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白暮心有余悸的深呼吸一口气,脚步匆匆往后倒退三尺有余。
“莫非是刚才那两个汉子害死他的”?望着毕方平静的面孔,白暮似懂非懂的嘀咕。
“不是。”
毕方摇了摇脑袋,不屑一顾的反驳:“方才逃走那两个人,虽然跑起来比较快,但仅只是仗着对山林的熟悉才会健步如飞而已,并不是什么修道之士。”
“而眼前这个死亡的人,他应该是被人下了蛊毒,最终被折磨至死的!”
“蛊毒?”
“何出此言?”
白暮仍然有些不可置信望着地上的死人,心中却回想起师父白泽曾对他说过的话。
记得以前在东望山的时候,白泽曾不止一次的提及过,在南荒的蛮夷之地,住着一群善于玩弄蛊毒的人。
他们行为凶残,害人不择手段,而且出手往往在瞬息之间,敌人还没有察觉到变故的时候,便已经命丧九泉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蛊毒的花样还特别多。
有的可以控制人的性情,有的可以控制人的言行,甚至还有一些可以直接把人变成他们的奴隶,总之各种各样的蛊毒层出穷,让人防不胜防。
望着地上已经精气神全无的尸体,白暮艰难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嘀咕:“难道这真的是蛊毒所为吗?”
言罢,又疑惑的扫视了静静站立在旁边的毕方一眼,期待着看它能不能有什么真知灼见。
毕方见白暮的目光投向自己,连忙恍着它的小脑袋用神识回应:“这极有可能是一种蛊毒,而且从人体死后散发出来的绝寒之气推算,应该是极为阴寒的一种蛊毒,但目前只见过一例尸体,尚不能完全断定病源。”
“那好办啊!”
白暮一听毕方这番推论,很显然是对蛊毒有一定的了解。
当即兴高采烈道:“我们赶紧去追方才那两个人,兴许从他们的身上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也末必!”
言罢,匆忙在原地纵身一跃,身似浮萍般飘至毕方的背上,催促着它赶紧去追击。
毕方是何等鸟也,那可是在天地初分之际,与阴阳二气共同滋生出来的产物。
虽然说白暮脚下这只并不是毕方的祖鸟,但血脉也是极其纯正的,而且修行一千多年之后,早就已经通达人性,见微知著。
甫一见白暮跃到自己背上,连忙默契的将双翅一震,极速飞到郁郁葱葱的树林上空,复又用神识略扫视之后,如同流光般往方才两个汉子逃离的方向俯冲而去。
往西南的方向飞出两里地之后,在强大的神识辅助之下,地面上已经隐隐可以看到有两个黑点在快速的移动着。
白暮心念一动,赶忙爬在毕方的背上吩咐:“往那两个黑点缓缓靠近,最好不要惊动了他们,我要彻底调查一下整件事情的根源始末。”
“你确定要插手管这些世俗的事情吗?”毕方一边放慢了速度飞翔,一边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反问。
“什么意思?”
白暮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疾声反问:“难道天下人不该管天下事吗?”
“何况刚才那具尸体被如此歹毒的方式害死,难道不该查个水落石出吗?”
不过说完这番话之后,眼角的余光看到毕方火红色的身躯,顿时回想起脚下的这家伙可是蛮荒界四大凶兽之一的毕方,跟它讲什么仁义道德,似乎有一点扯淡了。
当即苦笑一声,爬在毕方的背上一言不发。
一人一鸟又不紧不慢的追击了片刻之后,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村落。
此村落建在一个山谷之间,看规模也就百十来户人家,而且青一色的用黑墙白瓦修建,看上去特色十分鲜明。
不过最令人惊奇的还是这个村子的布局。
此时白暮正好在村寨的上空,可以清楚的俯瞰到村中每一个角落。
这个看似规模不大的村落,着眼之处竟是按一个先天八卦的方位陈列修建。
其中乾坤和坎离这四个方位共修着四个出入口,整个村落中间的小路纵横交错,每个小道之间又相互重叠,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八卦迷踪阵法。
咦……
白暮盯着下方的村落,满脸疑惑道:“这下面的村子怎么是一个八卦迷踪的局啊?”
“你看出来了?”毕方也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反问。
接着又叮嘱道:“白暮,这个村落似乎有些非同寻常,你看到村落外围那一圈迷蒙的雾气没有?”
“雾气?”
白暮闻言连忙运极目力朝村落四周打量,着眼之处居然真的有一层似有似无的灰色雾气缭绕着村落,将那原本映衬在青山绿水间的小村点缀得有些过份的灰暗。
而且令人颇为意外的是,这些灰色的雾气似乎还在不断的翻滚着,即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山雾,也不像是湖泊形成的水雾,总之令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思忖的刹那,地上两个快速移动的黑点已经从坎位的方向奔进了村寨里,然后在一人一鸟肉眼的观察下消失无踪。
“毕方,赶紧将我带到坎位的方向,我要进村去弄个清楚明白。”
岂料他话刚说完,毕方已经稳当的飘落在了下方村落的一个入口处。
白暮敏捷的从毕方背上一跃而下,抬脚往位于坎卦的街道走去。
“等等。”
毕方第一时间发声制止:“白暮,你当真想好要多管闲事了吗?”
“这不是闲事!”
白暮微恼的转过身来,盯着一脸漠然的毕方鸟反驳:“既然被我们遇到了这种诡异的事情,那自然要调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我内心会不安的!”
“另外!”
此时白暮又话锋一转,沉声道:“我知道你是凶鸟,自古以来就凶名着著,不想帮助我救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并不怪你,若是不想管这些闲事的话,那就在村外的山上等我吧。”
“待我将村落里的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出村与你会合便是!”
“哼哼。”
毕方闻言恍了恍小脑袋,一双如同黄豆般大小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随即冷笑道:“你小子不过才活了十几年,有什么资格对老夫颐指气使,像你这种遇事冲动浮躁的人,岂能成事?”