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轩内外,在一片翻箱倒柜的吵杂中,显得无比凄凉黯淡,一袭青衣的姜妃,面对着气势逼人的葛妃和静嫔,只是嘴上浮起一丝轻蔑的冷笑:“叫你们主子亲自来,你们这几个小鱼小虾,也敢在本宫的宫中翻云覆雨?”
静嫔带着嘲讽的语气登了姜妃一眼道:“姜妃娘娘,皇后娘娘何等尊贵,岂是你一个罪人呼来喝去的,对付你,只需我们便可!”
“怎么?你们真的想动本宫,来个先斩后奏,拿着本宫的头颅去向褒姒献媚求赏?”姜妃不屑地撇嘴道。
“错了,姜妃,咱们可不想手上沾你的血,你自个儿想想,当初你派人如何在外面造皇后娘娘的谣,如何诽谤皇后娘娘的清白,如今你就有什么样的下场,你就不必怨天尤人了。”葛妃苦笑道,
“启禀娘娘,秋云轩已经搜查完毕,所有的宫女太监也都拘禁在此,不过,奴婢查人时,发现秋云轩还少了一个叫百合的丫头,没有抓到。”须臾,葛妃身边的宫女荣儿上前欠身禀报道。
“百合?这个名字倒是陌生,总不会是溜出京城给反贼鲁王通风报信去了吧?”葛妃哼了一声。
“馨妃娘娘,梅贵人小主到!”正在这时,随着一声通传,馨月和梅贵人手牵着手,已经缓缓步入秋云轩的暖阁。
“葛妃娘娘,静嫔娘娘,怎么样?秋云轩有何收获?”馨月秋波微蹙,映着葛妃静嫔的面孔问道。
“妹妹不必担心,秋云轩的财物人员已经全部检点完毕,不过一个叫百合的宫女下落不明,我们担心,是混出京城,给鲁王通风报信去了。”葛妃回答道。
“两位姐姐,妹妹怀疑,这个下落不明的宫女百合,就是潜伏在京城的西戎奸细,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蒹葭宫,通知皇后娘娘!”馨月突然豁然开朗,催促众人道。
蒹葭宫,褒姒端坐软榻,正目不转睛地听取面前的阁臣程荣的紧急奏报。
“皇后娘娘,您瞧这是什么?”程荣从怀中取出一白惨惨的人皮,展示在褒姒的面前。褒姒将笼烟眉一颦,不禁奇怪道:“程大人,你这是从何得来?”
“娘娘,这是臣刚刚在京城德胜门郊捡到的,见情况紧急,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跑来禀奏了。”程荣故意加重了语气。
褒姒上前,仔细瞅了瞅人皮的形状,不禁诧异道:“想必这人皮面具被戴在脸上已经超过很长时间了,程大人,你瞧,这人皮已经有破损之状!”
“是的,娘娘,您知道,只有西戎人,方有此诡异的易容之术,所以臣担心,有混在京城的西戎奸细趁乱逃出了镐京,请娘娘速速决断。”程荣一口断定道。
“小主,馨妃和葛妃、梅贵人、静嫔在宫外求见!”这时,暖阁外的细帘子一颤,阿喜进来欠身禀报道。
“嗯?她们倒是很少一同前来,阿喜,让她们进来吧。”褒姒微微点头道。
须臾,袅娜娉婷的四名嫔妃进来请安已毕,葛妃便赶紧向褒姒一五一十,把查抄秋云轩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什么?一个叫百合的宫女在秋云轩神秘失踪?”一边静听的程荣顿时大吃一惊。
“程大人,你为何如此惊慌”“葛妃见程荣大惊失色,不禁好奇地问道。
程荣笑道:”真是巧的很,刚刚微臣在德胜门捡到一张人皮面具,正在怀疑有西戎的奸细逃跑出城,现在秋云轩走失了宫女,正好对上了!“
”皇后娘娘,看来那个姜妃不但造谣诽谤,唯恐天下不乱,竟然还勾结西戎谋反,这桩桩件件皆是死罪,现在我们既然完全掌握了姜妃的罪行,倒不如在王上面前置姜妃于死地,让王上赐她意思,您看如何?“葛妃眼睛一转,赶紧向褒姒建议道。
”是呀小主,姜妃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咱们确实不可心慈手软,最好是毕其功于一役,永绝后患!“褒姒身旁的阿喜也苦劝褒姒道。
”但是,即便有人皮面具和秋云轩的财宝宫女,我们依旧无法完全认定姜妃便是死罪,若是真的办绝了,激起鲁王投靠西戎,起兵造反,那我大周百姓岂不是祸到临头了?“褒姒颦眉摇头道。
”小主,顾不得那么多了,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赐死了姜妃,鲁王的谋反阴谋便坐实,到时候岂不是省了多少心!“阿喜鼓动道。
”启禀娘娘,大事不好了,宫中的虎贲军天子帅印不翼而飞,有人在宫门口到处张贴后宫陷害皇子的谣言,王上气得不行,请娘娘赶紧去水龙书人殿议事!“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慌慌张张的宫女柔儿突然入内,向褒姒急促禀报道。
褒姒面色一紧,立即在阿喜的陪伴下,匆匆成行。
水龙书人殿书房,恼羞成怒的明贡正在里面烦躁地来回踱步,忽见褒姒来到,便好像枯草盼甘霖一般,上前一把握住褒姒的柔荑,激动地呼唤道:”姒儿,幸好你来了,快替朕策划策划,这该如何是好?:
褒姒转动秋波,目视着明贡问道:“王上,是不是虎贲军的天子大印丢了?”
