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突的阵前誓师激昂壮烈,当即引动十几万大军山呼海啸,气势恢宏,当日辰时,诸侯大军由水龙关直逼镐京城,轰轰烈烈地展开全面总攻!
“元帅,大事不好了!周军全力攻城,无数抛石机猛烈开火,城墙有几处已经开始崩塌,前线形势十万火急!”在一片喊杀声中,副将安达紧急求见伯丁,禀报战况。
伯丁瞅见安达一脸惶恐不安的样子,当即哈哈大笑道:“安达,我们草原上的西戎猛士生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几个小小的诸侯盟军有什么好怕?这样,你立即带人出战,然后佯装败退,引诱掘突带兵进入内城,咱们在城中等着他们!”
“什么?元帅,咱们不但不守城,还诱敌深入?要知道我西戎骑兵最擅长的是马上功夫,而城内的巷战,威力发挥不出来,必然处于下风。”安达疑惑起来。
“哼哼,本帅就是要掘突和程荣想不到,咱们多埋伏些草原上的射箭好手在巷子里,专门对着诸侯军的铁骑射击,这样,进入巷战,掘突的巨大抛石机便再无用武之地,不超过三天,本帅的一支奇兵便可以从后夹击,到时候再取掘突的项上人头,有何不可?”伯丁捋须狂笑道。
“好,元帅真是高见!属下这就去准备!”安达顿时茅塞顿开,迅速带兵去讫。
再说大周盟主掘突,与程荣、鲁王初修、宋王惠恩,以及齐、晋、卫、秦等诸侯分头领兵围攻镐京外城,已经超过五个时辰,十五万大军声势浩大,士气旺盛,再加上巨大的抛石机不断向城楼射击炮石,城上防守的西戎兵被杀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公子!西戎兵副将安达刚刚自动放弃了镐京外城,率领残兵败将退回内城了!”先锋安童骑着快马飞入辕门,下马向掘突和程荣禀报道。
“喔?原来伯丁也不过如此,看来咱们再坚持一会子,必然破城有望!”掘突顿时大喜过望道。
“掘突,且慢,我看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万一伯丁在城内设下埋伏,跟我们进行巷战,那我们就大为不妙了!”程荣掐指一算,赶紧提醒掘突。
“程大人,那该如何?”掘突经程荣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怔怔地望着程荣问道。
“眼下之际,是赶紧命令诸侯盟军退回外城,不得擅自进入城内,方能避免损失!”程荣焦急地看着掘突道。
掘突正待下令,此时从辕门外,十几名残兵败将簇拥着满身血污的齐侯,怒气冲冲地冲进了大帐。
“岳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掘突瞧见齐侯的惨状,赶紧上前搀扶,没想到齐侯大为光火道:“掘突,你这个盟军主帅是怎么当得?本侯爷带领生力军第一个冲进镐京,却没想到中了西戎狗子的埋伏,被乱箭射的死伤惨重,岂有此理的是,那些个诸侯,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相救,你说,这是不是混账?”
承认赶紧上前劝说道:“侯爷息怒,各部诸侯进攻方向不一,自然也就难以及时救援,伯丁困兽犹斗,突然反击拼命,也是情理之中。”
齐侯没好气道:“本侯爷从万箭之下脱身,分明发现伯丁是早有阴谋,怎么能说是突然反击?”
程荣和掘突面面相觑,此时鲁王初修看出了门道,向着掘突拱手道:“掘突,我看这个伯丁是想和咱们打巷战,以此避开我们的抛石机狂轰乱炸,如此时间被拖延下去,西戎的援兵必然赶到,咱们的战况就堪忧了!”
“那依王爷的意思,咱们应当如何作战?”掘突虚心问道。
鲁王初修思索再三,指着帐篷内的军情图道:“我看不如火攻,镐京城内草屋极多,一旦抱柴火进行火攻,必然火势连绵,西戎兵自然不在话下!”
“嗯,殿下所言甚是,只有用火攻,方能彻底消灭西戎大军!”程荣点头称赞道。
“诸位,万万不可,镐京城内还有超过数十万黎民百姓,怎么可以如此鲁莽的点火,要知道,这大火不但可以烧死西戎兵,也会殃及百姓呀!”鲁王话音刚落,大帐的帐幕被瞬间拉开,双眉紧蹙的褒姒带着阿喜,义正言辞地立在众人的面前,出言反对道。
“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说的很对,但是如若我们放弃火攻,而是派兵逐一攻克西戎城内的工事,必然损失巨大,得不偿失呀!”程荣捋须皱眉道。
“这个好办,程大人,掘突,你们都听我的,不要火攻,而是派人进城散布流言,就说镐京即将流传瘟疫,伯丁听说必然惶恐,会将西戎骑兵全部撤出民宅,到时候,我们再攻击,岂不是能救活许多人命?”褒姒灵机一动,轻启丹唇,嫣然一笑道。
“这个,娘娘,可是伯丁凭什么相信镐京城会流传瘟疫呢?”程荣询问道。
“程大人,你看,本宫这儿有一把青笛子,只要我吹一段音乐,镐京城中的群鸟便会纷纷飞离,请大人拭目以待!”褒姒诡秘地一笑,将一杆青玉做的笛子轻轻放在了红唇边。
在场的众人,顿时大吃一惊,纷纷将目光聚焦在褒姒的笛子上。
只觉得笛声悠扬,萦绕上空,没超过半晌,镐京方向的天际,刹那间群鸟展翅齐飞,场面格外壮观!掘突和鲁王初修、宋王惠恩都看得目瞪口呆,眼睁睁地欣赏着这一人间奇景!
