险了!”褒姒望穿秋水,紧紧地咬着嘴唇。
“小主,难道你就不怀疑是王上要存心置你于死地吗?”忽然,焦虑的阿喜用带水的眸子,紧紧目视着愁容满面的褒姒。
“阿喜,你放心,初修不是那种人,不管是谁的错,我都不希望,他们兄弟俩,因为皇位而刀兵相见!”褒姒双眉紧蹙道。
水龙书人殿,群臣云集,气急败坏的宋王惠恩当众宣布了初修勾结齐侯毒害太后的阴谋,鼓动群臣向太后进谏,重立新君。
“王爷,王上勾结齐侯图谋不轨,企图暗害太后,此事根本没有证据,如何可以让人心服?”怒气冲冲的晋侯,怒火中烧地站了出来,大声质疑道。
“哈哈哈,晋侯,人证物证俱在,不信你来看,太医和内府的调查,以及物证!”上大夫孙叔和宋国将军王蒙信誓旦旦地出列大声反驳道。
说话间,内府的吴亮已经押着在御膳房抓到的厨子和上大夫通海,跪在了惠恩的面前。
“通海?原来是他!”一时间,水龙书人殿的群臣议论纷纷,惊骇不已。
“通海,你说,齐侯人呢?为什么没有上朝?”底气十足的惠恩厉声质问通海道。
“齐侯早就走了!宋王,你想篡位,天人共知,齐侯不过是为了避免你和太后狼狈为奸,才出此下策,既然失败,要杀便杀!”昂首挺胸的通海不但拒不认罪,还大声叱骂道。
“放肆,通海,你毒害太后,陷皇兄于不义,已经是死罪,还敢胡说八道,来人,把他押入大牢!”惠恩顿时怒火中烧,大声喝道。
“宋王殿下!王上无道,有违孝道,竟然敢毒杀太后,真是昏聩之至,臣等请求太后重立新君,重掌乾坤!”这时,早就被惠恩收买的卫侯等人,突然全部举笏跪下,叩首请命道。
“这个”惠恩见大局已定,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装作沉稳,当众犹豫起来。
“王爷,国事为重,请下旨,让太后颁布废立诏书!”大将吴亮和孙叔赶紧迎合道。
蒹葭宫外,阵阵喧哗的声音,萦绕在上空,吵得褒姒和阿喜一刻不宁。
“两位娘娘,卫侯等文武大臣,纷纷在宫门口请命,请娘娘下废立诏书,怎么办?”这时,惊慌失措的明月和惠月,面色苍白地跑进了寝宫,向着褒姒和阿喜禀报道。
“该死,小主,看来宋王准备逼宫了,怎么办?”愤怒的阿喜,瞪着两只大眼睛,急切地看着褒姒。
“抵死不回应!”褒姒毅然决然地脱口而出。
已经过了整整一日,但是,围在蒹葭宫外的群臣,仍然没有得到褒姒的任何废立诏书。
“王爷,看来太后娘娘是铁了心不予配合了,怎么办?”怒目圆睁的吴亮和卫侯,来到惠恩的面前拱手询问道。
“这样吧,打开蒹葭宫宫门,让禁卫军护卫着太后娘娘,上水龙书人殿,当众向众臣下达废立诏书!”惠恩回望着守候在侧的芸娘,长叹一声道。
“王爷,无毒不丈夫,就算是强迫,也要太后在废立诏书上签字!”芸娘恶毒地扭曲着面孔,注视着惠恩道。
蒹葭宫,宫门终于在拂晓被大批盔甲鲜明的禁卫军强行打开,如狼似虎的禁卫军押着瘦弱孤单的褒姒和阿喜,如同像押着犯人一般,涌出了寝宫。
知道大事不妙的褒姒,冲着身边的阿喜淡淡一笑道:“阿喜,放心,他们不会杀我们的,现在,他们留着我们还有用。”
“姒儿,阿喜,不要害怕,掘突前来搭救你们了!”眼见着戈戟如林的禁卫军押着不情愿的褒姒和阿喜前往水龙书人殿,刹那间,宫墙之内的芭蕉丛中一声断喝,犹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出了一员面如冠玉的大将,带领着武艺超群的几十名部下,从天而降一般,呼啸着杀进了惊慌失措的禁卫军队中,左砍右杀,一瞬间,禁卫军尸横遍地,一片混乱。
褒姒和阿喜在刀光剑影中拼命躲闪,忽然眼前一亮,褒姒竟然发现,站立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掘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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