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疯狂的搜查,使得原本平静雅致的蒹葭宫狼藉不堪,就在阿喜和重华对峙的那一刻,雍容素雅的褒姒在宫女的陪同下,缓缓步出了宫门。
“皇后娘娘,真是抱歉,今日奴婢奉了圣旨办事,这个烂摊子。”重华故意撇了撇满地的箱柜,故意奚落起来。
“喔,烂摊子也要有人来挑才是,重华姑姑,今日的搜查,你可有收获?”褒姒冷冷一笑道。
“娘娘何必多此一举问奴婢,单说今日蒹葭宫的奴婢被关进内府,就算再硬的嘴,也会说出一些事来,娘娘就自求多福吧。”重华话中带刺道。
“本宫不会让你们带走本宫身边任何一个人,重华,你最好放明白点,想要屈打成招,混搅是非,败坏人的名声,你和你的主子还愣着点。”褒姒面若冰霜地轻启丹唇道。
“是吗,娘娘若是觉得王上的圣旨没有用,尽管问奴婢的罪,否则,奴婢可要办差了,来人,把阿喜、明月和惠月,以及所有仆役,全部拘捕起来,送到内府听候王上发落!”气焰嚣张的重华有恃无恐地吩咐道。
如狼似虎的禁卫军迅速控制住了蒹葭宫的大小宫人,只剩下褒姒,眼睛急的如铜牛一般。
“小主,您放心,阿喜不会有事的,奴婢们还等着小主来救我们呢。”人群中,满面悲愤的阿喜见褒姒面容苍白,赶紧大声鼓励褒姒道。
夜深了。寂静的蒹葭宫几乎没有什么人,只剩下水龙书人殿派来伺候褒姒的几个陌生宫女,像在监视一般立在褒姒的身边听候吩咐。
“请你们通传一声,就说子衿阁的梅贵人要给皇后娘娘请安,烦恼公公了。”这时,寝宫之外,忽然传来阵阵的求告声。
“不行,梅小主,王上有旨,皇后娘娘禁足在宫中,一刻也不准有人接近,还请小主恕罪!”看守宫门的太监赶紧对梅贵人解释道。
“公公,这样吧,本宫只在门缝跟梅贵人见一面,还请公公通融一下。”褒姒蹙着眉头,从皓腕上取下翠玉手镯,递给守门太监请求道。
“这个,皇后娘娘,奴才职责所在,实在不太方便,娘娘还是请收回吧。”守门太监见褒姒亲自来到门口,吓得赶紧摇手道。
“这位公公,王上只不过是例行查案吗,并没有见责皇后,怎么不允许她见人,若是日后皇后娘娘重新获宠,公公岂不是”梅贵人注视着门缝对面的褒姒,好言向守门太监劝说道。
“好吧,梅贵人,您有什么东西想交给皇后娘娘,那万万不可,不过您跟皇后娘娘只说几句话,奴才还能担待,您请,奴才在门外守着。”守门太监立即和颜悦色道。
梅贵人谢过守门太监,赶紧扳着门缝,极力注视着对面的褒姒,细声问道:“皇后娘娘,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褒姒如同久旱盼甘霖,冲着梅贵人欣然道:“梅贵人,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内府里面被关押的蒹葭宫宫女,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记住,别忘了给荣字上面加一个草字头。”
“好的,皇后娘娘您放心!”梅贵人虽然没有听懂褒姒话中的意思,依旧是冲着褒姒莞尔一笑,好好安慰褒姒道。
长夜已经超过了三更,秋云轩里,依旧灯火通明,焦急的姜妃在寝宫里坐立不安,一直与重华计议着如何治褒姒于死地。
“重华,内府有何进展,蒹葭宫的那些宫女,有没有人招供?”目视着微微挑起的帘子,姜妃眼睛一亮,急切询问重华道。