“安达,这是怎么回事?镐京城内的群鸟怎么会好好的突然一起飞走了?”正在水龙书人殿高台上眺望内城的伯丁骤然见到黑压压的一片群鸟飞离长空,立时惊讶得张口结舌,赶紧叫来安达询问道。
“元帅!听城内传说,城里小巷正在散布瘟疫,群鸟飞离镐京,会不会是因为大难将至?”安达瑟瑟发抖地回答道。
“岂有此理,咱们草原染上瘟疫,也没有这么多的群鸟飞离,看来瘟疫必然极重,安达,事不宜迟,立即撤离所有骑兵,退出镐京,撤向骊山!”伯丁随即下令道。
“元帅万万不可,臣妾认为,这瘟疫并不可怕,最要紧的是,我们在城中不可长期与掘突相持,前几日,臣妾已经派人在掘突大营到处散布流言,传说鲁王初修即将在收复镐京之后登基继承天子之位,想必宋王惠恩已经知道,咱们应当利用宋王惠恩,从背后狠给掘突一击,咱们再趁乱反攻,岂不是转败为胜?”芸娘听到伯丁的命令,当即带着葛妃和一班采女,死死地把伯丁的去路拦住。
“夫人,这个宋王惠恩真的会跟咱们合作,反过来攻击掘突吗?”伯丁有些疑惑地注视着踌躅满志的芸娘。
“元帅放心吧,惠恩要想击败初修,抢到天子宝座,只有让战争拖长,依臣妾看,咱们与宋王暗中约定,我军夜袭掘突大军,送完趁机单独撤军,若乱诸侯大军的阵脚,这样,我军即可成功突围,也可保存实力!”芸娘的眸子里,闪烁着锐利的寒光。
“芸娘,说得好,那我就再相信你一回,立即派人和宋王联系,最迟今日暮时,本帅要得到宋王的来信!”伯丁握住芸娘的柔荑,连连点头道。
夜幕已经降临,西戎兵马厉兵秣马,准备充足,在看见宋王惠恩的军营上空,闪过一道亮光后,立即按照约定,出击夜袭掘突大营。
灯火灰暗中,矫健的西戎骑兵万箭齐发,迅速呼啸着杀进盟军阵营,诸侯大军猝不及防,纷纷退上外城固守,伯丁见已经得手,洋洋得意地率领精锐兵马杀出城门,这时掘突大军的阵后一片大乱,掘突举目眺望,果然发现宋王惠恩的旗帜和一队人马,立刻回马对芸娘吩咐道:“看来宋王惠恩果然在掘突阵后捣乱,咱们事不宜迟,立即率领所有人马冲向水龙关,拿下掘突的大本营,截断掘突的退路,说不定,便可将掘突大军一网打尽!”
芸娘眉飞色舞道:“正合我意!”于是伯丁立刻率领人马避开掘突主力,向着水龙关的方向急进,谁知走到半路,小径上忽然杀声震天,乱箭齐发,火把通明,一支青龙长戈,当面拦在了伯丁的马头前。
伯丁吓得胆战心惊,抬头一瞧,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宋王惠恩!
“怎么?宋王,你不是与我西戎结盟,暗中消灭鲁王初修,助你登基称帝吗?你为何带兵拦截本帅?”见宋王不动声色,伯丁壮着胆子大喝道。
“哈哈哈!”没想到宋王惠恩仰天大笑起来:“伯丁,你小子在本王的阵营里造谣生事,搬弄是非,嫁祸于人,也够了吧,掘突将军,程荣军师让本王在这里等候你多时,取你人头,你还是乖乖下马受死吧!”
“什么?惠恩。你小子怎么可能知道本帅发兵的目标?怎么会事先在此埋伏?”伯丁恍然大悟,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那就要问问你的好夫人了!”惠恩瞅了瞅伯丁身边的芸娘,诡异地笑道。
伯丁一时间才明白过来,赶紧回头狠狠盯着面目可怕,浓妆艳抹的芸娘,绝望地大吼道:“原来是你,是你这个贱人一直在精心给本帅下套,谋害本帅!芸娘,本帅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何要背叛本帅?”
芸娘如画的眉目,陡然间腾起了一股讽刺的笑意,她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以2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伯丁的胸膛,一瞬间,伯丁血流成河,倒栽下马,临死之前,还是死不瞑目。
“惠恩殿下,这一回平贼的首功,必然是我们的了!”芸娘冲着惠恩妩媚一笑,趁势拍了拍战马。
“好,芸娘,你的恩德,本王是不会忘记的!”惠恩不由得欣然一笑。
面目扭曲的芸娘此时心有余悸地回首凝视着还在流血的伯丁,喃喃说道:“元帅,不是芸娘不义,实在是芸娘不想再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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