“是呀,没了这玩意儿,朕一时不好调兵征讨鲁王叛军,若是重新铸印,那又得费多少时间,再加上京城有奸细作怪,到处散布流言,败坏人心,你说该如何是好?”明贡愁眉不展道。
“王上,臣妾怀疑,虎贲军天子大印是藏身在秋云轩的西戎奸细盗取,刚刚程荣大人在德胜门追查到奸细使用过得人皮面具也证实了这一点,臣妾猜想,西戎奸细之所以敢盗取天子统兵大印,一来是制造我大周混乱,激化鲁王与朝廷的矛盾,一来可能是想浑水摸鱼,替鲁王解决前线的大将安童,促使鲁王兵临城下!”褒姒猜测道。
“那朕马上派人下旨,火速到水龙关命令安童小心奸贼借用朝廷名义欺骗虎贲军退兵,并给安童出示新的天子大印!”明贡思忖再三道。
“王上放心,不需要派朝廷重臣去,为了掩人耳目,臣妾建议,派臣妾的贴身宫女阿喜前去,必然事半功倍!”褒姒建议道。
水龙关,自打鲁王初修杀掉朝廷来使,举兵造反以来,朝廷的虎贲大将军安童一直奉朝廷之命,率领一万精兵防守阵地,始终遏制住鲁王大军的攻势,这日鲁王初修和大将武功正在一筹莫展,忽然账外有军士来报,说是水龙关城门大开!初修和武功顿时大吃一惊,惊喜异常地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王爷,小心水龙关有诈!”武功拱手劝告初修道。
“武功,你赶紧带人,查查水龙关究竟出了什么事?”鲁王初修把眉毛一扬,立即吩咐道。
此时的水龙关上,站立在虎贲大将安童面前的,不但是亭亭玉立,笑靥如花的宫女阿喜,还有她手中那金光闪闪的天子大印!
“安童将军,这是朝廷的意思,王上有令,鲁王初修已经归顺朝廷,上京请罪,请将军立即开关迎接,不得有误!”阿喜笑眯眯地命令道。
安童睁大了眼睛,目视着身边的副将褒尚,一脸莫名其妙。
“安童,既然阿喜姑娘亲自来了,必然是真事无疑,我们还是赶紧开关吧。”褒尚点了点头道。
“放开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丫头,你们也要欺负,真是太卑鄙了!”城外,鲁王的军帐之外,忽然传来阵阵的哭泣声和训斥声。
心中疑惑的鲁王初修赶紧掀开军帐,怒气冲冲地步出了辕门。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给那个姑娘道歉?”映入初修眼帘的,是一个清秀佳人的俏脸,和士兵们的蛮横态度。
初修一眼就认出了被抓的姑娘,其实就是宫中褒姒身边的阿喜,但是他没有揭穿阿喜的身份,而是怒斥了逮捕她的士兵,然后冲上去,一把执住阿喜的皓腕,急匆匆地拉进了大帐之中。
“放开我!”阿喜怒视着初修,拼命挣扎,初修斥退了众人,然后松开手,将阿喜扶在自己的面前,轻声问道:“阿喜姑娘,你不在宫中,怎么跑这儿来了?”
阿喜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微微一转,目视着初修道:“鲁王殿下,京城中有人造谣,说你起兵造反了,可有这回事?”
“唉!”初修背起手,长叹一声道:“其实本王造反,也是被逼的,母妃在宫中九死一生,父皇听信奸臣直言,要取我性命,所以我只有凭一己之力,发兵进京勤王,这才有胜算!”
“王爷,你错了,其实我小主根本没有要姜妃娘娘的命,王上也根本没有杀王爷的意思,王爷这么做,想必是被人用了激将法,从中挑拨,奴婢虽然见识浅薄,但是也希望王爷千万不要激动,应该谨慎从事才行。”阿喜滔滔不绝地劝说道。
“是吗?难道是本王中了挑拨离间之计?”初修忽然恍然大悟道。
“正是,王爷,奴婢怀疑,促使王爷造反的家伙,就是西戎奸贼,试想若是王爷和王上父子兵戎相见,最得利的又是谁?”阿喜窥见初修已是半信半疑,赶紧口若悬河地叙述道。
“阿喜,那本王现在应该怎么办?”初修带着试探的眼神,注视着阿喜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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