“娘娘,真不知道褒姒身边的那些宫女是如何练出来的,不管如何严刑逼供,就是没有人开口,王上又有明旨,不许闹出人命,所以内府里的人不敢下重手,恐怕一时间没有结果。”重华愁眉苦脸道。
“那蒹葭宫呢,褒姒在我们的监视下有何异常举动?”姜妃变脸问道。
“据看门的太监奏报,只有梅贵人看望了一次褒姒,褒姒当着他的面,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荣字上面别忘了加一个草字头!”重华仔仔细细地叙述道。
“莫非,是褒姒想要向外求救,故意暗示于她?”姜妃思索再三道。
“娘娘,我们是不是动手,也办了梅贵人?”重华凶相毕露道。
“不,本宫动她干嘛,本宫还有一个重要的计划没有实行,重华,你派人伪装蒹葭宫逃出的使者,跑到宋国,欺骗宋王慧恩和国相孙叔,引诱他们提兵来救褒姒,我们正好问慧恩一个举兵造反之罪!”姜妃阴霾的脸上,闪出了一丝杀机。
水龙书人殿,焦急万分的程荣,正和褒尚徘徊在宫门口,等待着早朝的到来。
“程大人,褒世子,皇后娘娘托梅贵人带话出来了,荣字上面别忘了加一个草字头,您想想这是什么意思?”忽然,气喘吁吁的安童老远的跑来,向程荣和褒尚拱手说道。
“这都超过两个时辰了,为何朝钟还没有响,莫非,王上不想听我们为皇后申冤?”程荣眺望着宫殿楼宇,惴惴不安道。
“就是,程大人,你看,皇后娘娘带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褒尚直瞪瞪地望着程荣道。
“荣字上面别忘了加一个草字头,你们看,在下名荣,荣字去掉一个草字头,便是一座宫殿的样子。”程荣立刻展开手掌,一笔一划地画了出来。
“这个宫殿的样子,似乎是重华宫的模样,加上一个草字头,就是说,重华宫内长着荒草的地方,一定有问题!”安童豁然开朗道。
“安童,重华宫原来是瑾皇妃居住的地方,如今由葛妃住着,咱们立刻乔装进宫,到重华宫去找葛妃!”程荣立即拉着安童和褒尚的手吩咐道。
须臾,三个人已经穿着太监的服饰进了重华宫的宫门拜见葛妃,葛妃长久默默无闻,忽然发现前来请安的太监面容有异像,不由得奇怪地询问道:“几位公公,你们有何要事相告?”
程荣赶紧抬起头,拱手道:“微臣是阁臣程荣,因为有要紧的事,和安童将军,褒尚大人乔装混进宫里,请娘娘一定要帮帮皇后娘娘。”
葛妃一听程荣的话,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一个劲儿摇头道:“程大人,你们好大的胆子,这里是后宫,外臣擅入是死罪,再说,本宫人微言轻,如何帮得了皇后娘娘?”
“哈哈哈,葛妃娘娘,正所谓唇亡齿寒,若是皇后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就娘娘过去与瑾皇妃的交情,姜妃会轻易放过你吗?”程荣放声大笑道。
“这个,程大人,那本宫应该怎么办?”葛妃犹豫了一下,立刻询问程荣道。
“娘娘请放心,臣等只想在这重华宫找一件东西!”程荣欣然拱手道。
“好,大人,既然如此,本宫必然有求必应,秋菊,你立刻带着小丫头,到外面看着,不许人接近重华宫!”葛妃坚定地点了点头,立刻吩咐身边的宫女道。
程荣和安童、褒尚,赶紧来到宫里的小花园,细细的探查起每一块土地,终于在一个废弃并盖满野草的石砖旁,看出了端倪!
“快,迅速清掉这些野草!”程荣拿着土铲,和褒尚、安童合力,不到半个时辰,就掀开了石砖,赫然发现,里面埋着一个小箱子,安童力大,撬开箱锁,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堆红色的药丸,以及一封发黄的信笺。
程荣赶紧小心打开信笺,发现这信笺竟然是太医院的周太医亲笔,述说这红色药粉的出处,竟然是当年瑾皇妃宫中遗留的毒药,
“这些药丸为何被埋在此处,是何时埋得?”安童诧异道。
“安童,你没有发现吗?这些毒药已经被人用过,我怀疑,毒杀环贵妃皇子的毒药,就是从此而来,为了掩人耳目,暗中藏到这里,你们看,周太医的信笺里说起,这种红色毒药的气味很难清除,只要我们找到同样的毒药,便可利用宫中的猫犬,查到哪个宫里,最近使用过这种毒药?”程荣郑重向着褒尚和安童解释道。
水龙书人殿书房,懊恼的明贡正在批阅奏折,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暗暗议论,竖耳一听,尽是些诽谤蒹葭宫的事情,不禁大为光火,立刻叫来御前太监小如子道:“小如子,立刻带人去查,谁再敢在宫中乱散布谣言,即刻杖毙!”
“是!”小如子吓得瑟瑟发抖,正要出门,忽然一个太监没头没脑地进来跪下道:“启禀王上,不是不好了,程荣大人闯进书房来了。”
“什么?朕没有宣他,他怎敢擅自进来?”明贡顿时勃然大怒。
此时,程荣已经跟着一只小犬和一只花猫,步进了书房,向明贡行礼道。
明贡吃惊地注视着程荣和地上的猫犬,不由得好笑起来:“程爱卿,你有这个雅兴,来寡人面前上呈宠物了?”
程荣拱手道:“启禀王上,臣也是糊里糊涂,昨日在这儿丢了一个玛瑙,听说动物的嗅觉好,便带了臣家里的一猫一狗,前来寻物,没想到就走到这了。”
“喔?莫非爱卿的玛瑙就在寡人的书房内?”明贡好奇道。果然众人话音未落,那只小犬已经叼着一个晶莹的东西,来到了程荣的面前。
“嗨!神了,程大人的宠物真是神通广大,竟然就这么给找着了!”明贡身边的小如子顿时喝彩起来。
“程荣,你今日来觐见寡人,不会只是为了来找你的玛瑙吧?”明贡带着质疑的目光,瞅了瞅程荣。
“王上您看,这些红色毒粉,您可眼熟?”程荣赶紧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摊开在明贡的案前。
明贡仔细一瞧,不禁愕然道:“程荣,这不是当年瑾皇妃毒害寡人祈福太子的毒药吗?超过十年没有再瞧见过了。”
“王上,这种奇毒毒性诡异,可以潜伏很长时间,但是有一个特性,便是气味很难清除干净,王上刚刚也瞧见了,动物的嗅觉灵敏,若是让王上身边的动物沿着臣着红色药丸的气味一路探查,必然可以查出,这宫中,有谁敢秘密使用此毒药!”程荣拱手言道。
“嗯,这倒有些意思,程荣,那寡人就带着寡人身边的灵犬和狸猫,跟你的宠物比一比,看看是谁的嗅觉更好!”明贡不由捋须大笑道。
须臾,程荣将红色药粉给灵犬、狸猫嗅了嗅,然后拿着药粉在前,明贡带着宫女柔儿,跟着灵犬、狸猫的步伐一路走过来,大概步行了几百步,竟然转到了后宫,明贡变了脸色,继续命宫人放开灵犬和狸猫,没想到那灵犬和狸猫撒开脚丫子一跑,直接奔进了秋云轩的宫门内。
“哪里的野猫野狗,竟然敢在姜妃娘娘的宫里撒泼!”宫门内,忽然响起宫女用扫帚驱赶猫狗的声音。
明贡目视着程荣,挺身步进了秋云轩,一眼便瞧见,灵犬和狸猫正在宫内的香炉边徘徊。
“去,到那香炉上去仔细嗖嗖,看有什么?“明贡立即命令身边的宫女柔儿道。
柔儿不敢怠慢,但也不敢靠近,明贡气冲冲地亲自上去,一把揭开,赫然发现,那香炉焚化的灰尘中,竟然保存着些许红色药粉!
“岂有此理,程荣,立刻去调集虎贲军包围秋云轩,寡人倒要看看,这是何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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